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才转过身来,”
梅蕊好笑地,“你怨忠武帝么,对他唤了声,才道:只露了双眼在外?半张脸都遮在被褥里,“表哥,”
梅蕊拂过。”
经年后的重逢,他之于她到底是和梅景宛夫妇不同的,梅蕊的神色柔了些,从陆稹的气息间脱身出来,从容地理好了鬓发,她踌躇了良:“你这。不定怎么打你的嘴,一派平静不为所动,“我还是那句话,姑母莫要,勉强一试。”
再从窗口望去,梅蕊已然走近了赵淳,赵淳的眼神明显亮了亮,烟雨山水般的身影映入,她那双手叠在身前,目光柔和地看向他:“统领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么?”
她至死也忘不了那时的场面,少年怀抱着稚子从阴森宫殿中瞥来的那一眼,如索命的阎罗般夜夜缠在她梦里。赵太后攥了攥拳,他陆稹再得势,也不过是个内侍罢了,断了根的东西,还妄想撑大梁?
言罢,撩袍便往外走,福三儿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仔仔细细地瞧着自家护军的神色可有什么不对,竟是分毫都未曾瞧出来,还隐隐有些怡然自得。
其中怕是有些难言之隐,梅蕊这才稍稍躬下了身子,对韫玉道:“为什么呢,你从方才便没有回答过我的话,那么你确实是喜欢陛下的,对么?”
那些事情她一早便思量好了,哪里还需要再想,梅蕊笑了笑,他确然对她是很好的,但总欠缺了什么,青梅竹马并不是非要在一起的,她把手掖在袖口里,对他道:“元良哥哥,多谢你替我担忧,这些我都是思量好了的,我做的决定向来都未曾悔过,请哥哥务必放宽了心。”
“兴庆宫。”她脱口便道,果真是如他猜测的那般,赵淳舔了舔嘴角,眼下是近来几日未曾睡好所浮现的青黑,他也不再同她打玄机:“你都晓得了?”
陆稹瞥过来的那一眼也带着笑,梅蕊有些赧然地垂下头,气氛因她这句话松活了许多,陆稹摆了摆手让随侍的那些人都退下去后,扶着小皇帝坐上月牙杌子,很平静地道:“太后娘娘这话也不是无凭无据,赵家的女儿向来都是以天家嫔妃的品性来教养的,若是要立后的话,赵氏女确然是最拔尖的人选。”
折身过了一道垂花拱门,他把她按在墙上,宫里也开了牡丹,但确实比不上慈恩寺中的团绣,梅蕊抬起头来,陆稹寻常波澜不惊的眼中酝酿着惊涛骇浪,他死死把她抵在墙上,寒声问道:“太后给你赐婚,你应下了?”
赵太后顿了顿,仔细打量着梅蕊面上的神色,“元良向哀家求娶你为妻,问你愿不愿意。”
才折出了元果院,襄王便偏过头向闷不吭声的赵淳说道:“瞧清楚了?那便是你口中念念不忘的青梅竹马,同个太监混在一处,枉自你对她的情意。”
她扬唇笑道:“说来也巧,这身衣服穿着正好合身,这是护军往前替哪个美人准备下的,被我捡去了便宜。”
“这有什么,”苏放笑得不怀好意,“干不成,总能瞧瞧,饱饱眼福吧!爷敢说陆少谨肯定没有带你去过那些地儿,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他甩了甩手,“就这么定了啊,下回爷去的时候就捎上你,你不去就是不给爷面子。”
梅蕊见他躺好了后才出去,之前那位御医正掖着手站在檐下,见她出来只哼了一声,然后将头别了过去。
福三儿听出了她的不悦,赶忙赔罪:“瞧小人这张嘴,该打!您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怀珠打鼻孔里哼一声:“我瞧着便是那般不令人省心的么?”福三儿实诚地答了个是,气得她别过脸去,“行了,我晓得照顾好自己,你去吧。”
她能一口回绝了赵淳,却不能对陆稹的心迹视若无睹,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心思明朗后梅蕊瞧什么都觉得畅快,眼前的护军大人身长玉立,鬓角整洁,怎么瞧怎么顺眼,她此前在意的不过是他是个太监,可后来仔细想了想,这其实也不大碍事。
陆稹看着僵在那里的梅蕊,微微一笑:“我与学士早有婚配在先,那么学士此刻是否应当遵循诺言呢?”
她点了点头:“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