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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1 / 1)
强烈推荐: 老潘风流的下半生 夢中情人竟然是一個被調教好的 仙界修仙 女神改造主系统 丝袜乱情 桃花贼 天刀 重生-8654005 君生我未生

朱老忠说:单等你,“你爹病了,踮着小俏步儿走上来。”

朱老忠说:是河北保定,“不敢,连说带笑,“你去干什?”

江涛说:“留心,掉下来!你想干什么?”

李德才看严志和颜色不对,来济南看看有什么赚,你要是再:可是怎么着?”

贾老师握住江涛的手,说:举起,“孩!”

两个人说着话,春兰把碾盘上的面扫起来,两个人推,把贵他娘。一边推着,贵他娘说:“我有个话儿,想跟你说说。”

忠大伯说:“我心上的人儿来了信嘛,我为什么不乐?”

江涛说:“他想走,也不言一声儿。”

春兰问:“你又进城来?”

贾老师抽着烟,在菜畦上转游着。北瓜圆了颗,开着大黄花,长上小瓜了。韭菜才一揸高,还有洋角葱、小茴香。他说:“庄稼人辛苦,吃菜方便。”

运涛说:“敢情那么好!”又问了主家姓名。那个人姓贾,是城里高小学堂的教员,人们不跟他叫名字,都跟他叫贾老师。运涛一听,合不拢嘴的笑,他一生还没和有知识的人谈过话,今天却谈得这么投洽,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忠大伯说:“说也白说,老霸道见咱朱家门里人更多了,他气不愤,成心毁坏咱一家人的美满。”

老驴头一看不是老套说话,是冯老兰。立刻打起笑脸,迎上去口口吃吃地说:“当然!闺女家大了,要管紧点儿。兄弟!有什么不好看儿,你说给我,我给你打她!”

运涛、大贵、江涛、二贵,气呼呼地跑过锁井大街,出了村走不多远,上了城里大路。顺着这条大路走了一气,就到河边。河上有座小木桥,走到桥上运涛叹口气说:“咳!咱穷人家呀……”大贵跑得呼呼咧咧地说:“常说金银还不露白呢,我们不应该叫他看这只好鸟。我看他想抢了咱们的。”运涛说:“兄弟们还不知道呢,咱被那霸道们欺侮了几辈。忠大伯十几岁上下了关东,就是被他们欺侮跑的。我爹要是不碰上忠大伯,也就跑了关东。他们明抢暗夺,兄弟们长长志气吧!”大贵喘着气说:“你看,咱过个庄稼日多难呀!”二贵顾不得说话,点了点头,江涛又忽闪着大眼睛在想什么。

忠大伯说:“二贵!把玉鸟送给你江涛哥哥,我再给你逮只好的。嗯?”

可是这块宝地在这些年来,也经过很多变故。起先宝地在小严村南边,南堤根底下,倒是一块金不换的好地。可是那年闹大水,这河流向南一滚,把宝地压在河底上,一家就苦了。后来这河流向南一滚,又把这块宝地滚到锁井村东落了淤,日又过得返了韶。过了一年这河流又一滚,又把这宝地淤到锁井村南里去了,又挂了淤。如今,这块地就象是一个大谷仓一样,一家人凭它吃饭穿衣。严志和常说:

冯老兰耐着性,想听完冯贵堂一阵话。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把桌一拍说:“你算了吧!又跟我鼓吹‘民主’!那样一来七嘴八舌头,龙多死靠,什么也做不成了!依着你,土地银钱不能生息,过日要花钱,孩们上学要花钱,打官司要花钱,日还有什么升发。家不富而国安在哉?”

朱老忠说:“也不治一治?”

涛他娘出了一口长气,自言自语:“唉!为起个女人哪,真是难呀!下辈再脱生的时候,先问问阎王爷,他要叫我脱生个女人,我宁愿永远在阴间做鬼……”

一说是志和,她心上象有一缸眼泪,同时涌了出来。撒开嗓大骂:“志和!你回来干吗?自己个儿闯荡去吧!你就不想想,老的老小的小,你交攀给谁呀?”

朱老忠走过去,弯下腰来问:“出了芽儿?”

朱老忠说:“怎么,你也要下关东?”他也楞了一刻,心里想起他在关东三十年,多咱一想起家乡,想起老街旧邻,想起千里堤上的白杨树,想起滹沱河里的流水,心上就象蒙上一层愁。这才一心一意要回老家,千里迢迢,好不容易赶回来,想不到志和又要走。他又问:“你到底为了什么要闯关东?”

他问:“你呢?”

老祥大娘说:“算了吧,兄弟!几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还能改变了这个老世界?”

“我看龙多不治水,鸡多不下蛋……国家民族还是强不了!”妈妈不凉不酸地说着,走了出去。不过是插科打诨,取个笑儿罢了。

严知孝说:“不管怎么的吧,咱是落伍了。政治舞台上的事情,咱算是门外汉。干脆,闭门不问天下事,心里倒也干净。”

严知孝又问了家乡的年景呀,庄稼呀,一些老家的事情,又问老家的人们。他不常回家,每次从老家来了人,他总是关心地问长问短,而且问得很详细。妈妈又煮了枣儿来,说是搁了糖的。吃了糖枣,严萍叫江涛到她的小屋里去。江涛一进门,转着身看了看,见屋里没有什么新的变动,心上才安下来。坐在椅上,转着黑眼瞳呆着。

严萍看他老是不说话,问:“怎么,又在想什么心事?净好一个人静默,也不闷的慌?”

江涛说:“静默就是休息。”

严萍说:“你还不如说,静默就是思想。”

江涛说:“能够静默下来,当然是好。一个人坦坦然然地想个什么事情,有多么好?不过有时,有一种逆流冲动着你,不让你静默下来。”

严萍说:“我就不行,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么愁闷。什么力量不让你静默?”

江涛说:“革命!”

严萍说:“又想起革命来。想到什么问题?”

江涛说:“祖辈几代:祖父的,父亲的,哥哥的,我的……没有一个暴风雨般的革命运动,不能改变这受压迫的道路。”

严萍说:“你说得不错!”

江涛再也不说什么,定住黑眼珠静默起来。

严萍拿眼睛呼唤他几次,拿下巴点了他几次,他都没有知觉。她把两个巴掌伸到他的耳朵上一拍,说:“嗨!你发什么呆?”

江涛笑模地说:“想起运涛,一个人坐狱,几家人担心!”

严萍说:“几家人?你家、我家……”

江涛说:“还有忠大伯家、春兰姑娘家……”

严萍不等江涛说完,问:“春兰是谁?”

江涛说:“春兰是运涛相好的人儿,她聪明活泼又进步。打算等运涛回来跟她结婚呢,这样一来……”说着话,他又沉默下来。

严萍听说运涛要长期住狱,那个钟情的姑娘还在等着他,对春兰发生了很大的同情心,屏住气凝住神,睁着眼睛听着。可是江涛睁着大圆圆的眼睛,不再说下去。严萍等急了,说:

“你可说呀!”

江涛把运涛和春兰的交情叙述一遍,又说:“春兰帮着运涛织布,两个人对着脸儿掏缯,睁着大眼睛,他看着她,她看着他,掏着缯着,就发生了感情……”

严萍听着,笑出来说:“两个人耳鬓厮磨嘛,当然要发生感情。”说着,腾地一片红潮升到耳根上。

江涛继续说:“有一天晚上,我睡着睡着,听得大门一响,走进两个人来。我猛地从炕上爬起来,隔着窗上的小玻璃一看;月亮上来了,把树影筛在地上。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运涛,女的是春兰……”

严萍问:“妈妈也不说他们?”

江涛又说:“看见他们走到小棚里去,我翻身跳下炕来,要跑出去捉他们。母亲伸手一把将我抓回来,问:‘你去干什么?’我说:‘他们。’母亲说:‘两个人好好儿的,你甭去讨人嫌!’这时,父亲也抬起头来,望着窗外看了看,伸起耳朵听了听,说:‘你去吧!将来春兰不给你做鞋做袜。’”

严萍听到这里,喷地笑了,说:“怪不得!你们有这么知心的老人。看起来运涛和春兰挺好了,运涛一入狱,说不定春兰心里有多难受哩!”说着,直想掉出泪来。

两个人正在屋里说着话,听得母亲在窗前走来走去。江涛转个话题问:“我去了这些日,你看什么书来?”严萍坐在小床上,搭着腿儿,说:“我嘛,读了很多书。真的,《创造月刊》上那些革命,我看了还想看。数学什么的,再也听不到耳朵里。”

江涛说:“按一个学生来说,把功课弄好,书也多看,才算政治上进步哪!要多看一些社会科学的书,不能光看艺。”每次,他都对严萍这样谈,希望她多读一些政治书籍。他觉得从他跟严萍的关系上来说,他有责任推动他们的思想走向革命。

听得妈妈老是在窗前蹓来蹓去,江涛才从屋里走出来。严萍也在后头跟着。出了大门,江涛悄悄地问:“登龙常来玩吗?”

严萍直爽地说:“差不多,他每个礼拜日都来玩,来了就咕咕叨叨,蘑菇一天才走。妈妈还给他做好东西吃。”

江萍说:“这人不喜欢读书。”

严萍说:“他正在学武术,可着迷哪!练什么铁沙掌呀,太极拳呀,他说将来要学军事。他说将来绝对不向科发展,要做些对国家民族有益的事……”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走到西城门,她又楞住,笑了说:“怎么办?你送我回去吧,叫我一个人回去?这么黑的天。”

江涛又把严萍送回门口,在黑影里,严萍拍拍江涛的胸脯,看了看他的脸,说:“好好儿的,把运涛的事情放开吧,不要过分悲伤。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革命工作要紧。”江涛说:“是的,革命可以改变被压迫人们的命运!”严萍听了,也点点头。江涛站在门口,听她走进去把门插上,才走出胡同。街上行人稀少,路灯半明半暗,呆呆地照着。路面不平,他独自一个人,一步一蹶地穿过冷清的街道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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