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七嘴八舌地议论这事，”我避之不迭：臭豆腐！”
突然有！”
“去！“该死？丹尼尔在塔台，脚步声：而且传进这澡，先有垃圾肠。’经过美国垃圾食品多少年的熏陶，看来你的肚子也跟垃圾筒一般什么都装得下了，就象这条船一样……尻，臭豆腐这种巨垃圾的食品也有？又来一架米格机，“哥说，‘要做中国人，嘈杂得就像站在马达上洗屁股。我刚听见的时候，我意识到刚才忘了。人已经摸黑进来了，但还好这是几十年前的俄国水兵澡房——它不是为某一个人打造的浴室，而是给成堆光腚挤作一块的大家伙设计的热澡池子。我就是那只蟑，
毫无疑问。这足以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就如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尿臊味。
“捞你的阿拉巴马小黑虾！”
自从这个希腊美女上了船，就像北冰洋生起一大团火，不仅令船上人人晕眩，连指北针都找不着北，甚至让我有了身在赤道、被太阳迎面热晒的感觉。
“尻！我踹哪儿了？”昨天忘了合上的抽屉摆了我一道，这让我再无睡意。
老丹似乎了解我在想什么，在旁捂着鼻孔安慰我：“呵呵，问题不大。我想那小子刚才已经被我废掉了多余的功能，从此不过是绣花枕头！”我惊讶地转面看了他一下，老丹捏起盘钵大小的拳头朝我出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以显示他的劲儿。
但我仍有些没谱，问：“就算是绣花枕头，总也好卖过不绣花的枕头。他帅还是我帅？”老丹一愣，随即明白指的是特洛伊，他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是你帅——这还用问？”
我听了之后喜欢。丹尼尔突问：“轮到你说，我和他比谁更帅？”我当然要投桃报李：“你绝对比他帅多了！”老丹果然欢喜，随即我们不约而同地互问：“那么咱俩相比，谁更帅？”
我们异口同声地答道：“当然是我比你帅——那还用说？”
忽然一注灭火泡沫朝我们这两个“帅哥”喷了一脸。老黑杰克的阿拉巴马大嗓门由远骤近，咆哮在我们耳边：“再不帮忙灭火，你俩就会烤成圣诞火鸡一般，如果你们觉得那样更‘帅’的话！”
没人想要焦头烂额。于是我们赶忙搁置争议，齐心合力帮杰克船长搞定甲板上沾着的火屑残烬，还好披头士那一枪开得及时，飞机在不能危及我们的高度爆撒四方，沾到船上蔓延的火苗不多。这时我现船在移动，渐渐避离那片散撒飞机残骸的海面，我趁歇口气的间隙问道：“这船改自动驾驶了吗？”
黑杰克在旁边叼着大雪茄乱自摸，四处找火机。“见他鬼的‘自动驾驶’！我猜是二副切卡在里边替我掌着舵呢。”掌舵之类木帆船时代术语，显然在老杰克这儿还没抛弃。假如你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听了还会以为这是在幕府时期的铁甲舰上——甚或是更早期那种祖宗级的划桨巡洋舰。
“切卡，”我想是那个话不多的矮船员，这个人的模样显得很老成干练，头一眼就令我觉得放心。切卡是个矮个儿苏格兰人，长得像极了《够僵四小强》那电影里边某个拿大刀打劫邻居的厨子。令我欣慰的是：“听说他才是真正在战舰上干过多年的老水兵，冷战年代曾经满大洋逗着苏俄船团团转……”
“那是当然！”丹尼尔拔出左轮手枪，伸过来给黑杰克点着烟，脸朝我说，“有他这么个能干的二副打下手，令我们‘三巨头’省事多了。切卡经验老到，尤其是每当遇上紧急敌情时，他就会立刻重施故技，把船迅沉到海底……”
听到这里，我开始犯了纳闷儿，“他要把船弄沉？”
“那可不？”老丹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是个事儿，转脸去瞅黑杰克。“他本来是开潜艇的对吧？”
【水下】
我和黑杰克匆匆忙忙往驾驶舱跑。老黑边奔边回头冲丹尼尔大声叮嘱：“好好守着这儿。甭管看见啥东西，只要还敢来撞咱们，就击爆它！”
我想这倒无需太过担心，除了丹尼尔和小黑，这会儿外边还有个神枪手守着高处——“死神”奎斯的枪法，从来不令人失望。
“尼米兹号核动力潜艇，”矮个儿苏格兰人皱着眉头在驾驶室里咕哝道，“包括我见习过的某种老掉牙的柴油机潜艇，都比这艘他*船看来操作简单多了！”
一边自个唠叨，一边指挥两个西恩潘以及一个北韩裔的中年人捣鼓这儿、捣鼓那儿。并且手还在一堆控制按钮上摸来摸去，不时按按这个，不时掀掀那个。逢着没反应的，甚至抬手去拍打。“狗娘养的！全是俄文说明，谁给译成我看得明白的语言写在纸条贴上去？老金，别碰那个！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北韩人说：“这个是推进器的控制阀。”矮苏格兰人听了一怔，转过脸去，“你懂这些？”北韩男人满脸谦逊之色，颔回答：“是的。这是前苏俄唯一从未正式服役的‘光荣’级核动力巡洋舰，也就是传说中神秘的‘叶卡特琳娜二世’……”
矮苏格兰人打断他，“等一等！前苏军只有‘基洛夫’级是核动力导弹巡洋舰，其它级型为常规动力巡洋舰。别以为我不是他们盟友就不晓得这些！况且听都没听说过苏俄还有什么‘叶卡特琳娜’号……你当我是卖火鸡的？”
北韩人仍是谦逊地告知：“‘基洛夫’级核动力导弹巡洋舰，是世界上最大的导弹巡洋舰，也是世界上第一艘装备导弹垂直射系统的水面舰艇。制舰‘基洛夫’号于1975年开工建造，这都是世人所知的。但鲜为人知的是，曾经把一艘设计作特殊用途的‘光荣’级常规动力舰秘密改为核动力，而且尝试使用了比‘基洛夫’更先进的尖端技术。但不知什么原因，这艘重新精心设计的核战舰始终没有服役。辗转经过许多年，归入一个有特殊关系的军工大亨名下船厂封存不用。在后来的年代，显然谁更有财势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甚至是收藏像‘叶卡特琳娜号’这样的传奇战舰。”
“我想，应该就是这艘。”说到这处，他眼中流露出光荣的神色，“作为一直对这方面有偏好的业余钻研者，很荣幸能乘坐这艘我从小就深感好奇的巨舰。就像龙骑士寻找梦寐以求的龙……”苏格兰人听了半信半疑，但又哼一句：“你不过是业余的！”
“切卡！”这时老黑和我一前一后奔了进来。黑杰克刚进门就大嚷：“你把老金找来帮忙就对了，刚才我正要提醒你，不过忘带通话器了……没把这船弄沉吧，大家？”
矮苏格兰人郁闷的道：“这船除非直接炸掉，否则你想要它沉都难。”
他的样子看起来快要郁闷死了，旁边那对西恩潘又在为一颗按钮的音问题拌嘴不休；至于老金，我一直觉得他像是推着车卖朝鲜小菜的。很奇怪黑杰克从哪儿找来这么些犄角旯沓的家伙？
但不管怎样，这些家伙总算有办法把这么大一条船折腾动起来。没几天还走得这么远，都不知道走到哪儿了。看着他们虽然毛手毛脚，就算不能跟正规的俄国水兵那样有条不紊地驾驭这艘巡洋舰，究竟是在那儿该捣鼓什么就捣鼓着，我的心即使仍然悬着，但至少也该庆幸这颗悬着的心没跟船一块儿沉底。
我拿香烟分给大家，一起把这驾驶舱弄得乌烟瘴气，就跟着了火似地。切卡——那个尚未养成抽烟习惯的敦实苏格兰前潜艇水手在伸手难辨五指的浓烟中咳嗽着说：“还好，起码操作的道理还大致差不多！就像……咳咳……开不同的车……咳！”
老金说：“那不一样……”切卡啧一声，瞪他一眼，随即又哼道：“他说这是核动力船。”黑杰克立刻作出权威言，划着夹冒牌古巴雪茄的大黑手说：“这可不是什么该死的核动力！它没替咱们省多少油，恰恰相反，出海一趟就足以令我们破产！”
我安慰大家：“好在种瓜得豆，外边还有一堆鲸可捞……”老黑虽然也有些动心，不过毕竟被刚才的事弄得心有余悸，谁也不敢在这地方多耽一会儿。大家一琢磨，还是依了黑杰克的主意：“先兜个圈儿，趁还没出大岔子，好好把这船作个全身检查，看被撞出什么毛病再说。该死的，别再像刚才那样……”
我又留意到大家的表不一致，但没急于说出疑惑，只听切卡在旁边咕哝一句：“得先弄清楚这是在哪儿，除了八二年我在非洲那一趟，还没遇过这么闷热的气温！”
黑杰克最烦人这么说，他一听又恼：“很明显！这儿就是楚科奇海以北，刚才的俄国军机证明了这一点。你以为还是冷战年代，它什么地方都敢去？”
老金小心翼翼地表达他的见解：“我想，方向是没错的。大家还记得两天前，我们驶经阿拉斯加和白令海峡的情景吧？”老黑高兴有人赞同自己：“对！咱们还挤作一块儿拍了背景白雪皑皑的合影呢，不可能一转眼就把船开到赤道去了——咱们是朝前开，非洲远远在我们背后，你想想得开多久才到啊？不要作梦了，地球大得很，不是你碗里的水。”
切卡锁紧眉头又咕哝道：“不过这两天咱们都晕沉沉的，脑壳里还总在嗡嗡地鸣响，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倒流。谁知道生了什么事？”我听了才知道原来不只我一人有这症状。
“不管生什么事，咱们都是在北极！”黑杰克拿着航海图指明目前所处位置，愤怒地结束这场无谓的争议。“赶快作个撞击结果汇报拿来，如果没什么大不了的故障，咱们这就打道回府。下次咱们往南开，我可不想再来这鬼地方了！连只鸟都打不到……”
切卡显然已经作过检测，从其中一个西恩潘手里接过张纸递给杰克船长。“推进器被撞出毛病了，不管想往哪儿开，都先需要抢修它——我需要这些东西才能着手，都在清单上。”
老黑把清单递给一个路过门口的扁圆脸亚裔光膀妇女，然后转回脸说：“另外还需要作个全面检查，看看其它地方还有没大问题，免得回航出岔子。老金，你找个人爬上去修天线，试试能跟什么地方恢复通讯……”
老金答应了要去，到门口又转身，说道：“刚才反潜声纳探测到水下有东西，显然还是大家伙！为免再次生碰撞，建议放慢度缓缓行驶，好让我们在入夜之前搞清楚底下都有些什么在使绊子。”
其中一个西恩潘插嘴道：“会不会又是该死的鲸在跟踪我们？”老黑瞧了瞧探测读数，黑着脸道：“刚才有那么两三下大震荡可不像是被鲸撞了，水下一定有什么东西！”
我听着不禁觉得背梁上有些窜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深水之下，或许真的埋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噩梦。另一个西恩潘又拿出最新探测到的结果，说：“这种移动不像潜艇或鲸鱼，探测到的似乎全是无规则可寻的漂移迹象。这倒真像是水里的浮冰那样……”
“你曾经跟人去尼斯湖狩猎水怪，这方面当然有两下子。”老黑对某个貌似西恩潘的家伙提交的水下探测结论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但想了想，还是蹙起眉头，朝切卡望来。果然切卡迎视道：“这么热的温度，真有冰块也融掉了。不是浮冰！”
通话器里响起一个声音，在嘈杂声中问道：“我是诺顿，你们拌嘴完了没有？天黑之前还要不要往前行驶，要就快给个指令先！”
“别前驶了，”黑杰克忙说，“咱也先别忙大幅度掉头，先搞清楚底下什么情况、损坏怎样……”
嘈杂的通话器里那个声音诉苦：“底下的情况是，闷热得连整箱鸡蛋都孵得出小鸡崽来。直说吧，咱们这是在哪儿？”老黑怔了一下，告诉他：“在地球上。”
（鱼小隐作品本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