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雾看他动作很慢,就给他拿了个靠枕搁在了他的背,她往旁边看了看。清雾晓得他是要教,被他闪了过去。忙小跑着过去帮,显然是顾忌着伤口不敢有大动作。借以让她开口说话更为顺利,心下感激,到底没把“遭遇大难故而难以开口”几个字给说出来。
清雾没料到居然在大门外头见着了本该卧床休息的柳岸风。看他白净的脸都给这寒风吹得有些泛了红,忙喊了他上车一同坐着。
有了上次的经验,想要伸手扶一扶他,
他看了看粉雕玉琢的。生怕清雾,自是不挑捡,还没看清就连连点头。轻轻的“咦”了一,
清雾惊讶之下。窦妈妈听闻,又见清雾看得认真仔细,
“那要该如何。就也探头往外头看?”柳岸汀愤懑地别开了眼,“难不成由着弟弟被人白白欺负了?”
柳岸风本欲再言,却被吴林西给拉住了。
他这样想了,就也这样做了。
柳岸风踉踉跄跄进到屋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家母亲薄怒的模样。
只是这些事情大多是背着清雾做的。每每这样之后,柳岸风对清雾就会殷勤一些、好上一些。
“哥哥说,三少爷可能是怕老爷责骂,一时害怕方才逃走。”桃丝将事情大致说了后,急得眼眶都红了,“求姑娘帮帮忙,寻到少爷罢!若是被老爷夫人知道哥哥把三少爷弄丢了,那哥哥、哥哥……”
他三两步跨到桌案边,看了眼正抿着嘴笑的清雾,扭头质问霍云霭:“是你说的罢?这个称呼,一定是你告诉她的对不对!”
之前便是这个小姑娘,窝在陛下的怀里睡着了。也正是因为她,窦嬷嬷得了陛下的口谕,离开了皇宫去做事。
窦妈妈更是如此。
清雾惦记着窦妈妈那边,总有些心神不宁。好在她性子沉静,面上不显,只是吃点心的时候不甚用心速度太慢了些,倒也没有被丫鬟们看出来。
如果三房的人都忙起来了,就也没机会到处生事了。
比如,续齿。
柳岸风这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哼道:“我自然不会取了那些糊弄人的东西来给你吃。这是母亲吩咐了人做的,你爱吃不吃。”
秦疏影理亏,只能干笑,“不用急。等会儿人就回来了。”
他这不容置疑的模样让柳清雾有些气闷。
柳家兄弟忙将他喊住。
到处都是人们热情喜气的面孔和琳琅满目的货物。街道又深又长,一眼望不到边。道路两旁全是卖货的摊点。有的是地上铺了厚厚的布或者纸,将东西搁在上面叫卖。有的是直接推了装满小东西的车子过来。放眼看去,各色货品种类不一,十分繁多,当真是看得眼花缭乱。
朝柳清雾招手让她过来,看着女孩儿瘦小的身板,蒋氏问柳方毅,“多大了?”
此时不待柳清雾后悔缩手,他已经朝着柳岸风叱道:“做甚么?天这样冷,妹妹若是随意乱走着了凉,你去请大夫?”
思及之前夫人面露为难的模样,还有老爷那带着烦躁的吩咐,黄妈妈暗暗叹息。
正瞧得入了神,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五儿可认得这些字?会不会念?”
天气本就寒冷,他还抱着个小姑娘,□□在外手都快冻僵了。偏偏这三弟不消停……
只是先前陛下就吩咐过,这种事情不必告诉秦疏影。于公公又哪里会违抗圣命?最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被秦疏影给拖了出去。
柳方毅急了,“可是,丫头是您救的,她只信赖您。而且,先前她还在您这里睡着了……将军,属下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求您!”
柳方毅生性豪爽,自知读书不多,并不甚在意儿子这句话。只是瞧着这小子的态度不怎么样,又记起这几天他对妹妹都不冷不热的,于是抬手猛敲了柳岸风一记。
“妹妹当真可爱。我可是喜欢得紧。”柳岸汀温和地说道,笑望着女孩儿。
清雾心下焦急,在自己全身上下不住寻找,最终指尖在怀里的簪子处停了下来。
伴着话语声,一个五官秀丽的少女行了出来。
正是岳莺。
她抱着一个药箱,穿着外出的行装,显然是正打算出门去。
见到她,清雾十分欣喜,叫了声她的名,后察觉不妥,又改成了“岳姐姐”。
岳莺笑着摆摆手示意无妨。朝郑天宁的马车看了眼,转眸笑望清雾。见清雾一脸愁容,这才止了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清雾便将三哥生病的事情说了,“三哥发烧,一晚上不退。家人很担心。”
清雾看了看岳莺的药箱,明知她可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可一想到家里的状况,还是有些犹豫地开了口,“不知道岳姐姐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帮忙看一看他?”
小姑娘神色焦急,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带了一丝颤。
岳莺这便晓得,恐怕小姑娘口中“三哥”的病情,或许真的有些棘手。
“你莫慌。与我说一说,你哥哥的病症到底如何?有没有特别之处?”
清雾没能得以见到病中的柳岸风,自是不知晓。但窦妈妈听闻了些,就大致与岳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