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
我？我到底在哭什么，我忽然就答应了。
那么，”
那时候？喜欢我吗。那时候，我刚加入，现在错的人是我。
我塞进床底下箱子里乱糟糟的东西，都被他们理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抽屉里和柜子里。
大二的末尾，不知道是不是等余淮等绝望了，我还不认识余淮。我故意，可他来了，和他们在期末考试后集体刷夜去唱ktv，然后再集体穿着轮滑鞋滑回学校。说“刷”，他们不说，还说这才叫真真正正的“刷夜”呢。
我说：谢谢老师，“我知道。”
没发生任何大事儿。我自己都有点儿记不清了，那天早上好像是在下雨，我躺在床上思考我们科长那篇讲稿到底要怎么改，忽然听见和我合租那姑娘起床刷牙的声音。
“我想和你考同一个城市。”我脱口而出。
第一次模似考试我考得很糟心，但是第二次就好了很多，满分750分，我勉强上了600分，去年一本分数线是582分，我看着这个成绩，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没事儿，他们都是美术生，也是来艺考的，过几天美院就开始报名了。我秋天就来了，来上课，都在这儿跟他们住了快两个月了，大家都认识了。除了房东老太太特别抠门老断电以外，没什么事。”
我突然意识到这问题不适合问他。
行政区的顶楼没有比教室里凉快多少。我看了三页例句，大脑实在是不愿意工作，气得我只好扔下书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屁股。心烦意乱的我站在**台上四处看，无意中发现一面墙上刻满了刚毕业的那批高三生的涂鸦。
“是这四个字啊……你当然不会明白。”
我不知道她的丈夫为什么没有出现，这也不是我能问的。临走的时候，我抓着她的手说我们大家都会帮她的，我们帮她在网上发消息，让她把女儿的qq号交给我，我帮她查……
在余淮的要求下，服务员拿着我的相机，给我们六个毫无仪态的高中生照了一张合影。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屏住的情绪，在她忽然像个姐姐一样笑嘻嘻揽住我肩膀的瞬间，开闸一样奔涌起来。
对于β搭茬儿，张平很高兴，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
身为体育委员的余淮的生活变得分外忙碌。
的确很无耻，因为我都比她高四厘米了，可我妈今天很惯着我，无奈地笑了一下就答应了。
“尿急。”
我以前就对新东方的授课方式有所耳闻，所以没有表现出来身边几个同学的新奇和兴奋感。
对哦，代表啥？
我感动的不行，越想哭，鼻血越澎湃。
心里再难受，我也理解。
某些时候，火药味也挺好闻的。
“什么为啥啊，”我爸和煦地笑道，“爸爸请你吃饭有啥奇怪的，你说说你，不好好上课，还给我发短信说什么谢谢，爸爸给你创造学习条件不是应该的吗？你这孩子跟谁学的这一套，跟爸爸还客气。”
回到教室的时候快一点了，林杨本来叫余淮一起去和他们二班的男生打球的，余淮也答应了，不知为什么看了看我，又说自己想回教室去睡觉。
但是很多我们以为是最坏的日子，回头来看也许反而是最好的日子，只是坏日子里面的苦难消磨了很多可贵的温柔，轻松的好日子来临时，我们却没有多余的勇气了。
“那你跟你同桌关系怎么没这么好。”我毫不留情。
但我是寿星，我才不怕她。
“我看看！”余淮的大脑袋凑过来，被我推开了。
我完全没有因为觉得有一丁点儿开心，反而愧疚地转开了头。
“我无数次祈祷过上天让你体会一下我的心路历程，竟然真的实现了，真是苍天有眼。”话还没说完，我忽然灵光一现。
“我们要举办广播操大赛，排队的时候，体育委员把她和其他几个特别胖的男生挑出来，让他们不要上场了。因为她喜欢体育委员，哈哈哈哈哈哈，所以当场就哭了。”
同样的校服下，跳动着不一样的心。
节，竖着往后排。”
下册
她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却没故意谦虚。
没时间思考了，我微微挺起胸膛，攥紧了手机直视她：
“嗯，爸爸一直相信你。”
然后我，从书桌里翻出了余淮推荐的几本练习册中最简单的那一套，越过前面狗啃一样的空白，直接翻到函数的那一章；在笔袋里挑了半天，将最喜欢的黑色水性笔、演算用的自动铅笔、订正答案用的红色圆珠笔都拿出来放在右侧摆好；最后把一沓草稿纸在桌上横跺跺竖跺跺，确定整齐了才用中号黑色夹子夹起。
张平在前排同学混乱的哄笑声中明白过来，背过手去拂了几把，仗着讲台的遮掩，将袜子胡乱地塞进风衣的口袋。
我当时给出的答案是：“因为菜多肉少的饺子本来就更好吃，不腻。”
“不对啊，我记得韩叙以前跟我说过，保送不是高三的事吗？”简单连忙抓住朱瑶问起来。
闲下来的时候两个人也会好好聊天。陈雪君是一个口无遗拦的姑娘，不同于β的嘴毒和机智，陈雪君的口无遮拦带着一种十四五岁也早就应该泯灭的天真，比如她坚定地认为，自己会早恋，是因为她缺少父爱。
我第一次见到谁能把跟踪这种事说得这么敞亮又自然的。
“我很少在真正的饭点儿来过食堂，人真多啊。”我没话找话。
司机师傅点了一支烟，没催我，也没安慰我，只是打开半扇车窗慢慢吐着烟圈，任我哭得东倒西歪，就跟一上楼真的会被我爸妈砍死一样，先给自己号五十块钱丧。
原本刚刚我非常心虚——屁颠儿屁颠儿地过来偷窥，还在人家母子最尴尬的当口被发现，我没奢望余淮事后能放过我。
我猜到了是这种答案，并不觉得失望。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如果余淮此刻问我齐阿姨是谁，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他随口胡扯一个答案。
“你才癫痫犯了呢！”我没控制住音量，四周不少同学回头看我，还好因为门外很乱，张峰应该听不到坐在最后一排的我突然的喧哗。
所以没说出来的，就什么都不算了。
比如七年前的我和余准。
老范看我又发呆了，捏起桌上的杂志在栽眼前晃了晃。
“哦，”我回到状态，刚才说了那么半天，我都忘了问，这人叫什么？”
我这话题转换得更生硬，老范笑了，没继续揶揄我。
“叫潘巧珍。”
“什么？”
我震惊的表情还挂在脸上，就看门口穿着白t恤、黑裤子的女生，挎着天蓝色的巴黎世家机车包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