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星离接过徒弟砍下来的鸟爪洗干净，
随手拿一颗祭品果子来吃，”小莹看着那孩子。以主人之姿请吴兆阳入内，这三少爷怎么就这么可怜？好叫他给你锻灵剑。“回头把这对鸟爪给你师伯送，回头看马车。只有几名寻常侍，照的是魂魄，不多时便瞧见了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像是赵大少身边的冬梅。
这人倒是有趣，林信眉梢微挑，”
“哎,你说同样是。林信端着镜，阴镜照不出活人，没有钟戮的身影。
赵夫人这才想起自己让药庐煎的珍贵药材，长舒一口气,揉，端起来一饮而尽。”
果然，百年佳酿是个幌子。
林信端着尚未失效的阴镜四处看。沈楼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薄唇渐渐，三两下爬上一块高高的圆石头，沈楼就一步不错地跟着他，“你画符为何要咬师弟的手指？”
“沈楹楹。”
莫不是有什么噬魂的上古精怪现世了？
酌鹿令要加一成鹿璃岁贡，起初几年可能还不明显，只消用岁贡的黄金换了鹿璃便是。但随着库存告急，鹿璃的价钱定然会疯长，到时候，永远不缺鹿璃的朱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不去莫归山了，让小姐去吧。”林信试图跟沈楼讲道理。
封章不好再说什么，表示今日到此为止，便散了。
“林信……”沈楼握紧拳手，黄沙从指缝里迅速漏出去，直到掌中空空，什么也没抓住。
赵家是世袭的万户,隶属北域玄国公治下。食邑万户，有收税租的资格，无吏治之权。说到底，也不过是沈家的属臣。哪里有附庸命令主人的道理？
打发了沈楼去休息，林信独自走到放置蛊雕的院落，发狠把蛊雕脑袋上的毛拔了个干净，而后狠狠地掼到地上。他实在是太大意了，六年前就看出沈楼身体有恙，却一直没重视，不知道查验一下他的神魂。
朱星离摇了摇头，见沈楼睁开眼，便道：“等我回南域，找找上古遗册，或许还有办法。”
“除什么妖？”迅速回屋穿上外衫，顺手将沈楼的玄色广袖扔给他，抓了把带柄的小铜镜揣在腰间，边走边说。
“林信……”沈楼握紧拳手，黄沙从指缝里迅速漏出去，直到掌中空空，什么也没抓住。
林信撇嘴，说什么喝茶，一听就是找沈楼喝酒。因着他还未束发，师父一直不准他喝酒，而剪重酒量很差喝不了多少，没人陪着喝酒的朱星离一直颇为寂寞。
剪重僵住不动，认出给母亲疗伤的是以前见过的朱星离，稍稍松了口气，“你是朱叔叔的徒弟吗？”
“新开坛的桃酒，十文一壶，客官尝尝吧！”卖酒的汉子掂着竹提，倒进一口量的小竹杯里，递到林信面前。
上辈子的师兄，这辈子竟然变成师弟了。沈楼微微颔首，还了一礼，“既是师弟，理当敬重兄长，怎可直呼其名？”
林信还是跟朱星离走了，不可避免地重复起前世的命运。可是为什么？先前还说得好好的，回浣星海跟着他一起练剑，以后就叫他师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我哪舍得。”林信正笑着，随口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说完两人都是一愣。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暧昧，林信摸摸鼻子，转身跳下石头，去给师父捣乱了。
林信很想开口嘲笑他一番，生生忍住了，借着马车转弯的晃动，往沈楼身边靠了靠。淡淡的草木香夹裹着清苦的药味，缓缓袭来。
鹦鹉在架子上走了两步，回了句：“呸！”
清抱朱弦，就是清阙抱着信信。
众人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屋顶。尊贵的皇子殿下，正举着两只断手坐在屋脊上，滴滴答答淌着水。
“你没事吧？”林信坐起来，扶着沈楼查看。
“咴——”战马嘶鸣着跪地，将沈楼狠狠地甩了出去。
“好。”紫枢对于世子的话自是无不应的，叠剑三兄弟也不自觉地听从了，应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正被那未及弱冠的沈家少年指挥，不禁懊恼地互相瞪视。
朱星离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拉着林信去了清凉殿。
林信趁机抱住他的手，咕嘟一声把那一口都给喝了。浅浅的桃花色迅速漫上眼尾，终于有了几分桃花眼的模样。他酒量好，但上脸，一杯下去就眼角泛红。
这个年纪的林信，应该没怎么见过朱江春，这敌意从何而来？沈楼收回目光，不再多言。
“我俩互相咬着玩的。”越描越黑，林信纯良无辜地看向沈楼。
萤火般的光点没顶而入，林信握着沈楼的脉腕，紧张地观察他的状况。
“叠困阵还是叠杀阵？”林信拍拍手，把鸟嘴还给师父。
“他才不是蛊雕吃的。”林信撇嘴。
因着是南域与东域的交界处，南北贯通、东西有路，落雁镇很是繁华，绝非一般小镇可比。客栈、酒肆、勾栏院，该有的不该有的一应俱全。
“找你喝一杯，”朱星离吊儿郎当地倚在竹榻上，懒散地说，“你爹给你取字了吗？”
“跟他们啰嗦什么，擅闯者，杀！”阴森恶劣的语调，正是沈楼上辈子认识那个林信，熟悉到心颤的声音，令他挥开落叶的动作凝滞了一瞬。
“咳咳咳……随心而为九死未悔，小王八蛋，记住娘的话……”剪秋萝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而后看向朱星离，“记得给我烧纸。”
北漠异动，蛮人入侵！
“一两银子一卦，不准不要钱。”长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最后一个“钱”字写不下，委委屈屈地缩在边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