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是觉得那样太突兀了,怕冷,却也不像别人那般待客。肠胃,就自顾自喝起来,我们不是熟得不能再熟,毕竟。
他傻,说,不似一般的客人要放一些客套话来。我只看着她喝,一口一口的,执着而沉稳着,每一口都实实在在地把那黏稠的液体灌进了喉咙,
从电话里可以听出她的心情不错。
我在电话那头只好一阵乱笑。
我差不多是嘴巴和眼睛同时启动的。每天下了班便打的去她住的酒店陪她消。
我接过梅蕊的东西,去拉她的手,才拉住,就现她的手有些凉。我抬头朝她看一眼。现她的眼睛里面竟然可以看到我的影子。很亮很亮的眸。
我把anita领进书房,顺手将写了一半的毕业论文从小圆桌上搬走。
你乱讲的。她轻轻一下拍在我的胳膊肘上,怨道:你才真正傻呢。那样好的男孩子,哪里会轻易负了你的?
她顿了顿,又说,倒是你,周围那么多的帅哥,想不动心都不成呢。
我哈哈一笑:我就怕自己阵地失陷,前功尽弃嘛。
没事啊,她立刻接了上来:从今天起呢,我就替andy看住你。我也每天给你电话啊,催你睡觉啊。免得这好差使给别人抢去了。
她还没说完,我们便哈哈笑成一团。我连忙说,好啊,好啊。你声音那么好听,我自然是百听千听万听万万听都不会厌的。只是呢,你的那些追随者们,要是知道了,可要大大吃我的醋了!
我们一路说着笑着,我倒也不再去想andy的走。我陪她去申申买了一盒西饼做宵夜,又去逛了美美。有看没看地四处翻翻。我也不爱逛街,平时买衣服都是随手挑的。
梅蕊倒是有很好的品味,虽然那时候进入中国的名牌有限而且巨贵,但她却几乎是无所不知的:职业要求。她说,有时候做广播,你必须知道很多东西,因为听众问的下一个问题,你永远不知道会是什么。
就这样一路逛到了国泰,下午场还没有散,门口没什么人。她拉着我去隔壁的小店要了两个冰激凌,就在那时,我看见了那个点唱机。
在异乡的很多日子里,我都会忽然想起这个点唱机。这种机器在这里随处可见,只要你塞一两枚硬币,就可以为你唱歌的那种。
于是我掏了一枚硬币出来塞了进去,随着机器里的灯光闪烁,Lione1Richie的sayyou,sayme在午后暖洋洋的阳光下奔泄而出,从纯情到激昂,再柔肠百转地收将起来,左冲右突,似乎预兆着一切的到来。你无法阻挡,无法拒绝的一切:
说你,说我,说那会永恒吧。
那是说,
说你,说我,在一起,
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我曾有个梦,一个可怕的梦,
人们在黑暗的公园里玩着危险的游戏。
那是一个化装舞会,
而在猜忌的厚墙下,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哭泣。
说你,说我……
我们沿着人生孤独的高公路,
而所有最难最难的事是你可以现一个或者两个朋友。
那一双援助的手——那一颗懂得的心。
当你迷失的时候,
你会看到他在你前面说:我给你指路。
有时候你以为你知道了答案,
其实不然。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都在参加假面舞会。
而我想告诉你,
让我们从此刻起就彼此信任吧,
相信你就是你:那颗天空里闪亮的星星。
而我们在一起,自然而然,互不设防……
阿三有问:是特意找的那歌么?
不是。随手就点的。
那时甚至不太知道它歌词的内容。今天再翻开来,忽然现那歌真是唱给我们听的。
我其实也一直有个可怕的梦,不是黑暗的公园里的假面舞会,而是在白茫茫的大雪中,我被孤零零地遗弃在那里。
这个梦纠缠着我很久很久,让我觉得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