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刃其实心里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孩子还小,低声道,让岭南太,百刃不忍,就剩下:人家儿子孙,不哭不闹的:可怜可爱的很?”
百刃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无奈实在是怕了祁骁了,只得将脸埋了祁骁怀里依言哑声求:“好相公……饶了,饶了我吧……”
孩子睡得正香,还要抱来,不如再等一,“姑母可是怪,岭南太妃轻声笑:“要不都说外甥像舅呢,跟王爷真真是一,这小鼻子小眼的,只觉得祁靖还没死,几位皇子也还好好的,竟请奏尊祁靖,一切还有转机,并让太上皇也临朝,好“看顾新帝,帮扶朝政”,祁骁当时面上就带了样,偏生那几个言官没看出来,还一味的喋喋不休,言语中已经在暗示祁骁不忠不孝了,有个老臣尤其会折腾,当庭摘了朝冠,大哭祖宗,祁骁怒极反笑,老祖宗的规矩,言官不以劝谏获罪,祁骁打不得骂不得,却做的更绝,直接送那几人去了太庙。
祁骁失笑,顿了下笑道:“姑母若是喜欢淳郡王的姑娘,朕下旨赐婚就是。”
当年之事是皇帝最不想提的,闻言不禁盛怒,一面拍打床榻一面厉声大嘶吼:“兄终弟及!朕有什么错处?!”
寿老王爷犹豫道:“冯皇后走的不好,总不好明说吧……”
祁骁淡淡了答应了一声,不紧不慢道:“如今皇上还昏迷着,丧事操办却是不便,而且众位也知道,如今朝中并不大稳当,不如……先不发丧吧,没皇上的旨意,谥号等也定不下来,如何?”
百刃看向祁骁,沉声道:“只看殿下如今身边的这些人,就知道孝贤皇后当日走的并不狼狈……先是将殿下托付给了敦肃长公主,后又将身边得用的老人全安排到了殿□边,之后……”
冯皇后让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险些气炸了肺,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了,指着众人连连冷笑:“好……好,哈哈……果然是墙倒众人推啊!好!你们查!马上让御医给骅儿诊脉,出了半分岔子,本宫让整个太医院给骅儿陪葬!”
冯皇后见祁骁只是出神也不动筷子心里着急,勉强笑了下道:“太子……怎么了这是?可是菜色不合口味?唉……你父皇病一直不好,本宫也就没那么多心力张罗这些,委屈你们了。”
祁骁将手伸进被子轻轻替百刃揉弄着,低声哄道:“已经让人给你熬好汤药了,一会儿倒进汤池里,再多多的放些红花,多泡一会儿就不累了。”
冯皇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愣了半晌突然厉声道:“你瞎说什么呢?!让祁骁继位?那你呢?我呢?!等他继位了,会有我们的活路?”
半年前敦肃长公主使苦肉计,责打祁骁的时候幸得淳老王爷在皇帝面前进言了,之前敦肃长公主并未托付过老王爷,再不想他当日能仗义执言,之后她和祁骁心里都感激的很,只是面上不好说什么。
往日种种,映到今日来,众人都叹息不已,就连坐在一旁,面色苍白的薛贵妃也听住了,怔怔出神。
祁骁失笑:“我就是想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将这腌臜事料理清楚了,你倒是要我等他,行了去吧。”
小丫头说半句留半句,敦肃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懂的,闻言深深看了冯皇后一眼,冯皇后面上一僵,挤出个笑来摆手道:“方才没留神睡着了,不知薛贵妃来请安了,赐座,薛贵妃快坐会儿歇一歇。”
百刃一愣,祁骁挑眉:“然后呢?”
“你自然不怕。”百刃笑笑,起身替祁骁拢了拢头发,小声道,“但是没必要……这个当口上还是安分一点的好,我在这里已经是给你招祸了,哪里能再招惹是非,且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何必冒险呢?”
祁骐了然,笑道:“母妃放心,我又不是傻的,我等着二哥走了才来的。”
“但若嫁给这李大人的二公子,可以发挥的地方就多了……他膝下空空,李夫人立意要给儿子纳贵妾就是为了跟儿媳唱对台戏,待过门后自会多偏护她,若康泰真能生下个男孩儿,以后有个依靠,也可以了。”百刃嘲讽一笑,“太妃接着信后还特特的将她叫去了,劝她,不如就寻个家境殷实的庄户人家嫁了吧,如此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好过给人做小,受人作践,可惜……康泰当即梗着脖子顶回来,问太妃当日为何不将柔嘉聘给庄户人家。”
祁骁淡淡一笑:“我府里往外嫁姑娘是常有的事儿了,只要是之前老老实实的,我都没薄待她们。”
祁骁还记得百刃还没走那会儿,骨肉云亭,因日日喝汤的缘故,皮肉上好似敷了一层凝脂似得,瓷人一般,那会儿祁骁每晚都是这样将他脱的一丝|不挂,让他赤着身子睡在自己怀里,现在再看……
祁骁冷笑:“是她一直嚷嚷着要嫁的,那就让她自己选吧……”
敦肃长公主一愣,哑然道:“这半年了,你同他……还没通过信么?连封书信往来都没?还用的我来问?”
年前祁骅过了十八岁生辰后,就出宫了,依旧住在他之前的府邸里,出了宫好多事到底方便一些,为了这个冯皇后没少费心思,只是出去了,虽做些什么事别人不容易知道,但真的有了什么事……传话却也麻烦,众人都无话,正尴尬着外面薛贵妃扶着女官进了大殿,柔声笑道:“皇后娘娘别动怒,臣妾一早就派人出宫去请二皇子了,只是这雪天路滑,耽搁了一二,也是有的。”
福海禄连忙躬身:“在。”
敦肃长公主叹口气:“如此就好……他若能顺利继位,也不枉你受了这些苦处,只盼着他记得你的好处,来日……来日能帮扶一二。”
淳老王爷已经有些老糊涂了,闻言蹙眉道:“可不是就是这软禁坏的事么,敦肃那爆碳脾气!抄起鞭子就去找太子了,太子让皇上软禁在府中,逃都没地儿逃去!”
众人无法,只得依命照做,里面江德清本亲自烹茶要送与敦肃长公主来的,赶到内院来一看情形一下子跌了茶盏,踉跄着跑来跪下求道:“长公主息怒!太子还年轻,容易糊涂,公主是长辈,教导他就是了,何以动家法啊?!”
众人看向祁骁,祁骁依旧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确定。”
百刃,祁骁凉薄一世,这大概是我做过的最出格的事了。
顺子闻言心里一阵难受,低声道:“世子别这样说,我们的马比太子的好,只要不再中埋伏,就无妨了,南边不是来信了么?岭都中已有人接应,只要我们过了南疆,就得命了。”
祁骁漠然道:“姑母放心,一会儿朝议,我一定会撇清干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道理,我懂。”
董博儒大惊,连忙跪下劝阻道:“世子不可!文相一党已然是败了,如今整个岭都都攥在二公子手里,哪里那么容易……”
喜祥叹口气:“世子若不嫌弃,不如让奴才看看里面准备的如何了吧,奴才在宫中也料理过几次婚丧大事,别的不敢说,料理一二还帮得上。”
百刃看清楚这人相貌后失声道:“朝……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