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鳄鱼村,而宁静的小山村也随,他们的队伍就越来越壮大了。不羁的欢笑在青山间来回荡漾,渐渐,而且还总夹着泥土与花的芬,空气永远是那么新鲜。雪花飘飞。他们会挑,这群无忧无虑的小家伙们总能找出快乐的源泉。
炎炎夏日,他们会去小河游泳,激起老高的水花,点点清凉驱赶着热浪,铁蛋、土豆和雪儿轻快的身影;
队,一年四季,让各自的脸切切实实感受到冬天的寒冷;果实成熟的季节,他们会不辞艰辛,为了可口的山果;春暖花开,他们又会竞相编出美的花环,
然而韶华似水。作为自己炫耀的资,日子总是一天天地过去,一天天地流逝。
铁蛋渐渐地长高了,似乎也长大了,因为跟伙伴们一起疯玩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觉得无聊。
酷暑的午后,蝉鸣声此起彼伏,狂躁的太阳渐渐收敛起它灼人的光芒,慢悠悠地朝西山背坠落。
鳄鱼村的孩子们躲在树荫下歇息,一个个汗流浃背。有好几个脱下湿漉漉的衣服,使劲儿拧干,然后猴儿似的爬上树,将衣服晾在树杈上。
汗衫将土豆贴得紧紧的,土豆脱下它,往肩上一掸,也去爬树。
第一回,他爬到树腰就滑了下来。
第二回,他爬得稍微高点儿,可是没顾到衣服,汗衫毫不客气地从土豆的肩膀离开,掉在了地上,就如同一块磁铁甩进了铁钉堆,尘土瞬间爬满了湿透的汗衫。
铁蛋。土豆喊。
铁蛋坐在石头上,眼睛朝着对面的山。
铁蛋!土豆扯着嗓子又喊。铁蛋还是没动。
哎,铁蛋,土豆叫你呢。旁边的一个同伴说,用手推了推铁蛋。
什么什么……铁蛋回过神儿来。
土豆叫你。同伴又说,指了指土豆爬上的那棵树,在那呢。
哦。铁蛋侧过脸去看。
土豆已经从树上滑下,正朝他跑来。
铁蛋你怎么拉?土豆擂了铁蛋一拳。
你看那边的山。铁蛋说。铁蛋指的是西山。西山顶是方圆百里的最高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山有什么好看的。土豆不以为然。
山尖儿上有棵红颜色的大树。铁蛋说。
嗯,是有棵红树,那又怎么啦。
我想……铁蛋停了停又说,我想爬到山尖上去看看那棵树。
铁蛋想爬到西山顶上去看树咯。土豆很快将铁蛋的想法宣扬开了。
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
真的吗,铁蛋?大伙问。
嗯,铁蛋坚定的点点头。我现在就去。说这话时,铁蛋已站了起来。
太阳的高度又降低了不少,天气没那么热了。
西山巍然屹立,在铁蛋的眼里越来越高,葱翠逼人的树木密密地覆盖着它。伙伴们和铁蛋一起来到了山脚下。
铁蛋,你可要小心啊。大伙纷纷嘱咐。
太危险,就不要爬了。这时,雪儿走到铁蛋跟前说,眼睛有点儿朦胧,铁蛋从未见过雪儿这样。
我知道,铁蛋看着雪儿的眼睛说。
西山对于铁蛋,甚至对每一位鳄鱼村的小孩来说,并不陌生。他们曾无数次在果实成熟的时节,为可口的山果而攀爬于山间,只是山腰往上,路途太险,孩子们才没敢去。
豹子般的铁蛋很快就到了山腰。到这儿,崎岖的小路已不再延伸。铁蛋抬起头,山陡得像要压下来,有那么一会,铁蛋觉得头有些晕。
怎么上去呢?铁蛋想。
要到达西顶,先得爬上眼前这块石头。石头大得出奇,光溜溜的,像楔子一般斜插在山间,底部没入泥土,顶上却露出窄窄的一块儿。
铁蛋看了看周围,有棵笔直的杉树长在石头边儿。
有了!铁蛋眼睛一亮。
他很快爬上了那棵树,爬到比石头顶稍微高一点儿时,铁蛋纵身一跃,双脚落在了窄窄的石头顶,手也紧紧攥住了山壁上的两把乱草。
铁蛋贴着山壁,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有一两次,铁蛋脚踩空了,身体“吱吱”地直往下滑,但凭着从小练就的本领与敏捷的应辨能力,铁蛋每一次都化险为夷。尽管这样,铁蛋还是冷汗热汗流个没停。
离山顶还有十几米的时候,铁蛋脚又一次踩空,身体不断往下滑,磨擦着陡峭的山壁,出一连串的“吱吱”声。
这下完了!铁蛋心想,拼命去抓住点儿什么,可是体力透支,手酸得厉害。
像是有人抓着他的脚,狠狠往下扯,铁蛋第一次觉着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的不由自主,跟从悬崖边跌进深渊,呼呼的往下堕差不太远,而这会,他甚至更愿意自己是摔入了深渊,因为空气中的坠落至少不会擦过这坚硬的峭壁。
耳旁不时有东西划过,铁蛋从未听到过如此尖锐的声音。他看到自己经过的草都沾上了丝丝血迹。第一次他感觉到,西山是可怕的。他也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这样的近,一瞬间,恐惧压顶而来。
而平日的点点滴滴也在此时不断闪现于脑际。
母亲昨天说,给他新做的布鞋,很快就能穿上了。布鞋穿着一定很舒服。他想。
父亲每日都将水缸添的满满,盛水的桶子老大了。如果父亲在这,把绳子望下一扔,轻而易举地,他就能把铁蛋拉上去。
他又想到了雪儿,想到了一块疯玩的伙伴们,想到了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