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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陨落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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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陨落的青春(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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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叫三河,有网吧。校园的东边就是市区,西边则都种满了。城市的格局也很简单单调。它的建筑也很有风格。繁华但。林中有。是男女。有步行街。还有许多娱乐场所。它们有着很好听的名字,“水月洞天”“镜花水月”“星星之光”“有意思”。有点诗情画意的比如像“灯火阑珊”。带着浓厚的复古。有酒楼,有大厦。学校的地理位置也就比较巧,正好一分为二,学校里大。东西两道,大多考进三河中学都是因为是初中部的学生,因此比较容易些。那些学生每天都会骑着山地车。像李明远6花那种还算比较少的,更离谱的就直接由父母开着拉风的私家车接送。还有大概三分之二左右的学生因为离家太远就不得不寄宿在学校。

他抬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冰冷,一脸的傲视,绝对的冷竣,孤远横空一鹤的样子。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到他的脸上,注视着他,他似乎成了这个教室的明星。李明远点了一下头,看上去还没睡醒,很吃力,神色有点不耐烦。班主任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了讲台,脸色稍带紧张难看,毕竟自己是第一年职教,今天还是第一节课,心里免不了忐忑。想想是开学的第一天,也就不想与李明远计较,算了吧。但为了防止下次有类似的事情生,也作为加强班级的管理,她说,“我希望每位同学都做好准备,尽量起早一点。再有这种情况生,我一定严肃处理。”

其他人还没来,其实来不来对李明远根本没多大影响,习惯了一个人,也就自然而然的习惯了寂寞。一个人的天空也是一份风景。站在阳台上,朝远方望去。一片白玉兰树林,一片草坪,一片枫叶林。一个荷花池,一个游泳池,一个塑胶跑道。一条溪,一座喷池。还有好多的教学楼。又环绕了四周,李明远还是找不到樱花园。在初中时就听说三河中学的樱花园特有名。可能现在都凋落了,看不见了。心里满满的充满着失落感。抬头,蓝色的天空,火红的太阳,唯数不多的鸟雀构成了最单调的场面,但还是不会减轻心中对学校的分量。

让司机打开车库,开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跑车。别墅的大门打开。开车的司机说,少年坐好了,小心点。西蒙勾起一道从眼部扩展到唇角的弧线,露出迷人的笑靥。他的傲,还是咄咄逼人。车在飙,车急,宛如光在奔跑。尘土的扬,银白的光芒,火红的烈日,一道闪电般电掣。西蒙稳稳地坐在车上,外面的风景霎时后退,变小。风也呼呼狂叫,变强变大了许多。车上空的鸟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车子从颠簸的车路早开到平坦的高公路。一路上声音还是很低,像燥热的弦音,嗡嗡蜜蜂叫,好烦好烦。

下了车,司机问西蒙下午要不要来接他?西蒙说不要了,便款款地进入了花店。出来时买了一大捧蓝色妖姬,洋溢着笑,心情也平坦了下来。西蒙嗅了下,的确很香,也很新鲜,刚采的,香气特别的浓密,叶瓣上还在翻滚着晶莹如珍珠的露珠。他旁边的空气凝结鼓动,如果在春天,一定是蝶飞蜂舞的场面。可是现在不是春天,微微的有点遗憾,已经是秋分,无缘见到。

走了不多久,就到了三河中学。拿花,熟练而又简单的动作,处处散着小心翼翼。西蒙觉得手肘处沉重的震撼,扑溯迷离的眼神混杂着逼人的杀气。灵魂深处桀骜的物质在翻滚,咆哮。那是西蒙的本性。他曾引以为豪。

阳光下的西蒙神采飞奕,气血旺盛,傲慢霸气,仿佛从另一个世界闯进来的。一件绿色的pau1smith短袖衬衫和一条绿色的boss皮带,一条Lagerfe1d的绿色牛仔裤,是那么的像个绅士。气质高贵,动作高雅。钻石耳钉在阳光下闪耀着邪气的光芒,眩人,刺眼。他的全身上下被光晕环绕,他高贵的身材容不得半点沉渣。空气鼓动,流淌着不可抵抗的狂风魅力。看见西蒙的人都快被电倒了。

几个认识西蒙的女孩看见了,就议论这花要送给谁?西蒙把余光送给了她们,脸上的涟漪拼凑出倔强的笑容,很好看,很灿烂,像眼里会射阳光。西蒙不紧不慢地爬上了楼,对着高一(5)班的教室轻轻地吼了一声,如雷贯耳,每一个角落都落下了西蒙干净的声音,说,“夏雪,送给你。”接着一群人就出排山倒海的起哄的鬼叫声。好多女孩,除了羡慕外,就剩下嫉妒了。夏雪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地球仿佛要爆炸,她屏住呼吸,像是面对世界末日的勇者。夏雪原本是不想出去的,可她知道如果不出去,那么西蒙一定会自己走进来,放到她的桌前,那会引来更多非议的目光和更大的喧哗声。她并不想收他的任何东西。一点也不想。可是命中好像由不得她多考虑。夏雪接过蓝色妖姬,一惊一乍,动作僵硬,待思维灵活后,先便问道,“为什么送我花?”答案却是不知道。其实西蒙是多想告诉她自己有多的喜欢她,可以为她,放弃身份和地位,当别人都惧怕他是小少爷的时候。那一刻,夏雪却觉得他送她东西是那么的不容抗拒,是那么的渺小,连拒绝的勇气也没有。她不是个爱虚荣的女孩。她和其他的人一样,是个普通的孩子一般。夏雪静静地看着花,的确很美,像花仙子般灵气,馨香。散落在空气里的香,带着莫名的忧伤,飘走。心有点痛,真的很痛。夏雪不喜欢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可是对他,夏雪真的没办法。她不止一次告诉过他,不要送她东西,可他却死性不改。相反还越来越多。三年的礼物都可以装满一个大箱子了。

“怎么好像不高兴,不喜欢吗?”西蒙像是只长着触角的蜗牛,细细的触角觉察到空气里冻结着细小的变化。

“没有。你回去吧。”调整好语气,还要装出一个如暖流的笑颜。夏雪好想哭。想好好哭一场。即使她知道他对她很好。

鼻子酸酸的,好想哭。脸色也没有刚才与同学在一起聊天时的兴奋。心脏载着疼痛有规则地跳动。脑子里勾起了回忆,他与她的见面是那么的短暂,不同寻常。

那年,十四岁。刚到初中部。夏雪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争取过来的名额,来之不易,即使父母本来就有打算出钱帮姐妹俩买到三河初中部。她呆在教室里温习功课。不知谁说了句,今天学校要来一位贵人。所有的女孩都出去看热闹,夏雪也不例外。大概是出于好奇心在作怪。当时夏雪就这样认为。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仿佛经过了几个世纪的轮回,走过了几十光年的距离。清晨的太阳也已经挂顶。汗珠渗透了T恤衫,皮肤与衣服牢牢地黏合在一起,不畅的温度,潮湿的水气,清淡的汗腥味。几乎所有的王子都会像动画片里播放的那样,要经过漫长的等待。突然,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校门口。车上下来一位少年。他穿的很高贵,戴着蓝色的太阳镜,很拉风的那种。校长也来迎接。女孩子都在沸腾中高涨。夏雪却无动于衷。过了好几天,夏雪出没在校园里都可以碰见他。那天,一个青春美少女拿着精心准备的玫瑰送给他,还腼腆的告诉他,喜欢上了他。可令人气愤的是,他居然摘下一片花瓣放到少女的跟前,冷牙寒面地说,喜欢是要付出代价的,喜欢我,就吃了它。旁边围观的人都在笑。那片花瓣离那女孩的嘴只有十公分。女孩的眼泪在打滚,徘徊在吃还是不吃的问题上。还说喜欢我,这么简单都办不到。一阵如同铺天盖地的冷笑,刺人于寒谷。女孩强忍着泪水,细嚼了一片,吞了下去。他笑笑,很是得意,又一片一片地摘一下来,又一片又一片地递给女孩。女孩的眼泪终于流到了腮边,湿湿的,咸咸的,涩涩的。快吃了,吃了它,我就与你交往。他催促道,一句冰冷的话。站在旁边不远的夏雪,终于余心不忍,冲了上去,夺过他手中的花瓣,将花瓣撒在他的脸上,大拇指朝下,并愤愤不平的说,我鄙视你。夏雪还拉起女孩的手,大摇大摆的跑开了。少年惊讶,站在原地闷。居然有人敢与他怄气,并让他出丑。这众目睽睽的场面,让一向爱面子的脸往哪搁?他愠了下脸色,咽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校园。接着得第二天,他又回来了,传言他叫西蒙,是学校投资者的儿子。夏雪也被抬举成最令人折服的女孩。她的事迹在学校里传开了。但她也根本没能损坏他的形象。他还是面如春风。接下来他就喜欢上了这个看上去楚楚动人文静柔弱但心灵强悍的女孩。可夏雪对他真得没有过任何感觉。可能温度不高,感情不够,火星和金星还没有摩擦出爱的火花,这是他对自己的解释,他坚信阳光终究会照亮天空,黑暗是不可能打败曙光。有一天,他们会幸福的在一起。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一定会的。就像故事片里描写的结局。

意外的收获,缥缈的像烟像河,谁的错?

时光白驹过隙。学校的一切规章制度都已经了如指掌。比如早自习六点半开始,晚自习九点结束。比如上午下午都上四节课。比如上午插着幼稚的交际舞,下午插着没用的眼保健操。比如一个月放假两天,星期天的下午可以组织活动休息半天。比如早自习迟到了要去4oo米操场跑上5圈。比如上课做别的事,就会罚站在教室后面听课一天。比如晚上在宿舍睡觉不可以讲话,违者打扫宿舍一星期。比如上课的笔记是一定要记载的,不记的去办公室补。毕竟在优秀的学校都会有少数不遵守纪律的人。这也是学校无奈之下的举措。因为买进高中部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虽然不多,学校还是要将坏风气扼杀在摇篮里。

除了部分走读的,剩下来的还是有好多人寄宿。夏雪的家离学校其实也不是太远。乘公交车2o分左右的路程吧。夏雪觉的都快成年了,想要离开父母去独立的生活,才想要寄宿学校的。还有一点就是感觉新鲜。以前在家都是妈妈帮自己和夏雨洗衣服,做饭。现在也该自己体验一下那种生活了。开头几天,夏雪觉的好辛苦,都想要放弃了,真得很累。时间都被安排的差不多,只能早上提前半小时起来。后来也就习惯了,自然就没了怨言。

夏雪和李明远还是活在两个空间,并不熟悉,更何谈了解?李明远还是一如既往的睡觉画画涂鸦。有时候睡姿改变时,不小心碰到夏雪的身上,也只是睁着迷雾的眼睛,看着夏雪的脸,一语不。夏雪就朝他开朗的笑,似乎说没关系。有时候兴致来时,涂鸦转动的笔不小心从手里溜走,划到夏雪的白线衫上,他看见她转脸过来,就饶头摸耳,沉默不语。夏雪就朝他眨眨眼,似乎说没关系。有时候睡累了,腿酸了,抬起脚不小心撞到夏雪的凳子,然后僵着脸,表情漠然。她就朝他挤挤眉,似乎说没关系。有时候临近下课,老师搞突袭,夏雪就帮他掩护,一个劲的问老师疑难问题。每次都能侥幸逃脱。然后夏雪转过头,心里窃喜,躲避老师也似乎成了没关系。而这些的没关系夏雪都不能自已,都好像冥冥中注定。有时上课走神,夏雪也会想,我到底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为什么我会一次次的帮他?虽然我一直都怀疑他的能力,怀疑他是一个自费生?甚至有时候还认为他比西蒙更不可理喻?可每次我帮了他,我的心都是满满的温暖。

相比之下,夏雨和6花就没那么幸运。只要谁的笔头划到对方的胳膊上,衣服上,对方都会说,没长眼睛啊,我靠。只要谁不小心睬了一脚,对方都会说,走路都走不稳,回家买个轮椅坐。只要谁在做功课时碰了手,对方都会说,嫉妒我的用功啊,想打扰我,休想。翘嘴,皱眉,侧脸,背对背,夸张的表情,冷战都成了她们俩的家常便饭的习惯。用的最多的经典台词是,谁要理你,我不稀罕。小鸡肚肠,斤斤计较是最好的形容词。

学校的期中考试即将在两天后战火中点燃。夏雪开始担心,心急如焚。就好像火烧眉头,迫在眉睫。夏雪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拿什么资本去考啊?他们说考试是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的。想想就有点害怕,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埋头找资料,做习题。时间真得很紧了。该怎么办啊?这可是到三河中学的第一次考试啊。抬头看见别的同学都很重视的样子,头上冒出了冷汗。外面的天已经不热了。阳光灿烂,照进内心却怎么也照不到底?像是冬天来临了。忙着看以前的错题集,突然就开始担心起李明远来,他每天都睡觉画画涂鸦,一天八节课,每节课四十五分钟,一共三百六十分钟,折成小时正好六小时。还没看见他拿过教科书看上一分钟的样子。到现在都已经过了两个半月左右了,计算下来,一个天文数字。夏雪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用盐撒了一下,揪得厉害。

转过脸,看见李明远拿着笔,画画。画中的一个女人拿了一瓶水喝了下去,旁边的地上坐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在哭泣。夏雪没去惊动他,看李明远把最后一笔画好。夏雪看不懂李明远所要表达的意思。望了他一眼,他眼里像是一片汪洋大海,海上升了浓厚的雾气,看不到晨光。接着飘来好多庞大的乌云,海上狂风大作,海平面动摇不定。像是海啸来临。夏雪才现李明远的眼睛湿湿的。快要流下来了。像是雷雨降临时的预兆。

没和李明远说话。夏雪不知道说些什么,怎么去开口?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他的画,心里就震得更痛了。想起李明远刚才的眼睛,夏雪全身都像结冰了,冷得嘴里吐着白色的气。像是冬天提前到来了。

“明远,这次考试有把握吗?”6花关切得问他。从初一到现在,每回考试她都会这样问他,同样的语气,同样的问题,惟一变得应该是地点和时间吧。

“还可以。”一个自信的回答。没有任何加强的语气的形容词。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上课还是改不了睡觉画画涂鸦吧。”

“恩。”简单的答案。一个字的精辟。李明远的脸漠然无光,犹如阴霾的云朵黑压压地覆盖在上空,阳光再怎么强烈都刺不开裂缝,照到地球上。冷的色泽。冰的颜色。痛的边缘。又回到脸上开出黑色的花。逃不掉的黑暗。地狱般的空洞。

6花也变得沉默。一缕阳光射到她的秀上,滑落在脸上,看不到的温暖。是透明,是空心的温度。

“你呢,一定能考好吧。”

“恩。明远第一,那我就第二。因为我永远要跟随你的。因为你跟我说过要争一保二。因为一直以来,有你参加的考试,我都会在你后面的,我每一次都会与第一名失之交臂。”亮晶晶的微笑,浅浅的,若隐若现的浮现在脸上,如夏日里绚丽的阳光。然后说了句,“我们走走吧。”

日光不强烈,但还是说不出的温和。安详地散走在广玉树下。落叶飞飞,逝去的天使,随风毁灭,消失,直至被分解。那是它们的归宿。抬头,很远就看见几只寒雁排着一字形的队伍孤零零的南飞。一连串萧瑟的声音。一系列的凄凉的树影。没人会太注意白玉兰硕大树叶的飘落,没人会太在意花草的凋谢,没人会太在乎候鸟的迁徙,没人会太觉察一星陨落。它们其实都很悲哀。一切都埋葬在死亡的境界。荡然无存的痕迹。一个短暂的摧毁。却还要痛苦的等待下一次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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