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这话说得，“倒是大姐姐去，立在小孟氏身后的；冯素烟像是没听到般。”孟氏尚未答话，祖母定休息得不错，回到自个儿家里，“呵呵。别看咱们倾雪年纪小，可双生子之间的感应让洛倾寒觉察到好似这次从相国寺回来有什么事变得不一样了，视线在冯素烟和洛倾雪之间不断扫视着，听到冯素烟的话却不由得嘲讽地轻哼一声，“好一个问心无愧！”
只可惜某些人的脸皮已经可与护城河边的城墙媲美了，瞧着人也精神了不少，瞧着竟，”
虽然不解她，可对老太太却是了解得紧呢。”
正在进食的洛永煦也停下来咀嚼的动作，不是母亲；双目泛起，这郡主出行的车驾，难道其实对方的目标是……他抬头望着对面，神色凝重地，仍旧低着头，是谁？到底是谁？
每说一句，她便磕到地上一次。大道上的土泥瓦石颇多，很快暖夏的额头便破出了血，鲜血顺着额头滑到脸颊，“求侯爷饶命，求郡主饶命！”
“是，奴才立刻就去。”闻，平喜和八位护卫立刻动作。
高老大见状，知道他们今日讨不了好，看着不远处打得热火朝天的人，高喝一声。
“小姐，您早上没用早膳，现在可要用些？”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上车吧，该启程了。”洛永煦神色严肃，语气清朗。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沉，她垂低眉，硕大的眸子一眨一眨的，她所立处的脚下，眼泪滴滴没入地板，溅起微波水花。
“现在知道害怕了？啧啧……”
王德柱吞了吞口水，再也不敢有任何的想法；身心保持一条直线，均老老实实的。
关押王德柱的地牢中，此刻正是黑压压的一片。
冯素烟低着头，脑子里千回百转；她算是瞧明白了，这洛倾雪哪里是处置王德柱，分明是敲山震虎；只是她很好奇，难道真的是冯望月那个短命鬼的死让她突然变得通透了？
洛倾雪嘴角微勾，噙着清寒薄笑却并不在语。
“不过话说回来，父亲有句话说得倒是不错。女儿已经长大了，自个儿的私事可以自个儿处理也无须她人照顾。”她一字一句，意味深长，咬牙切齿地，而后转头对着田氏道，“田嬷嬷可是听好了，回去记得转告祖母：母亲新丧雪儿让祖母忧心委实不该；不过我也该长大了，自己也会照顾自己的。”
洛倾雪没好气地扬手，纤细白嫩的手指轻戳锦笙的额头，“姜嬷嬷，你觉得呢？”
洛倾雪面色已是难看到了极致，“本郡主可从未听说过主母新故尚未断七，小灵柩还未入葬，下人却披红戴绿的规矩。”
“……”锦笙撅着嘴，是不重要，可她还是很好奇啦。
姜嬷嬷嘴唇嚅了嚅，也只能在心里长叹口气；今儿因着小姐不同寻常的反应，倒是没让冯素烟那两母女得逞，若非如此，只怕她们为夫人断七礼彻夜跪求清远大师之事又会闹得沸沸扬扬。她们倒是落了个重重义的名声，可小姐就……只是这些事，往日里说过多次，每次都被厉声苛责回来；但愿小姐是真的看清了吧。
“……”
“愣着干什么，哭就知道哭，你这个赔钱货！”“啪——”
“只要祖母没事就好，母亲在九泉之下也定会安心的。”洛倾雪小意地拭去眼角的泪，眸底还泛着波光，“我就知道姨母最是有孝心，当初您说了让替母亲在祖母面前尽孝的；那千年人参就全都给祖母合药吧，姨母，您不会怪倾雪自作主张吧？”
“千年灵芝倒是有一株，只是这人参……”孟氏却有些为难了。
暖春是冯素烟的心腹，洛永煦自然是没意见的。
“启禀郡主，宋夫人的身体已无大碍；只微有些体虚，待会儿小人再给她扎两针，以后且好好调理就是了。”刘景岚躬身作揖，之后语气淡淡地，
前世洛乐康出世，对外宣布早产；可对于那时早已医术臻境的她来说，又怎会看不出来，是不是早产；只是当时容末身故消息传来，而她又……当时伤心欲绝，哪有心思考虑那些；后来又因为皇家诸子夺嫡，洛族深陷囵圄，一件件事堆积起来，她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细想。
他有自知之名，可当真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时，又是另一番滋味，“娘，素烟她不是，你……”
“倾雪前几日在病中，又被梦魇着，病卧在床实在无法晨昏定省，也唯恐将我这身病气带给祖母，所以今晨身子大好了才过来；祖母知晓倾雪的孝心，定不会怪罪倾雪前两日没过来请安吧？”
“小姐，您哭过了？”
“……”听到师父的名字，洛倾雪的心抽疼了下，点点头，后起身行礼道，“还未多谢清远大师提点。”
当然，断七后入葬的灵柩大都是承装死者生前衣物的棺椁，世人称作“小灵柩”；真正的灵柩早在头七后就已经入了尚未封闭的陵墓；断七后，小灵柩入葬，封陵闭墓，葬礼方才算真正完成。
屋内，又只余下一片寂静；唯有淡淡的棋子交错，还有清清浅浅的呼吸。
“……”洛倾雪心中淡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脑子疼得厉害；“若陆公子只想寻人消遣，恕小女子不能奉陪了。”
“师父——啊——！”
“……”洛永煦沉默了。
“阿弥陀佛。”清远身着黄色僧衣外披红底金线袈裟，单手握着串珠，另一只手竖掌行礼。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