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又有些矛盾和彷徨。二姑对她好，连展程叔和孙姨的，“黎黎姐。如今她自己的存款连辆代步车都买不起，不需要靠卖画过活。她以前不缺，睡了没，”
温儒老先生只皱了，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凰鸟败，坠入昆仑深处暗无天日的无极之渊……
她们,似乎与狐不沾边。
她想了想,回卧室，拿起手机给温黎发了条短信：所以可以，愿意帮？但如果要让二姑一直养着她：“牧老头要卖股份给叶泠？”
凰战血洒长空，
温徵羽说。洒下的血燃起：“我想过，我去约画，肯定有白跑的，人家不一定肯。这么多名单，能约到一半都不错了，那还得冲您老的面子。我先去约个画，约上了固然是好，约不上，送个礼登门拜访一下，留个印象，等回家画室开起来的时候，再过去送请贴，他们拒了我一次，万一不好意思拒我第二次，再看到来的同行比较多，说不定我的画室开业的时候，他们会来呢？第二次拒了我，我还可以在开业后，再去约画，这也显得出我的诚意。是不是？开画室，总得卖画，约多了也不怕，不怕画多，就怕没画卖。画要是约多了、买多了，留着放在画室里卖或者是以画室的名义拿出去参展、拍卖都行。都有名气的大画家的画，不怕卖不出去。”
温黎淡淡地挑了挑眉,问：“牌楼的底座用大理石的还是汉白玉的？”
山火烧了九天九夜,漫山遍野的灰烬,烧成碳冒着青烟的古树,被烧死在大火中的野兽,从天上坠落下来跌进火里的万千鸟群，有些已经在大火中烧至焦黑，或烤得只剩下骨架、骨灰，有些鸟群还从天上坠落。
温徵羽跟在叶泠身后,走到绘画室门口。
温徵羽还有纳闷，她的堂姐温黎便来了。
温徵羽诧异地看着叶泠，心说：“你这是什么脸？还有脸带着碗筷来蹭我的饭。”
温徵羽想了想，说：“如果是叶泠要来找我合作，我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牧老会不会是她找来的？”她又有点不太明白，说：“叶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买这股份与我合作？她之前还拿我的画开画展，抬我的画作身价。”她说完，朝温儒老先生看去，便见她爷爷抬了抬眼皮，那扫过来的眼神和脸上的表情，让她知道，她猜的跟老先生想的差不远。她惊愕地半张着嘴，问：“不会吧？”牧老真是叶泠找来的？
她想把凰鸟、把这个故事画下来,于是有了《凰战苍天图》,只是家里的那场变故，让这幅未完成的画作留在了画堂。
她沉迷在上古神话的世界中，将脑海中那山、那云、那风、那雾、那树、那、那草，那些山精鬼怪、神妖仙魔一笔笔勾勒出来刻画在纸上，难以自拔。
叶泠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温徵羽,问：“你开车看文件头晕吗？”
叶泠说：“十万。我付钱，你画画，让我们彼此都不在这幅画作上留下遗憾，可好？”
温儒老先生表示知道她做不了饭买不了菜，所以留下了阿苑。
温儒老先生交游广阔，她名单上的这些老前辈与温儒老先生同属一个画协，他们的电话号码在温儒老先生的手机通讯录里都能找到。她仔仔细细地核对过名字、备注的名号，将电话号码抄在名单上。她冒冒然打电话过去联系这些前辈不太合适，先让温儒老先生帮她搭个线，通过电话联系约好登门拜访时间，又再叫上温黎与她一起去拜访求画。
温徵羽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自己的午饭分给别人吃，因此，她的办公室里没有备筷碗。临时加了个蹭饭的，她只能让孙苑去休息室微波炉旁边找一次性餐具。
每次小姑娘笑的时候，温徵羽都想上去捏一下，她想手感一定挺不错。不过，捏人家小姑娘脸这种事，她这当老板的还是干不出来的。
观字如见人。
温徵羽找工匠师傅先用制作装裱书画的糨糊的防腐中草药熬成汁渗进面人中，加了次防腐处理工艺，再把面人放在阴凉处晾上几天，收掉水分后，参照琥珀形成，用树脂把面人封起来，配上根雕底座制成了件小工艺品。
温徵羽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把空调的冷气稍微开足了点。
叶泠都开口了，温徵羽不好拒绝。她上前扶着叶泠往凉亭走去，说：“地滑，踩中间没有青苔的地方。”
温徵羽想了想，又再备了点老先生喜欢的茶带上。要是老先生不愿给她画，砚台贵，他不会收砚台，她就改送这几千块一斤的茶。小几千的东西，作为往来的礼节还是送得出去的。
上个月还说拉来资金能让公司股票市价翻上好几倍的温时熠先生，据说已经卷款潜逃。她和她爷爷、二姑都联系不上他，只有她大姑那有点消息，说她爸可能去了国外，至于到底在哪，不清楚。
叶泠的嘴角微挑，带着些许笑意，说：“没，只是没想到徵羽会这么痛快。”
叶泠轻轻说了句：“你刚才没说。”
温徵羽“呃”了声，说：“还……没来得及做。”
拜帖上写：
拜帖上写：
温黎淡淡地扫了眼温徵羽，没作声。
叶泠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对温徵羽说道：“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了。”
温黎不置可否地“嗯”了声，追问道：“还有呢？”
老先生气得差点把心爱的鸟杯砸了。
温徵羽心下好奇，这招牌惹得叶泠发笑，是有问题？
温黎说：“我要是想得出来，就不会顺道来你这儿探消息了。”
叶泠顿首。
叶泠顿首。
叶泠和她爸是属于生意场上的争斗，胜负已定，只能这么着了。叶泠拿她的画开画展，唱的这出戏，引起了她堂姐的戒心。她估计温黎是担心叶泠会对她不利吧？
她跟温黎约在饭店谈事。
叶泠说：“方便，当然方便，我就在画室的办公室。”
展程说：“让彬子跟着你回去吧，他虽然笨了点，但卖把力气还是有的。”
温徵羽陪笑着：“二姑，我这不是出差嘛，哪有出差还住家里的，耽搁工作多不好？”
温徵羽定好手机闹铃抓紧时间又补了个觉，这才精神起来。
温黎没什么意见，只告诉她，好不好，行不行，自己定。
通过这次秋拍，画室进一步扩大了市场影响力和客户群，也让温徵羽对客户群对画作的需求方面有了更多的了解，并且，画室有了资金回笼，财务方面宽裕起来。
温徵羽被叶泠的眼神扫得有点耳朵发烫，她说：“躺椅，午休时躺上面小睡片刻，应该还是……”她说完，便见到叶泠又觑了她一眼，那眼神，略怪。温徵羽很有种扔下句：“你自己扛进去吧”，落荒而逃的冲动。可事情不能这么干不是？她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指指躺椅，示意叶泠帮忙。
温徵羽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又来抢饭了。
好茶，叶泠不缺。
温徵羽客气地回道：“没想到叶总亲自开车，深感荣幸。”
叶泠很绅士地帮温徵羽打开椅子请温徵羽入座，又对温黎说：“作为画室股东，我也算是老板之一。用左手赚右手的钱，最终还是自己口袋里的钱。给个成本价，不亏就行。”
叶泠想了想，才缓缓说了句：“喜欢这如画的风景。”她顿了下，说：“九尾狐的眼里藏有太多的悲，透着将死的绝望。”
二楼是办公室、会客室、会议厅等办公区域，三楼则是办公室、库房。
微冷。
温徵羽喜欢雨景，时常品茗赏雨，偶尔兴起还会弹奏几曲。不过这不代表她喜欢在雨中漫步，雨天地滑，她家这宅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随处可见的青苔，她爷爷为了意境任由它们生长。每逢下雨潮湿天，她家园子的路面便滑得只剩下最中间那点仅容落脚的地方可以走。
温徵羽不知道叶泠是有意还是无意。叶泠在这下雨天绕着湖边走还要与她肩并肩，她往前拉开点距离，叶泠跟上来，她落后半步，叶泠便放慢步子等着她迈步跟上，浑不在意身后的随从人员的伞遮不住她。温徵羽作为主人，出于礼节，只能把自己的伞往右边移了移，分出一半遮住叶泠。
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向叶泠脚下穿的高跟鞋和让雨水淋得格外湿滑的路面，很不想提醒叶泠当心地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