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天将军！你们能来，还有……诗秋么，铭晨惊疑地转头去看。
“铭晨，就连身经百战的？”
，却看到。手中紧攥着折断的长柄，诗秋却拼命地跑开到一边。她带着哭腔喊道：“父亲，是父亲吗？”
养父也在？一时也没能认出他的，太好了，”
铭晨还未及说话，勉强地靠坐在一棵树上，胸前黑糊糊的湿了一片，竟显得那么的刺，在这漠漠的夜里。
“您怎么了，怎么啦！她那稚嫩的心灵，”诗秋仍然哭着，在今晚似乎受到了太大的打击，杀之意，死之伤，魔之眼，都在短短的时间里侵袭着她，让这个原本活泼而开朗的女孩子，第一次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不可以，不可以死，不可以杀人，不可以的……”女孩仍然不住地说着什么，声音呜咽而断续。
刀断了，而现在，心也伤了。铭晨望着洪雨那被疲惫和疼痛扭曲了的面庞，耳边是妹妹无所顾忌的哭泣，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还能战斗吗？”赐天顾不上安慰这些伤心的孩子，却冷冷地问道。他只知道，要抵抗，要杀退越兵，要保护屠元帅，要捍卫大秦军人的尊严。
“可以。”铭晨的回答同样冷酷，对他而言，哭泣是没有用的，想要救自己的养父，和妹妹诗秋，就只有战斗到底，这一条路而已。
“铭晨……”积蓄了半天力量的洪雨，此时终于开了口。
铭晨紧赶了两步，半跪在父亲的面前，双手轻轻搀住老将军的臂膀，生怕自己身上的污血沾染了他的衣襟。
“父亲？”
“带着，诗秋快走。我和赐天将军随后就到。”
“不行，不行，一起走，一起走啊——”诗秋喊着，悲切和焦急在脸上显露无遗。
“是啊，”铭晨沉吟了一下，“为什么，不一起走？”
一直在一旁倾听的赐天突然插话道：“洪雨将军的伤势太重，你们两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我这里已经聚拢了不少的部队，过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倒足以保护他的安全了。”
此时的诗秋稍微平静了自己的心情，理了理凌乱的头，依然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你们两个人……去，保护屠将军。”洪雨艰难地下了命令。
“可是……”
“哈哈——傻孩子，你们就，那么不相信，为父么？”老将军奋力地大笑着，笑声里夹杂着不断的干咳。
铭晨挺直身子，泰然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明白了。不过诗秋，你和大家一起走。”
诗秋也慢慢恢复了站姿，经过了短暂的休息，她已经从剧烈的恐慌中恢复过来。小姑娘调了调手里的连射弩，又向附近的军士要了一袋箭只，望着铭晨，坚强地摇了摇头。
连射弩，是一种远距离的射杀机械，比起弓来，使用要简便得多，甚至可以在跑动中连续射。诗秋正是用这威力强大的武器，在刚才的冲突中保护了陷入疯狂的铭晨，让他身后的敌人无法靠近。而现在，面临着更大的责任，以及潜在的危险，纵然再害怕，她又如何能退缩呢？
“那样的话，我们走了。”铭晨知道事不宜迟，随即请命道。
“屠将军沿着山路先行了，”赐天简单地说明着情况，“虽然有良夏率领百余名死士护卫，但是越人此次计划周密，很可能会有埋伏，你们多加小心。”
“良夏，和百余名死士，”铭晨略一沉吟，“您是指——我们的‘无常之狼’吗？”
赐天点了点头，觉得仍有顾忌，于是临行前又嘱咐道，
“这一次，要誓死保护元帅。因为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们。”
望着两人匆匆远去的背影，赐天叹了一口气，走到洪雨靠坐的树前，轻轻地蹲了下来。
“怎么样，能走么？”
“你说呢？”洪雨苦笑了一下，抚摸着胸前流血不止的伤口，感觉早已不像刚才那样剧痛，只是手指上有一点莫名的麻。“死亡比生存更美丽，”他痛快地吐了一口淤血道，“不过这之前的滋味可不好受。”
“别废话了，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休息……”赐天不经意地回答道，双眼却并未离开不远处火光冲天的战场。
“我有一个问题，”老将军并不理会他的建议，“你给我好好回答。”
“嗯？”
“为了大秦，你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多大的，代价？”
“是啊，比如，你会为大秦而死么？”洪雨的脸上一场的严肃和专注。
“哼，”赐天的嘴角微撇，算是笑了笑，“死算什么——”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
“我会不惜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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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晨与诗秋追上屠睢一行人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天色虽然黑暗，但是这眼前的战场确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烧杀的场面，使人不寒而栗。
这个地方道路狭窄，一边是壁立千仞，一边是悬崖无底，简直是天造地设的设伏场所。而越人也确实是早有准备，大将红马当先，几百名面涂油彩、手持利刃的兵士在后，结结实实地拦住了秦军统帅的去路。良夏带领着少数历经血战，筋疲力尽的死士勉力顶住，情势已是十分危急。
铭晨远远地望见良夏持矛与红马的长棍相斗，退避连连，体力和气魄都已是处在下风，心知不妙，于是大喝一声，拔剑冲入阵中。几个围堵的越人战士见他来势凶猛，只得先行避开，再欲从后攻击时，却被机警的诗秋射退。
号称“无常之狼”的死士精锐，今夜同样遭到袭击，几个弟兄糊里糊涂地丧了命；撤退过程中又连番恶斗，更兼要保护全军主帅，神经早就紧张得如同要绷断一般。这时看到前队长铭晨如天兵般杀到，竟也士气大振，杀得本来已有胜势的越人部众一阵吃紧，退了下来。
红马勃然大怒，举棍来战铭晨，四周的兵士见主将对决，也不自主地退开观望。而良夏忽然脱离险境，不禁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面如土色一般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