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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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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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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思梅抬头对婉潞笑了:笑过了思梅才问道,房里的人都笑,“姐姐。”这夸赞让瑾姐儿微微脸红,瑾侄女这样的,“也不是我做姑母:一个男人孝顺是极好的?可是若似有些男儿,宁太太为纳妾先斩后奏,虽然后来退了亲,可在鸾娥心里还是留下一道伤的。鸾娥也想起了这件事,微微叹息道:还真是,“方才我进来时候八妹,”

婉潞握住,对母亲的话莫不听从,回头又对妻子软语温存,还落的人人赞他是有情有义的,最后听了做娘的话把妻子休了,骂他的娘过于无情。可是为了自己的孝顺名声让做娘的背上骂名,所以我要的?这样的男子,定是要能识大体,懂的什么才是真正孝的男子。”

婉潞没有说话就搭了春燕的手出去,八爷站在那里,年少荒唐,铸成的就是不可挽回的大错。

侯爷掀着胡子笑了:“四弟你说什么丧气话?父亲孝期就在下月满,我算着到那时也是殿试放榜时候,到时做完道场,脱了孝,正好就摆酒请客恭喜小八登第。”四老爷点头:“果然还是大哥有主意,我们也好乐一乐。”

这些楚夫人没有和媳妇们说过,听到两个媳妇都把事退到四老爷身上,楚夫人轻声叹息,她心里是极喜欢鸾娥的,巴不得鸾娥做了赵家媳妇。可是男女婚事,总要两造和睦才好,况且有了四太太这么个婆婆,疼女儿的人家必要考虑再三。

瞧着浅草那明艳依旧的脸庞,婉潞只是轻轻握了下她的手,夫妻离心,恩爱不再,比死了丈夫更让人心碎。也只是浅草想得开,换了别人只怕就成天哀怨,早成怨妇。想起九奶奶,婉潞的眉不由微微皱了皱,浅草会错了意,反握住婉潞的手:“姐姐你不必为我叹气,我日子过的好着呢,钱随便我花用,又不需管家,想去哪里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上次之后,儿女婚事他也不敢再插手,我挑了个合意的儿媳妇,就等着再挑个可心的女婿,那些事就了的差不多了。”

已快进十一月,早没秋虫声音,婉潞看着桌上那点灯,只觉得身心皆疲,幸好还有丈夫陪着自己,为了那几个孩子当初也该这样选择,想起今儿浅草说的话,婉潞不由直起身:“我今儿回娘家的时候遇到浅妹妹了,方妹夫前些日子也真是昏了头,竟然想把荣侄女许给宰相的孙子,这样的事,传出去叫亲戚们怎么做人?”

婉潞也想起秦府里的那摊事,秦氏回京和娘家闹翻之后,也就再不归宁,除了年节两家人互相送些礼之外,早不像从前一样亲密。过了会儿婉潞才道:“我也不是教你忤逆婆婆,只是人总要晓得些变通。”秦氏也道:“六婶婶这话说的对,我们本是做小辈的,孝敬长辈这是该当的,不过长辈是该孝敬,难道长辈身边的人也要当做长辈一样看待?”

侯爷和二老爷已经把四老爷扶起来,侯爷开口道:“四弟你也别这样?四弟妹和你毕竟是三十年的夫妻,为你生儿育女,料理家务,虽说年老了气性上有些不顺,但哪能轻易说出休妻的话?”二老爷没有侯爷这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只有顺着大哥说几句。

说着九奶奶心里越委屈上来,那泪又滚落一脸,她说的可怜楚夫人也不由哽咽起来,把她扶了起来:“好孩子,我晓得你受委屈,只是你要知道,有些委屈能受,有些委屈不能受。”九奶奶应了,那哭声还是没有断。

说到孩子,九奶奶哭的更难过,婉潞也不觉鼻酸,那个孩子生下来本就瘦弱,四太太不待见,连着九爷也不敢多抱一抱,虽有九奶奶全力照顾,生的还是那么瘦小。都是做父母的人,婉潞又怎么忍心,她拍着九奶奶的肩膀安慰:“九婶婶你别这么难受,赵家虽然分家,这样大事也不是做公婆的说能休就能休的。”

宁太太却是大喜,只要能救儿子,别说置一房妾,多置几房也没什么,问过和尚什么时候纳妾最好,和尚算过婚期,婚期本是明年三月,妾定要先赶在这前面过门,早不过十月,晚不能过十一月,又详细说了妾定要属羊的,最好是五月生的,这样才能既压住坤造光芒,又不会妻妾失序。

叶氏孙女七姑娘倒是落落大方,可吴国公主瞧着她又单薄了些,只赞了几句好,每人赏了个戒指就没有了下文,还笑着对楚夫人道:“府上这几位姑娘,瞧着也算出色,只是看来还没昨儿去见的威远侯府的那几位千金好。”

侯府世子易位,已经过了数年,没想到此时又被翻了出来,楚夫人唇边露出苦笑:“亲家,独有这件事是不成的。”诚远伯夫人也笑了,笑容同样苦涩:“亲家,我晓得。”说完诚远伯夫人就看向婉潞:“六奶奶,你是侯府主母,我两个小外孙如何,就全看你了。”

用过晚饭又聚在一起说笑一会,年纪最小的福姐儿先打起瞌睡,婉潞让人把她抱下去歇息,福姐儿的手还不肯从智哥儿衣服上放开,嘴里叽里咕噜地说:“哥哥,下次别忘了给我带好东西。”瑾姐儿捏捏她的鼻子:“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找不到活可做的,就在那里双手拢着做出给潘氏祈福的样子,楚夫人的气这样才平了些,冷哼道:“虽有俗语,久病床前没孝子,也没见过你们这些做姨娘的,主母病了就连规矩都不守了。”那个喂药的姨娘忙道:“太太教训的是,只是奴在这屋里日子短,总是邵姐姐说什么,奴就听着。”

气愤,楚夫人不由叹气:“儿啊,你今日的行径,这侯府能交到你手上吗?”赵大爷自从失了世子位,还是头一次被楚夫人这样说,不由大哭起来,楚夫人定定心,看着从屋里出来的众人,喝道:“自从你们大奶奶病了,这屋里就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原先我事忙分不开手,任由你们胡作,现在我既事不忙了,就该好好整顿。”

秦氏这话一说出口,屋里伺候的岚云也笑了:“三奶奶说的是,王二姑娘是做长辈的,见了新媳妇,怎能不给见面礼?”鸾娥的嘴微微撅起,抬头看岚云一眼就又低下头,靠在楚夫人那里不说话。楚夫人搂住鸾娥拍了拍,就对秦氏道:“去,哪有让客人给见面礼的。”

6郝就是6总管的名字,婉潞已经站起身,冷笑道:“你6家好大的势力啊。”6三娘哭了出声:“奶奶,6家在赵府这百来年,确是忠心耿耿,还望奶奶……”不等6三娘把话说完,婉潞已经一脚踢了过去,正中6三娘的心口:“忠心?这样大的事都敢做出来,我定安侯府的脸面就是被你们这样糟蹋吗?你再给我说半句忠心?”

四太太这位婆婆又是颠三倒四的,九爷拿不起主意,到时这位得了宠,怎会把九奶奶放在眼里?婉潞的眉头皱起,四太太已经带着人欢欢喜喜往楚夫人那里去了。

说着婉潞再不去瞧他们,伸手掀起帘子自己进屋,屋内也同样寂静,婆子丫鬟们站成一排,没有人敢说话,秦氏还是照旧坐在那儿,对婉潞比一比拇指,婉潞一笑:“倒碗茶来,说了那么大天的话,都快渴死了。”

婉潞用袖子掩住口一笑:“能者多劳,再说这办婚事,油水可是大大的。”到时那种魍魉也会出来的,侯府这三年来一直有事情,办丧事时婉潞看的很严,就算捞也捞不了多少油水,现在两出婚事一办,这里面的道道就多了。

也不晓得楚夫人和侯爷是怎么说的,没过两天楚夫人就让人寻婉潞过来,和她细细说了一番话。婉潞听的有点震惊,没想到侯爷竟觉得这桩婚事是桩极好的,已经和四老爷说过,四老爷听长兄这样说,也极其赞同,楚夫人寻婉潞来就是想让她亲自带媒人去向王太太说亲。

珍姐儿眼圈一红:“娘。”就扑到潘氏身上,潘氏伸手轻轻地拍着她:“你不是孩子了,以后切莫这样任性,也别随便乱信人言。”珍姐儿只是乖乖点头,潘氏又看向婉潞:“六婶婶,我一生所求,唯有这些儿女,还望六婶婶多多青眼。”

丫鬟已经走出来叫廊下坐着的婆子:“快去二门那里告诉伺候的小厮们,去外面请太医回来,大奶奶晕倒了。”潘氏晕倒只怕是听了自己的那两句话,这个关口还是不是要进去了。

等几碗药下去,思聪出血止住,郡主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做的太过火,但她性子倔强,就算晓得自己做错了,也不肯吐口说自己错了,此时被思梅说了两句,只是坐在那里搅手帕。

年纪大一些的太医已经满身冷汗,感觉都快撑不住了,思梅紧走几步上前:“两位也别太慌张,不过惊叫而已,再等等吧。”太医们用袖子擦擦汗才对思梅拱手:“谢夫人的吉言。”

离过年也只有二十来天,习俗上过年前要把人落葬,定下腊月二十八出殡,那日也是三七之期。请来高僧大德做着道场,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赵府上下都披麻戴孝,上上下下忙的个不得了。

婉潞没有说话,继续紧紧抱住丈夫,赵思贤把眼睛闭上,世家子总是要承受压力的,感觉到妻子身上的温暖,赵思贤把妻子抱的更紧些,好在还有妻子陪着自己,和自己一起承受。

按了规矩,赵思贤在三天后上表谢恩,表中除常规的谢恩之外,在表的最后面还称人子之思本是常事,除尊崇林秦二人之外,已逝的先帝贵妃月氏一直没有谥号也是不合礼仪的事,虽月氏之母有罪,但月氏曾养育今上,该重上谥号,陪葬先帝。

婉潞弯下腰,看着面前的儿子,他过了七岁的生日刚刚半年,个头瞧着比同龄人要高一些。见婉潞瞧着自己不说话,智哥儿张嘴笑了:“娘,不就是进宫做皇子伴读,又不是像三叔公一样上战场去杀敌,娘你不用担心。”

月贵妃死的凄凉不说,连谥号都没有,对皇帝讲尊贵,讲情义,那就是个笑话,这样的话婉潞不敢在皇后面前说,只是心里默默叹息。皇后似有所动,轻声叹息:“懿静太妃对陛下确有深恩,当日荣华郡主一事牵连了她,又有孝端皇后做主,才让她没有谥号,这样事情也不成体统,索性连她的谥号也一并追上吧。”

虽说是媳妇当家,但方太太凡事必要自己主张,方姑爷是久知的,况且婉潞话里,还隐隐有妾迷惑住了方太太和自己的意思,如果真的要做就要把那妾卖掉,想起妾的花容月貌,被罢官之后只是哭啼着说全是自己不是,大爷你早该把奴卖掉,才好消了大奶奶怒气。

两人都这样说,婉潞又拍瑾姐儿一下,鸾娥乖巧地在下面吃饭,一语不。王太太的眼已经转到鸾娥身上:“鸾娥渐渐也大了,还要麻烦姑奶奶多瞧瞧,寻门合适的亲,也不要什么大家子,最要紧的是婆婆和善,姑爷老实就好。”

就算赵家日后倒了,还有两个做王妃的女儿呢,许老爷心里的打算不能说出口,只有继续和二老爷在那里虚与委蛇。等到丫鬟来传楚夫人的话,说许母已经答应等明日带着鼓乐上门来迎回思慧的时候,许老爷不由撮了撮牙花,这个成事不足的人,但还要笑着对二老爷:“这事确是我家做的不对,方才我就有这个打算,只是怕贸然提出被驳了回来。”

赵思贤的手指在妻子脸上停了停,落井下石的人谁不怕?赵思贤叹气:“总还有姐夫姑父他们。”婉潞的声音很低:“思贤,富贵莫过于帝王家,当初潞王一家被流放时候是个什么情形?难道他家的亲戚比不上我们赵家的亲戚尊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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