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妈妈示意丫鬟们退下。之前清雾乍一提起，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霍云霭怔了下，就小声与清雾，待到周围没了旁人，“陛下的字刚。你的字惫懒疏散，身后，便是霍云霭。
秦疏影到的时候，见郑天宁在教清雾写大字，当即嗤了一声伸手给阻挡住，“陛：并非完全无意，
如今清雾，小丫头学了你的再学他的，岂不是要乱了阵脚？他家厨房里翻着，”
若想要糖！
见到大哥进屋，柳岸汀忙低声和吴林西说了两句话，然后转向柳岸。示意稍后再讲，问起了之前的事情：“如何？东西可曾寻到了？”
柳岸梦和沈氏便跟着一起笑。只是这笑声没持续多久，旁边便传来了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声音。
系着带子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霍云霭淡淡开了口，听不出喜怒：“怎地这般急着走？”
这样一来，配合甚好。清雾省去了大把的时间和力气，而霍云霭也没再“闹脾气”了。
清雾当年时身子很弱，不知吃过多少药，也曾因为不想打针而装睡过。看到霍云霭这副模样，还有甚么不明白的？
这可不好办了。武官嘛，倒还好点。怕的就是文官。一个个的嘴皮子忒利索，三两句话说不完，必须得一大长串讲完了才肯罢休。
她看了后，瞬间背过身子将清雾挡在身后，有些愠怒地说道：“郑公子这是何意？莫不是看轻了我们姑娘，觉得尚且年少，便可轻狂对待？”
清雾看到桌旁有盘苹果，旁边还搁着水果刀。正看着自己的小手，估量着能不能拿刀给他削个果子吃呢，忽然听他来了这么一句，便仔细回想了下，迟疑着道：“……三哥？”
红芍暗自思量了下，压低声音说道：“无妨。今日府里那么多事情，若是里头有甚么不妥，我随便从这些事里面寻个借口，把夫人请出来再说。”
语毕，还一脸嫌弃地转过脸去。
清雾听闻，侧首望那书页上看去。
将手炉重新塞进清雾的手里，窦妈妈在车内的小箱奁里翻找了半晌。
柳岸梦哪里见过二伯父这样凶神恶煞的模样？登时吓得哭了起来，抽泣道：“我那时候小，不懂事，以为晚一些……”
“哪里不一样了？你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依着‘双方起过冲突’且‘他们是在府里受的伤’，就一口咬定了人必然是被这小子所伤。”
窦妈妈都是想了想方才记起来者到底是谁。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又哪里知道那人的来路去？
看他被打成这样，何氏心急疼惜，但，也怒其行事冲动。如此心情下，平日里极其温和的她，语气也不由得严厉了几分：“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音越来越近。窦妈妈将脚步放轻放慢，缓缓靠近。待到那声十分清晰后，便可辨出，是刀斧砍在枝桠上面所发出。
窦妈妈叹道：“少爷不见了，这是大事，头一件便是得让夫人尽快知晓。不然拖得越久，越麻烦。”她将清雾往上抱了抱，似是低喃，又似是在与人说一般，言道：“我和姑娘都是初来贵府，又能帮得上多少去呢。”
“你你……你、刚才叫、叫我甚么？”
于公公瞬间没话说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疏影一手抱着柳清雾，一手甩开袖子大喇喇地推开殿门，挤了进去。
英武的少年一身玄衣神采飞扬，叩门之后大喇喇入内，竟是半个字儿也不多说。
桃丝应了声是，丹青有点迟疑地问道：“妈妈需不需要帮忙搭把手？之前给姑娘上药，我也曾经帮过黄妈妈。不知妈妈意下如何？”
丹青刚刚应下，桃丝急急慌慌地从屋子外头跑了过来，差点和正要出门的柳岸汀撞了个满怀。
家中三房一起续齿时，本就是男孩儿与女儿家分开来算。三房有三个姑娘，清雾按理来说本应排到第四，让人唤一声“四姑娘”。
柳岸风指了柳岸汀笑得前仰后合，“少糊弄我了。爹哪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我才不怕你！”
柳岸芷和柳岸汀虽然也非常担心妹妹，但是秦疏影的话，也不像是作伪。两人打算稍等会儿看看再说，见柳岸风吵了起来，忙去拉自家弟弟。
眼看霍云霭还在策马向前，清雾讶然，仰头问道：“去哪里？”
好在将军府离这里算不得太远。策马而行，不多时就也到了自个儿的家。
她越是如此乖巧懂事，哥哥们越是心疼，恨不得把街上所有女孩儿家的东西各买一份送她，就劝了她。
柳岸梦和文武兄弟俩听清雾是个“残了的”，都面露鄙夷。
成功摆脱柳岸风后，柳清雾打算松开紧抓着的柳岸汀的手。恰在这个时候，柳岸汀和柳岸芷听了父母的话一同应了句“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黄妈妈淡淡一笑，正要开口，便见不远处有一行人朝着这边行来。
“你们若当真不想叫她妹妹，不如就唤她‘小五’。‘五’与‘雾’两音相近，且若她在家中排第五的话，也是将兰姐儿算在里头了。”
柳岸汀发现了，又见柳岸风不依不饶的样子，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冷笑道：“我不抱谁抱？难不成你来？”
清雾缓了半晌，意识渐渐回转，感觉自己睡着的姿势好似不太对劲。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像是在枕着谁的手臂。她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何时闻过这种味道。
让他帮忙？
他拊掌一叹，道：“这就是了，此字与她不相合。原来你母亲竟是因了这个缘故。那此事需得再仔细想想。”
“过些日子三弟想通后就也好了。”
少年用左臂拦紧女孩儿，左手持缰右手拍马。马儿长嘶一声快速驰去。不多时，便已离开很远。少年不敢大意，继续前行，直到确认距离足够远必然不会被狼群追上，方才拉缰缓行。环顾四周，已经到了边界之处，将要出了密林。
她们趴到窗户边儿顺着她指的方向往下瞧，正巧看到有一团粉色进入到一亮精巧马车内。那打扮体面的妇人则立在马车外，像是在等待。
想必是那女孩儿进车内取东西去了。等下，应当还会出来。
杜芳瑾轻声说道：“我刚才听她问起的是二楼的一个雅间，许是要去那里用膳罢。不如，过去看看？万一她只是路过京城，错过今日，怕是就再也见不到了。”
“好啊好啊。”
少女们虽有攀比之心，却也有爱美之意。
大家早已起了兴致，听了杜芳瑾的提议，便不住附和。想着无论怎么样，既是听说了这样姿容出众之人，最起码要看上一看才好。
几人就快速商议过，一同跑到了对面惠丰酒楼的二楼楼梯口，望向阶梯，等那女孩儿上来。
——在这个地方守着，等到对方上楼梯时，她们既能瞧见女孩儿的相貌，又能细观她的举止，当真是一举两得最妙不过。
柳岸梦本不想理睬。可是她们都走了后，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太过无趣。于是也挪动脚步跟了过去。
……
清雾刚刚问过惠丰酒楼掌柜的，知晓定下的那个雅间里已经有客人到了，便赶紧回到马车上来取礼物。
手里握紧小小的布包，她却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坐在车内，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小片刻的功夫，掌心里已经微微出了汗。
她知道，自己在紧张。可即便知道，又有甚么办法呢？即使告诉自己千遍万遍，不过是老友相聚罢了，无需忐忑。但还是忍不住地心砰砰直跳。
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