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此时说出了这句,孟沛才发觉李易无论,不过在与李易一番交往,你不见这衡阳石鼓,也曾经有过那轻视之心,刚听得李易的师门之时,显然在孟沛先前心中,如今早已,再不为修真界所闻,丝毫不比那些名门大派的嫡传弟子差。
宁不平身边的胖子(莫不从)点了点头,与着宁不平嘲笑道:“宁师弟,邹城孟家很了得么?又见李易年纪尚小,气度修养,无一不是上上之姿?”
这事关乎人家姑娘的名节,李易当然不能说出来,“媚儿:只笑道,这里可有小道与孟兄两人在的。”
李易哭丧着脸,直欲发狂,慢吞吞的:“媚儿,我都将唯一的床让给你睡了,自己打地铺,你还要怎样?要不今晚我睡床,你打地铺好不好?”
说道这里,苏媚有些黯然的道:“不过我也不知道全真派的天罡北斗阵有那般的厉害,差点就丢了性命了!另外,那些牛鼻子道士若再次见得我出手,怕也可以推测出我的身份。”
李易哭笑不得,感情苏媚以为自己摔死了,这会儿要替自己立个衣冠冢超度。
李易道:“小道所在的门派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不说也罢,这事原也怪不得家师的,是小道自以为是,吃了个大亏!”
没办法了,死马权当活马因,只得如此一试,总比这般继续的飞下去,坐以待毙的好!
“九尾狐没有体香,那世间谁还能有?”
“师傅,你是不是想告诫弟子,欲参悟得天地大道,求得长生,便不能泄了元阳,坏了童身?”李易很是直截了当。
“小道士,我的伤好了,”苏媚红唇轻动,淡淡的说:“我要回去了。”
令人痛惜的是,前可见古者,后不见来人,世人也唯有如陈子昂一般,“念天地之悠悠,独呛然而泣下”了。
这时候草药终于煎好了,苏媚小心翼翼的将之取下来,想要端给李易喝,却是一抬头,便发现李易倚在门口,正动也不动的看着自己。
“轰隆隆”……“轰隆隆”……
范存明猛的摇了摇头,却见得噩梦中的那些看不见的妖魔鬼怪,都变成了眼前的一个身影,直奔着自己而来。
“师兄,你……你看,那……那小子手中的剑……有些古怪。”尹存平抿着嘴唇道。
厄……这是人肉呐,李易终于感觉到自己有点想吐了。
这一刻,李易似有了一种错觉,眼前的邹半仙矮小的身材立在那里,如松立高山,如石停深渊,岿然而不动,这模样,哪里还是先前的那个混吃混喝的老儿,分明是一个游戏红尘的高人。
李易后世熟读史书,知道历史上的许多次农民暴动的背后都脱不了白莲宗的影子,怕是东林寺这次也定有所图,若白莲宗是真心为了老百姓谋求福利倒也罢了,可惜是打着宗教的幌子,一次又一次的玩弄着忠心信奉他们的百姓。
李易修习正宗道教功夫,已有小成,又熟读儒道经典,相对于那些凡夫俗子来说,自神光内敛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如一块未经雕凿的宝石儿,让人一望之下而心生好感,卖相自然要比这个“两天来滴米未进的邹半仙”强上太多。
云山所在地邵州城,处荆州南部,地理偏僻,虽远不能和中原地区长安、洛阳那等千年古都相比,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里该有的酒寮茶舍、青楼楚馆,邵州城基本上都有,当然,上不上档次又另当别论。
尹存平话还没说完,突闻得云山大殿内一声冷“哼”传来,紧接着一物如那闪电般的直朝尹存平飞去。
第二天清早,李易起来洗漱,苏媚也是起来了,李易见得苏媚的眼睛有些发红,想来昨天晚上苏媚也是睡的不大好,不知怎的,李易顿觉心里平衡了许多。
这等重要场合,即便李易心中不愿,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了三清塑像与卢生祖师爷画像前的蒲团之上,躬身道:“弟子李易得令!”
郭不守拜完祖师爷,才坐到了那供桌前的椅子上,看着李易,冷哼一声道:“你小子好命,那阴阳石为你一个人所用,使得你成了我们云山派史上最小的修习镇派绝技之人,抢了为师的风头。”郭不守言语间似有些不太服气,不过却没有透露出丝毫的不悦。
世间流传的“人妖不能两立”、“人鬼殊途”等等说法便是由此而来……
空气粒子越来越多,李易的头紧紧的被压在那通道口的薄膜上,那薄膜似不堪重负,在越来越薄,越来的越向里面扩张,可这样薄膜的反弹之力也越来越大。
李易回顾了自己所读的那些道教儒教的经典书籍一番,那些名垂千古的大能之人都没有写到“杀妖取丹”的修行方法,这“杀妖取丹”肯定有其不可取之处。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李易一见到这种一口一个“姑娘我”的大小姐,便觉得头疼欲裂,本着好男不与女斗的指导原则,总是惹不起躲得起,敬而远之的好。
漫山的禽兽们在异兽玄鸟的率领下,又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今日早晨李易因为下山,并没有诵读,使得这会儿禽兽们分外的兴奋,一个个的将头伸向李易,喷着响鼻,似热情的打着招呼,好半晌才肯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听李易讲道。
就在郭不守说话间,那边苏媚却起了变化,只见苏媚的乌黑头发一根根的慢慢变白,身形也在慢慢的缩小,一阵风儿吹过,苏媚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狐,身后拖着几条蓬松洁白的尾巴,静静的浮在水面上……
难道,今日便是我的大限之日了么?苏媚那秋水双瞳中闪过一丝决然,亦带着一丝解脱,也罢,我在山中苦修了几百年,此番下山,原本还想报得族人的深仇大恨,可是连区区一个重阳宫的天罡北斗阵都闯不过去,怕是此生报仇无望了,如此的死去也好,省得以后那无尽的愁苦?
白练丧失了劲力,如两瓣凋零的花儿,飘飘悠悠的随风落下,浮在碧波潭上,倒为这青山绿水增添了几分颜色。
“马、牛、羊血虽然不错,可终究只是凡物之血,对于万灵之长的人族修道者而言,其效用远不如那些琪花瑶草,灵丹妙药,否则,修道者也无须刻苦修炼,去弄些遍地都是的马、牛、羊来宰了便可。”郭不守摇了摇头,道:“对于那些与马、牛、羊同出一脉的妖怪来说,马、牛、羊乃是人族喂养,沾得人族阳刚之气,越是喂养得久的马、牛、羊,其血愈是大补之物。”
李易顺着郭不守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有一座小山坡,小山坡周围尽是些农田,怕有数百亩之多,如今正是初夏,农田里尽是些绿油油的禾苗,在蓝天青山之间,看起来很赏心悦目。
郭不守说道这里,站起身来,用手抚着李易的头顶,望着云山上飘着的那一朵浮云,良久无语,显然间是被勾起了心中的某事。
“嗤”的一声,二尺余长的铁剑竟然如砍瓜切菜一般,径直的插了进去一小半,李易心中大喜,暗道果然是天道酬勤,自己这一个月来的苦修终见了成效。
这时候,云山上的那些珍禽异兽们,似乎突然间全都醒悟了过来,禽兽们纷纷走出了老巢,来到山上的空阔之地,静静的沐浴着月光。
世上门派众多,修炼之法各异,如道教便有内丹、外丹、符箓等各种修炼方法,但具体到修行的步骤,却不外乎两种,或如儒教那般“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讲求勤奋获取;或如佛教禅宗那般“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讲求机缘顿悟。
郭不守吩咐李易几句后,便将李易一个人甩在云山别院,独自离开了,李易开始整理着自己的物件,发现自己除了身上衣衫,根本就没什么需要整理的。
“其实徒儿也不要太在意宝贝,毕竟自身的修为才是最重要的,那些高人们飞花摘叶,无不伤人,再说王麻子手艺了得,山下看门的仇老头花了五文钱在王麻子那里买了把柴刀,都用了好几年也没出现缺口呢!”
李易看得目瞪口呆。
李易几乎肯定,让自己穿越的“罪魁祸首”便是这个玉石枕头,但那道人是谁?李易后世曾见过吕洞宾的画像,显然不是,也不是这云山派的祖师爷卢生。
一梦到华胥。”
李易有一种感觉,江老头的举手投足间似乎便是一阕歌曲,以天地为谱,以空气为弦,以身心在弹。
不过李易更多的却是错愕,这年代,江湖高人们都喜欢扮猪吃老虎么?自己上次遇见的邹半仙如此,这回遇见的江老头也是如此。
朱微颜见得江老头居然认识自己手中之琴,亦是有些吃惊,不过朱微颜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稽首道:“老人家好眼力,小女子手中之琴,正是那‘九霄环佩’!”
“哈哈哈哈……传世十大名琴中,排名前四的号钟、绕梁、绿绮、焦尾早已湮灭而不复流传,排名第五的春雷名琴也是消失千年,今日某家得见排名第六的九霄环佩,实在欣喜,当浮一大白啊!”
江老头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望嘴里倒去。
“喂,江老头,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便闪一边去,莫要挡着我等的比试了!”众人还在惊诧于这江老头的来历时,天玄子已经在旁边发话了。
听天玄子的语气,两人似乎也是相识。
“恩,不错,江湖传言的三大美女中,静照天璇静璇有一支寒玉拂尘,倾国倾城顾子倾有一把宝剑,而微颜无双朱微颜却是以琴闻名,今日我等当一饱耳福!”江老头自顾自的说了句,便顾不得太多,在地上宽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