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老黑急了，怎么找，就算回得！话说得依然不慌不忙，海伦可是亲眼看见的。“歇菜吧，我也说？“这房间里只有咱俩，我怎知替你解开绳后。
毫无疑问，我这帮同伴并不惧怕变异大章鱼或是别的什么怪兽。恰如海伦那伙里的英国佬弗来特所言：“比海怪更恐怖的是美国佬。”
安卓儿背过身去勺姜汤，那条船都被吸得没影。”虽然我还想帮海伦，可这种忙一想就知道，自己安不安全？刚才弗来特他们警告说你们来路不正，尤其是你……，让我当心点儿，而是一个倒霉的穿潜水服被我踹到的家伙。我正要补上一脚就认出了他，希特，“嗨！”
“你在干什么？”这时我听见海伦的声音。但却是那么遥不可及，我看不清她在哪里。孤独和恐惧还在纠缠着我，我仍然急于撕掉密封头罩。
切卡有点不明白：“俄罗斯秃子为什么这样生气？”
“那是‘支奴干’吗？”我转头问老黑杰克。大黑人弹了弹烟头，瞪着面前这伙表情愤慨的人，等到杂音稍稀的间歇，他咬着雪茄烟说道：“你们有屁个‘其他选择’！有就不会找上我们啦，况且当初屁颠屁颠跑来跟我说的是两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又不是你们几个——我琢磨着这也该算是你*‘出尔反尔’了吧？”
老丹似乎了解我在想什么，在旁捂着鼻孔安慰我：“呵呵，问题不大。我想那小子刚才已经被我废掉了多余的功能，从此不过是绣花枕头！”我惊讶地转面看了他一下，老丹捏起盘钵大小的拳头朝我出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以显示他的劲儿。
我一怔道：“哪有舰炮？”那个西恩潘似的家伙把望远镜推朝另外方向，使之对准了天空中那个急剧扩大的小黑点儿。这下我看见了：“各位观众，果然有够悬！”
说到这里，他似乎若有所想，不由蹙了眉头低哼一声：“好家伙，整个一副‘多国部队’架势。到这儿搞什么？”
“偶嘀神哪！这个冒冒失失闯进来大洗特洗的浴女竟然是我在无数春梦中期盼已久的希腊美女海伦……”当时我的感觉就有如变作那瓶她用来洗身的“霏霖”沐浴露一样爽呆了！
他们用一个精致的起重装置，从水中哗啦吊起一个金属笼子，里边还有个男的，穿着深潜服，蹲在里边跟猴儿似地小心翼翼守护着某个看起来象水下摄像仪器之类的东西。
这种突兀的异样之感令我忘记了动弹，怔怔地呆立在蔽天阴霾下，一时间不知所措。
大概这时候他那其实伶俐的小脑袋突然想起了我对光头佬的警告：“谁敢抢我的东西，他的脑壳就会有如亿万年以来惨遭无数陨石撞击的月球表面那样坑坑洼洼。”所以他笑笑不语，转身缩到一旁，从兜里掏出掌上电脑低头拨弄。
刚呷半口，我想起件事：一觉醒来，今儿好像没那么晕眩了。换句话说，“晕浪”没那么厉害了。我高兴起来，随手把杯子往旁边一放，决定出外吹吹风、透口气先。
“你的意思是我的哥们儿扔掌上电脑间接导致你的哥们死亡？”黑杰克突然走来，伸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只田鸡的鸡胸，近距离瞪视道，“在你的哥们用大支小支笨重器材砸伤我哥们儿之后？”
“血腥玛莉”挺着平板胸抢来迎接老黑那根黑糙糙的中指，甩着短，仰着头凛视说：“怎么着？这么说你要灭口么？”
喀嚓一声，书航丢开小狗，变戏法般从水手服里拽出一根机关枪，众人都吓了一跳。
我没想到当时随手扔掉小黑那个掌上电脑会导致这样的后果，一时无措。不过安卓儿又替我开脱道：“别争吵了，那是细枝末节。小小的掌上电脑扔在老冉头上连皮都没擦破。”说到这里，她同海伦交觑一眼，海伦会意道：“老冉死于心肌梗塞，这没什么好争议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善后，遗体都有点气味了。”
虽然懊丧不已，我们还是要先为死者办后事。看着骨精强拿来一张有漏洞的草席要裹尸，就连海伦和安卓儿也顿感不妥，她俩同大胡子等人一齐表露不满：“怎么说他都是一位著名的科学家啊，给点尊重好不好？怎么能用一张破草席……”
黑杰克对此似有同感，于是转头吩咐：“去换一张好点儿的草席来。”
骨精强正要去，我仍觉不忍，忙叫住他，“别用草席了，去我屋里拿毯子吧。”小黑不赞成：“那不行！你那块毯子是巴基斯坦将军赠送的，上边还有老穆给你我二人的亲笔签名：‘雪中送炭，谊厚如毯’……”
书航一边往机关枪里装入一节新电池，一边提议：“不如拿我收藏的那一块武藤兰拍戏时用过的红毯子，因为我还有富余的……”
这番话由来有渊源。我在东京玩“漂移”还未遭淘汰的时候，偶然现童年玩伴书航在当aV演员，在日本累死累活的，不忍见他如此操劳，于是就在一个恶夜如死的险境里勇闯“黑龙会”，推开几个“妈妈桑”，把他带回来了……所以他有些名优用过的毯子和枕头之类纪念品。
“现在怎么收殓？”看着这位生前喜好日本文化的法国科学家被武藤兰用过的脏毯打了包裹，我们唏嘘不已。然后“血腥玛莉”不无担忧地问：“船没靠岸之前，没法为他隆重下葬。天气又热，尸体耽放船上会越来越变得模样吓人。要不先搁进你们用来储存冰鱼的冷藏库里？”
“那不行，”黑杰克立刻反对。“冰库是放鱼的，怎能放死人进去？”
“血腥玛莉”不甘心，又问：“冰柜呢？”小黑坚决不赞成：“那是放吃的，我可不想死人和咱们储存的食物搁一起冷藏！”
“别冰了，”黑杰克咬着雪茄，大手一挥，做出决断，“扔海里去！”
“可是……”
“没有‘可是’。咱这叫‘海葬’啊，多少海上精英都这么扔下去喂鱼了，何至于埋没了区区一个科学家的名头？”
老杰克的语气既然如此不容置驳，众人又知这也许不失为眼下最佳的处理方法，一时都没话了。只有“四眼田鸡”仍在那儿嘀嘀咕咕：“把活人弄成死人，然后扔去喂鱼，这还真是服务到家、‘一条龙’……”一边嘟囔，一边伸手去抢小狗叼着的大麻烟。
书航端起机关枪，朝他屁股连连射红茄汁，伴随着电池的运作，舱里充斥“哒哒哒哒”的激烈声音。
【溺水者】
往俗点儿说，“海葬”就是把死人扔海里喂鱼去。
我想，目前这种状况如果再持续下去，我们都会像那位曾经很“牛逼”的地球物理学家一样享受海葬的待遇——只是没有那么多武藤兰用过的毯。
我正沉浸在悲哀中，书航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反手附在嘴边，往我耳畔悄声说：“哥儿，小的现疑点！”
随即他掏出那个掌上电脑，见我显得似是不明白，书航又反手贴着嘴边说：“那个死科学家，他往这个掌上电脑里输入了些东西。刚才我无意中现……”我吓了一跳：“他都死翘了，还往这儿输入啥东西？”
“不是‘鬼来电’的情形，”见我仍然没反应过来，书航连忙小声解释，“你看太多日本鬼片了！我指的是他死掉之前，曾经往这里输入了些东西，但还没输入完成……瞧这！”
我看他摆弄那个掌上电脑，果然显示屏窜出大堆数据、坐标，以及一些令人困惑的语句，诸如：“尝试连接最后一枚dsp卫星，失败。”“无法连通所有卫星讯号！”“尝试连接环月轨道登月舱，信号中断……”“逆向观测操作，再试通过月球探测器了解地球运行状况，无法连通！”“欧洲航天局行星探测器数据正在输入中……”
我越瞧越奇怪：“他在搞啥飞机？怎么满太空乱联络哦？”接下来我又看见一行数据闪过眼帘，似乎是些次第变化的经纬度之类，但没标明当下稳定的位置。
我把掌上电脑拿过来再按一阵，屏幕上没有数据了，只剩一些乱码。我不由困惑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些数据从哪儿来的……”书航朝显示屏指指戳戳的说：“显然他没等操作完毕就心脏病突死掉了。当时我现尸体旁边有一台薄的小笔记本电脑还打开着，似乎正与你手里这玩艺连着线……”
我心念一动，“那台笔记本电脑呢？”书航摇了摇头，随即抬手挠脑袋，小眼里闪着疑惑之色，当我朝他脸上催问般地一瞪，只见他目含惊憟之情，颤着手附到嘴边又说：“哥儿，说来你一定不相信！当时我看见他抱着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固……固定的一幅画面……”
我更奇怪了，“什么画面？”
“就是他正抱着那台笔记本电脑的画面！”书航颤手贴着嘴角抖着舌儿说。“画面里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上的画面是他抱着笔记本电脑的画面，里边的画面仍然是他抱着那台笔记本电脑的画面……”
“尻！你在说什么？绕口令吗？”我听得头大，不由提手要掴。
书航从我耳边缩头不迭，“也许是我眼花了……总之，当时被死尸吓我一跳，怎来得及多看清楚？想是我也看多了日本鬼片，搞到容易出现幻觉这么神经衰弱！由而得知，还是看aV好……”
我被他搅得头昏脑胀，不禁着恼道：“我问那台见鬼的笔记本电脑现下在哪儿，你却在这儿跟我绕舌不休！”书航耐不住我掐他脖，绕着舌儿又绕回来：“等我把你们全找过来，当时人那么多，场面那么混乱，我怎知笔记本电脑被谁拿走了？”
我仍掐不放，“你没拿？真的没拿去藏起来？”书航挣扎道：“我没拿！真的没拿，尻！我都被那鬼画面吓住了，谁敢拿它？”
“那么应该是谁拿了呢？”这个疑问又开始困扰我。
并且我越想越奇怪：“他当时躲在里边干什么呢？”冉阿隆给我的感觉似是走投无路一般，然而这条船上没人逼他走投无路，不需要像《悲惨世界》里的冉阿让那样扮悲情。
我突奇想：“也许答案就在他那笔记本电脑里。记得他当时还带着许多器材，不知拿来搞什么？”
那个撑杆体型的黑人小伙收集了老冉生前遗留的大支小支器材，正和其他同伴凑作一堆，挤在内舱过道角落里窃窃私议，我留意到海伦也在那儿，神色黯然地听着“四眼田鸡”煞有介事地说：“那伙人绝对有问题，老冉死得可疑。其中有个拿机关枪的小孩尤其鬼鬼祟祟，四处传递悄悄话给他同伙，说不定还给我们偷装了窃听器……海伦，你得当心特洛依，把他一个人留在医疗舱里，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他没命了！”
“血腥玛莉”瞠眼不解：“可是小特伤得那么重，床都下不来，谁会对他下毒手呢？”大家互觑一眼，随即都望向如花似玉的海伦。我明白了：“莫非怀疑我会出于垂涎海伦的美色而去杀害她男朋友？不过这一点倒是很有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