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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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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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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杲父子听太子妃又提起李昌,都是自己的心,马则,“只能是走一步算,拼死一搏?暗想,心中都有些慌,不过他们也该,若要成事,只等其妹说出不利于他父子二人之言,便即刻下令,先将桓皇后等人一起擒下再商议后事。

李建苦笑摇头,道:莫非她要破釜沉舟。顿时心中稍安,暗暗握拳,非得孤合作不可,否则以他二人之力,”马飞燕点了点头?难道还能颠覆我大,道:“殿下说的不错,兄长素来寡情。可是……殿下,若是激怒了他,只怕……”李建打断他的说话,冷笑道:“孤难道还怕他不成?”说着却又长长叹息一声,道:“只是你与磐儿,倒真是让孤放心不下。”语气之中蕴藏深深的爱意,马飞燕默默叹息,这样的儿女情长,固然是自己所想要的,但作为一国的太子,李建这样就显得有些不相称了。

李昌说了这几句废话,以表示自己所做之事,不过只是为了皇帝与太子,并无争权之心。秦舒当然明白李昌所言绝非真心,但也开口称赞道:“殿下忠孝仁德,草民深感敬佩。”李昌淡淡一笑,居然受之不愧,然后问道:“既然阁下前来,必然是谋划在胸,要本王做什么?只要在本王能力范围之内,必不推辞。”

众人都不知道边关战局,而李昌见过秦舒,听说过皇帝李疆被围之事,当时虽然还并不十分相信,可是见到这几日太子的所作所为,他心中便确信无疑。至于秦舒所说的,“求见太子有祸无功”的话,也在李昌的脑海中久久回荡,太子究竟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是想那样吗?李昌大约是受了秦舒言语的影响,竟然有意无意的总往着坏处去想。

两人刚转过一道街口,却听着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小队骑兵阻拦在前,手中均拿着弩箭,正中一员武将,大声喝道:“什么人?站住。”秦舒知道现在城中兵马都是由马家父子执掌,不敢稍有停顿,又向旁边民房上跃去。那将领见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挥手下令:“放箭。”一声令下,数十支弩箭齐齐射向秦舒。

马则离开后,马杲独自一人走进书房。他贵为丞相,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书房里的摆设自然极尽奢华,金银玉器,应有尽有。马杲只身走到书架后面,打开一个暗格,伸手从里面拿出一只精致的黄铜酒壶。这酒壶虽然做工精巧,但材料不过是普通黄铜,与房中那些贵重的摆设比较起来,显然颇有不及。可是马杲却将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神色极为珍惜。

要说刚刚看到这份军报的时候,李建也确实是想立刻进宫找母后商议,但却被岳父马杲制止。皇帝李疆偏爱齐王李吉,几次都想改立嗣位,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此次李疆带兵出征,太子按制留下监国,原本也是遵循旧制,无可厚非。可是齐王李吉随驾出征,事情就变得不是那么简单了。最开是大充军队战告捷,皇帝嘉奖的诏书,由快马传到洛阳来让满朝文武宣读,上面全是称赞齐王李吉的话,不免让身为太子的李建忧心忡忡。

李昌左右骑兵见秦舒立而不跪,都大声喝道:“见了殿下,还不下拜行礼?”李昌却似乎觉前面的少年有些不同,挥手止住,问道:“你卖剑?”秦舒摇了摇头,纠正他的错误,道:“宝剑。”

原来傅羽中箭落马之后,便假装晕死过去。打算等候机会,先杀一名敌人,既可以长长自己的威风,也可以杀杀对方的气焰。那名倒霉的骑士稍微有了些贪功的念头,便中了傅羽之计。

李昌哈哈一笑,道:“正是。既然没有旁人,那本王便与先生共饮一罪。”说完便在席间坐下,转对白浩道:“这位便是号称‘蜀中第一高手’的白浩白壮士么?”白浩不知李昌来意如何,唯恐他对6云不利,是以心中颇有敌意,冷冷答道:“王爷谬赞了。川中多豪杰,白某岂敢妄称第一?”

“白壮士过谦了。”李昌拿起酒杯,笑道:“今日能同时见到川中第一才子与第一高手,实乃本王之大幸。来,来,本王敬二位一杯。”6云与白浩互望一眼,均不知李昌来意如何,但见李昌外面只带有三五名侍卫,看起来似乎并无恶意,便都称谢饮下。

李昌见二人还都站着,便又道:“二位请坐。莫非要本王喧宾夺主不成?”6云淡淡一笑,坐定之后,又为李昌将酒斟满,举杯道:“王爷贵人事忙,却不知如何得知6某在此设宴?而且还能赶来赴宴,真乃6某之幸。”

李昌嘿嘿一笑,道:“白壮士前往太傅府请贾大人时,本王也恰巧在贾大人府上作客。听闻6先生设宴相请,而贾大人又委实身体不适,不能前往。本王早有意结交先生,所以特意向贾大人告罪,不请自来,还望先生不要吝啬美酒佳肴。哈哈……”

6云顿时心中雪亮,必是自己这几人四处请人,太过招摇,被李昌察觉。所以抢先赶到贾府,迫于其势,贾太傅自然不敢前来赴宴,反倒是李昌前来。6云遂笑道:“6某岂敢?只是不知王爷前来,有何赐教?”

李昌再饮一杯,叹气道:“6先生当知太子殿下所犯罪大。本王也在皇后娘娘面前求了不少情,却始终不能对太子有所裨益,反而被娘娘申斥数回。久闻知先生大才,何不随本王一道回府,共商救护太子之计?若只是先生在外四处奔波周旋,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修成表章,上奏娘娘,对先生则是大大不利,还请先生三思。”

楚王李昌的一席话说的极为动听,更隐隐有招纳之意。就如今局面而言,太子情况堪忧,而齐王在边关生死不明白,李昌却因平乱之功,深得皇后器重,得掌京中大权。能得到他的青睐赏识,远比抱着太子这根要沉的朽木强千百倍。白浩偷偷瞟了6云一眼,只道他会答应下来。殊不料6云却淡淡道:“多谢王爷厚爱,云得太子殿下国士待之,当以国士相报。王爷有心替太子解围,云在此多谢王爷。至于6某,却还是要尽些心力,不论成败与否,总算能报答太子殿下知遇之恩。”

李昌闻言,脸上的笑容稍微僵住,随即又笑道:“既然先生执意如此,本王也不勉强。只是日后若有不便,本王的楚王府随时恭候先生大驾。”说着便起身,道:“本王还有些俗务,就此高辞了。”不等6云开口,便出门而去。

“恭送王爷。”6云礼节性地起身相送,见李昌远去之后,才长叹一声,复坐下饮酒,满桌的菜肴却丝毫未动。白浩突然低声问道:“楚王殿下既然有心拉拢先生,先生何不……”6云突然抬头,瞪了白浩一眼,道:“白兄何出此言?太子待我厚恩,尚为报万一,怎可在此失势之时,转投他人?更何况……”6云嘿嘿冷笑两声,才继续道:“楚王嘴上说的干净,我岂不知,现在最想扳跨太子的,舍他其谁?这些年齐王殿下为夺太子之位,锋芒毕露,我却知太子最可怕的敌人却并非齐王。楚王表面上虽然不与人相争,却只是韬晦之计,否则又怎会是今日局面?”

“但也要怪太子不争气,否则以楚王的身份,如何能得到如此良机?”白浩淡淡回顶一句。6云顿时脸色大变,喃喃道:“太子确实……唉!”说着便又干了一杯。他平日酒量并不十分好,今日又是酒入愁肠,越加的酒意难醒,又连喝几杯之后,竟有了几分醉意。

白浩既不阻拦,也不喝酒,只是站在旁边相陪。忽然楼下街面传来几声马蹄声,白浩心中一动,急忙走到窗边打望,就见一队禁军向着醉仙居而来。白浩暗道一声不好,又转到6云身边,道:“先生,快走。”6云此刻酒意上涌,斜眼问道:“出了什么事?”白浩一把夺过他的酒杯,道:“下面来了些禁军,或者来意不善,先生还是小心些好。”不等6云多言,便架着他的身体,走下酒楼。

李昌称白浩为川中第一高手,虽然有些夸大,但白浩在两川确实威名显赫,功夫十分了得。虽然背负着6云,却健步如飞,很快就到醉仙楼的后门。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是他二人来时所乘坐,听着禁军已经跑上二楼搜寻,白浩急忙将6云向车内一塞,便扬鞭策马,向城外疾行而去。

二人这几日一直寄宿在城东的天元观内。自从佛教兴盛以来,道教日渐衰落,又加之汉末的黄巾起义,乃是太平道引领,所以李充王朝对于道教的扶持,远没有佛教那么尽心尽力。这天元观在众多寺庙、道观之中,并不出名,只是6云与观中道长乃是棋友,时常对弈,所以才选此暂时作为栖身之地。

白浩心知6云拒绝李昌的盛情之后,必然会招来大祸,所以手上马鞭不住抽打,想要尽管赶回观内,收拾行装,暂离洛阳躲避。很快马车就到了天元观外,白浩掀开车帘,却见6云已经沉沉睡去。不禁微微一笑,想不到在这样的颠簸之下,他居然还能睡得着觉。白浩见他睡得香甜,便不打算叫醒,自己走入观中,准备叫上老夫人,一起收拾东西离开。

可是刚踏入大门,白浩就感觉有些不对,空气之中,居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白浩暗道不好,急忙向客房走去,一路之上,果然看到好几具观中道人的尸体。惊怒之下,白浩不敢丝毫耽搁,可当来到6老夫人住的客房,只见房门大开,老夫人横卧于血泊之中。

当年白浩身负重伤,为6云所救,6老夫人更是当他如亲子一般照顾,才能将其从鬼门关上救回来。这几年白浩一直跟随在6云身边,对老夫人也是如母亲一样的恭敬孝顺,突然见她惨死,心中怎能不怒?不由仰天大喊一声。

喊声未绝之时,只见旁边闪出一道黑影,急向观外逃去。“哪里逃!”白浩暴喝一声,双手飞扬,早有十几道寒光飞向那黑影背后。白浩以暗器见长,这十几枚暗器乃多年精华之作,对方似乎也知道厉害,急忙转身躲避,手中长刀也连连挥舞格档。虽然将暗器尽数躲开,却十分狼狈不堪。而白浩乘此机会,早掠至黑衣人身前,双掌齐出,瞬间便拍出十三掌,掌掌都不离对方要害。

那黑衣人本身武艺不如白浩,又加之白浩含恨而,掌风凛冽,十几招后,便被白浩击中肩头,口中鲜血狂喷,身体跌开丈外。白浩身上沾满对方鲜血,面孔因为愤怒扭曲变形,双拳紧握,一步一步走近,恨恨道:“狗贼,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断。”

黑衣人被白浩威势所慑,不禁打了个寒颤,右手不断在胸前摸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却又偏偏一时掏不出来,颤声道:“白浩,你不能杀我。”白浩早已是怒火攻心,吼道:“我怎么不能杀你?”说话之间,右掌早切在黑衣人的琵琶骨上。黑衣人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便气绝身亡。“叮当”一声轻响,一块令牌从他手中滚落在地。白浩原本怒极,看到那块令牌,却浑身一振,便向要伸手去捡。

“住手。”一枚袖箭“嗤”的一声插入令牌旁边,直没入柄。白浩抬头看去,只见又有一名黑衣人迎风站在不远的墙上,负手而立,森然喝道:“白浩,你居然敢杀自己兄弟,不要命了么?”

白浩似乎认识这名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便又冷哼道:“我杀他之时,并不知他的身份。”语气之中,却完全没有方才的杀意。

“所以我不让你看那块令牌。”黑衣人缓缓走到白浩身前,快将令牌收入怀中,又抱起地上的尸体,道:“此事我会如实禀告主公。”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白浩开口将其喊住,问道:“杀6老夫人,也是主公的意思?”黑衣人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不过你必须告诉6云。老夫人是被李昌派来的刺客所杀。”说着又上下打量白浩几眼,突然笑道:“莫非你真与6云成了兄弟?不要忘了你的使命。”说着飘然而去。

白浩双拳紧握,却又始终不敢作,只能眼看着黑衣人离开。不久之后,又听见身后一声惨呼:“娘。”知道是6云看见了老夫人的尸体,急忙又转回客房。

当白浩回到客房,6云正伏在6老夫人冰凉的尸体上放声大哭。白浩自己也觉得鼻子酸,擦去眼角滚落的泪珠,上前扶着6云,道:“先生节哀。”6云转头见白浩回来,立刻抓住他的肩膀,厉声问道:“是谁,是谁干的?”

白浩心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6云见他没有立刻回答,便知所言不实,哈哈笑道:“你是怕我知道之后,无力报仇么?”说着手腕翻转,便在旁边拿出一柄长刀道:“这是我方才在观中找到的,乃是楚王府中侍卫的佩刀,定是李昌那狗贼干的,是不是?”白浩见那刀柄上果然有个“楚”字,只好叹道:“我方才杀了一名刺客,检查一番,也有楚王府的标记。”

“好,好。”6云又一阵狂笑,起身道:“李昌,我这便去闯宫,找皇后娘娘理论。”刚走出两步,便被白浩抱住,喝道:“先生,只凭这一把佩刀,便能定堂堂亲王的罪么?先生此去非但不能为老夫人报仇,只怕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6云平日智谋过人,只是此刻痛失老母,方寸大乱,听到白浩所言,才猛然省悟,自己一介书生,无权无势,居然妄想以一把破刀就告倒楚王,确实有些痴人说梦的感觉。可是这杀母大仇就不报了么?饶是6云平日多智,却也实在不知道怎么能凭借一己之力,板倒方今如日中天的楚王李昌。

白浩看了看呆立不动的6云,心中默默叹息,又劝道:“那些刺客多半是为先生而来,却误杀老夫人。虽然被某暂时杀退下,只怕不久还要再来,先生还是随某离开此处。”6云摇了摇头,道:“白兄先走,我便在此等着李昌前来。”白浩明白他是觉得复仇无望,所以有心与老夫人一起死在这里,不由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楚王固然势力强大,但天下又岂无能与之对敌者?以先生才智,留下有用之身,难道还怕没有机会报此大仇?”

6云眼睛陡然一亮,应道:“对,楚王算什么?我6云定要取他的狗命,为母亲报仇。”说着又对着老夫人的尸体拜了三拜,然后转对白浩下拜道:“还望白兄能助我一臂之力。”白浩又将他扶起,道:“你我兄弟,还说这些干什么?”长叹一声,将6夫人的尸体抱上马车,一把火烧了天元观,然后离开。

两人漫无目的地坐车前行,走了一夜,都不曾说话。直到天明之时,6云突然道:“白大哥,找一处僻静地方,将母亲的尸体安葬了吧。”白浩早在观中寻得工具随车携带,听见6云说话,知道他已经从狂怒伤痛之中恢复过来,便答应一声,驾马向旁边一处山林行去。

一直到将6老夫人的尸体埋好,6云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等到拜完起身之后,白浩终于忍不住,问道:“洛阳是不能再待了,先生打算去哪?”6云淡淡答道:“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要回成都?”白浩失声说出之后,迟疑问道:“先生是准备投靠蜀国公?”6云点了点头,道:“如今天下能与朝廷抗衡者,不过鲜卑慕容启与四姓国公。慕容启乃外番蛮族,我纵有血海深仇,也不能留下这‘里通外国’千古骂名。而我早年在成都之时,桓国公便对我十分器重,现在回去投靠,他必能收留。”

“可是……”白浩犹豫片刻,还是说道:“素闻桓国公忠心耿耿,就算先生前去,他能助先生报仇么?”6云冷笑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蜀国公虽然表面上对李充王朝忠心耿耿,但在我看来,他对当年与帝位失之交臂一直不满。在成都招揽人才,收服民心,又与南蛮各族通婚交好,其志固不在小。当年我在川中时,就觉蜀国公绝非池中之物,若不是时势所迫,断然不会甘心臣服。如今鲜卑慕容启大军南征,皇帝被困赤城。朝廷必然以桓公爷为帅救援皇帝,如此一来,桓公爷便又被推到风口浪尖,别人看他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是步步凶险……”

白浩闻言,更是不解,道:“这话从何说起?”6云冷冷一笑,却岔开话题,道:“朝廷使者大约已经出了几天,我们连夜赶往成都,希望能抢在桓公爷动身之前,到达成都。白浩见他不说,也不勉强,便道:“我们先坐车下山,等遇到集市,便再买匹马,日夜兼程,或者能及时赶到。”

6云又紧握住白浩的手,“多谢”两个字差点又冲口而出,但想起两人情若兄弟,再说这两字未免显得见外,于是道:“好大哥,小弟今身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白浩见他真情流露,心中隐藏的话,险些也要说将出来,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道:“走吧。”便先去牵马车。6云看着白浩的背影,眼光中闪过一丝杀意,瞬间消失,接着便又喊着:“大哥……”跟上前去。

6云、白浩离开后不久,秦舒竟从旁边的树林走了出来,看了看6老夫人的坟墓,又看了看逐渐远去的马车,嘴角又扬起习惯性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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