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重嘿嘿一笑,把一套新茶具递给林信。朱星离落下来,，焦痕遍地，“我师伯也忒有劲了。
棵棵矮树拦腰折断，但实实在。虽然林信入门早。”
林信微微瞪，这话真不像是沈清阙会，已经干涸的血液，将断臂上的布料凝结成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林信踉跄两步，瞧见沈楼就站在门口，“哎呦”一声就扑到人家身上，他始终无法把林信当。那是一只男人的右手，干瘪青白,尚且带着余温。
“小墨,你倒是说句话呀！”钟有玉拍了弟弟一巴掌,神色颓然,“我待如何，要不是你？我能如何，他怕是会直接接管了西域。爹不在了，我还能领兵抗旨不成，二叔又是个指望不上？诸侯子弟入宫，与质子无异，万一皇帝故意要把我俩养废了，到时候以未及冠不得继位为由，扣我俩十年八年的，我们……”
“令郎是在哪里找到的？”朱星离问了三人出事地方,没有多做停留,便带着徒弟们入山去寻。
“不是。”林信放下车帘，轻轻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钟有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起名字，林信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塞给沈楼，自己跑到书架前，翻了本《尔雅》放到师父面前，“师父，等会儿再画乌龟，先给我取个表字。”
朱星离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斜眼看他，“门呢？你顶哪儿去了？”
沈楼御剑而来，一把将他捞起，“我引他，你启阵。”
……
沈楼揽住林信，跃上虞渊剑，“你还不足十五，尚不能御剑。”
荼蘼酒并不需要国公亲自送，当初钟长夜前来，是为了跟朱颜改联络感情。钟戮作为钟长夜的疯狗，自然是主人到哪里，他到哪里。
南域的中心城叫菩提，朱家祖先认为，修仙之道在于心境，一念可成魔，一念亦可成佛。据说还寻了很多佛经来读，将南都取名菩提。
“嘿呦嘿呦！”几名壮汉抬着个大铁笼子路过，一名身着绛红衣的修士领着一名蓝衣修士走在前面，步履匆匆。
林信打着哈欠走出屋子，眼都不睁地说：“估计是虫虫吧，昨日他还说想吃鸡脑子。”
信儿的剑要铸，世子的病要看，得早点回趟家才是。
“神魂就可以，”林信言拍开鸟爪，言之凿凿地说，“魂也是日月精华凝合而成。”
沈楼错开一步，挡在石头边缘，防止他笑的时候掉下去，“下次你可以咬我的手。”
“我也不知道，”剪重咂咂嘴，露出两个委屈的小梨涡，“早膳还没用呢。”
“你师兄？”沈楼随手将茶具放到桌上，冷眼打量着这位林信的同门，未来的英王殿下——封重。
“别闹。”剪重笑着接招，嘴角两颗不甚明显的小梨涡微微凹陷，瞬间弱化了冷峻的面容。
现在还跟着母姓的剪重，年岁与沈楼相当，比林信大一些，明显还没有开始抽条，脸颊两侧肉呼呼的。
上辈子过得一团糟，什么都想要，什么都留不住，最后两手空空，烂命一条，换了个沈清阙……或许，沈楼便是他想要的归处吧，可惜窗斜屋漏、千疮百孔，遮不住这满世风雨。
院子里空荡荡的，细沙铺就的地面，留下一圈浅浅的涟漪，乃是灵剑漾开的灵力造成的纹路。很显然，有人在原地御剑而去了。
“父亲说你资质极好，想教你破冰剑法，”沈楼佯装不知林信去见过朱星离的事，“这剑你现在用正合适。”
林信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完全没有行礼的意思。暗道自己白忙活一场，既然钟长夜已经死了，钟家一盘散沙不足为惧，自己当真没必要跟沈楼坦白身份，真是亏大发了。
竟然还能御剑！之所以十五岁才开始练本命灵剑，是因为御剑需要神魂相左，十五岁之前一般很难凝练到可以御剑的程度。
“哪壶。”沈楼快速看着桌上的文书，一心两用地跟林信聊天。
“我爹新收的弟子，阿信。”沈楼招手让林信过来，跟钟家兄弟打招呼。
林信接过汤碗，不甚稳当地走到沈楼身边，歪头看看他，自己偷偷喝了一口。破厄、归灵、三文草，还有几味尝不分明，治什么的都有，不单是补魂的。这人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你，跟我打。”钟无墨翻身下马，取下腰间佩剑，指向林信。
收拾停当，紫枢就带他去吃东西。赶了一天的路，此刻已是日暮，黄阁跟着世子去国公爷面前露脸了，枫津里就剩紫枢和林信两人用饭。
“也要给我喝药吗？”
赵夫人院子里的人已经习惯了他的出入，对于这个怯懦无用的三少爷并没有什么防备。屋里只有赵夫人的大丫鬟春水在。
“别睡了，快跪好，沈家人就要来了！”天刚蒙蒙亮，管事的就带着一群穿着孝服的下人鱼贯而入，把灵堂重新打扫布置一遍。
“是！”侍卫起身，走了两步才想起手中还端着药碗，“世子，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