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上下扫量了如意一阵，过新，你爹娘真不管你，大男人家：“赵三子的可是真的？视线停留在如意？然后？还算是个爷们吗，”
玉翠？我大姑不认得你，一准以为我领回去个小叫花子。”
先是赵勇嘲笑的声音，“成了别拾掇了，一会儿大婶子会来收拾的，蹙眉问她？衣裳破也就罢了！鞋子也是旧的，还在为她娘悄悄出门没知会她而生气，一掀门帘出来，“小短胳膊小，瞪了如意一眼，啥事儿都办不成！”
牛车一路出了村口，赶正午前，弯弯绕绕，赶到了镇上。
李氏哼了一下，“去，当然要去！他屋财大气粗，不少人都存了傍的心思，就是里正还不成日颠颠儿的去呢？”瞪一眼丈夫，翻身下了炕，“也就你憨实！”
李氏盯着窗头，目送着大勇跟祥子两个人影出了廊头，才是嘟囔道：“且看你娘咋的。”
她想的从来都很简单，不和姐姐们比吃穿，除了简单的温饱外，只是期望着娘能待她和善些，娘每一次的夸赞，自己都会暗暗高兴上好一阵子，每每当巧铃和玉翠拥在娘怀里时，她总是在一旁默默羡慕着，若是哪一日，娘也这样待自己了该有多好。
“见着你二哥人了？这一向在屋弄啥呢？年货准备上了？”赵张氏问。
“唔，长得这快？去年刚合身儿，今年袖子就短一截儿？快赶上你四姐了！”话着，忽然便是想起了如意的亲祖母那高瘦的身材，她亲爹准是个大个头吧？便是摸着下巴咕哝道：“再大两岁准比你三姐四姐儿身量高哩！越大越愁人！亏得还是个丫头，要是个男娃儿，可不破产了！”一转身，老大不高兴地撂下一句，“袄子先凑合穿着，明年你三姐那身给你穿。”
其实，在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心头是介意娘的偏心的，也就是在知道真相后，才是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每每受了娘的骂，便在心里偷偷宽慰自己：娘偏心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不是赵家的女儿，原也不该同三姐四姐争抢宠爱的。
李氏得了他应下的钱儿，便也先不计较这事，爽快地点头道：“那成，大哥话了，我跟启财就先不吱声了呗。”
分家产？？
玉翠隔了几步听见，斜斜瞄着如意，“大哥不上亲都是你拖累的，现在大哥回来了，你还好意思偷懒儿？”
养鱼本就是赵勇随口一，料定李氏不会赞成的，他哪里懂得养鱼，半个大字不识，正经农书渔册里记载的法子更是半点不知，方才不过就是脑子一热便脱口了那话，至于上大伯那处学手艺，他心头虽有这想法，嘴上却是没好意思提的，当初可是他死活不乐意的，这事儿，他打算先放一放，等年上见了大伯再。
赵勇手上顿了一下，还没话，赵启财便沉着脸儿接话道：“他辞工不做了。”
李氏寻思了一下，看向赵启财，追问道：“地里头有他啥事儿啊？”
“不成，不成！那可不成！”大头急的跳脚，“牛就栓在树上，你要是不玩，我就叫赵三子揍你！”
当下人？
李氏本就听的心头气怒，见如意半晌不吭声，一下子起了身，一巴掌便是拍向了如意的后脑勺，将她拍的一个趔趄，“长本事了啊？知道帮着外人跟自家屋人对着干了？”
如意站在门外，听着院子里一阵接一阵的叫骂声，心情格外沉重。
她踌躇的空当，赵启财又是低声劝，“屋里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娘再好生想一想的，娘也知道红梅那好强性子，大勇婚事啥也不肯落在旁人后头。”
“是啊，总也不是亲生的。”赵张氏低低的一叹，“可怜了如意那么个伶俐娃儿。”
玉翠脸一红，啐她道：“偏你知道的多！”
自打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便害怕着爹娘哪一日不肯再要她，她知道，卖出去的女儿便没有亲爹娘了，她已是跟着爹娘姓了赵，若是被赶去，无依无靠的自己一定会饿死的。
只看那一身布料，如意便知他屋里定是有钱人家，这崭新的棉布料子，财主富户才日日穿戴，寻常人家逢年过节也不见得能做上这么一身，这样的衣裳，三姐儿四姐儿一人一件，只是她们平日里是断断不肯随意穿在身上的，也只逢年节串门子时才舀出来穿一回，爱惜的不得了。
如意轻应一声，忙抬脚朝方桌走去，利索地将碗盘落了起来，这时间，李氏又是瞪她一眼，放下帘子嘟嘟囔囔起来了。
赵祥闻言也不吭气，继续埋头吃饭。一家子都知道老二这闷葫芦性子，自是习惯。
如意一听这故意扬高的声音，再加上李氏下撇的嘴，便抿了抿小嘴，不敢再搭话，生怕哪句得不好，又惹得娘生气……
“阿如姐姐！”赵宏站在台阶上响亮地叫道。
李氏听出是那老婆子，忙应道：“她婶子哟，是我，赵家村儿红梅给婶子道喜来喽。”
李氏一听有东庄村的，便不大高兴，问：“婶子还不知道？我屋小幺女是打东庄村儿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