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步入月末,才明白过来她是干什,直到有一天她端着一大碗,娇声道。叶池起初不解,澹台薰近来离开衙门之后,炎炎夏日也临近尾声。“像乐公子这么俊俏,就算她是个女的,目光中露出几分疑惑。那美姬虽妆容妖艳,衣着却是得体得出奇,甚至没有露出任何惹人遐思的地方,一双桃花眼抛了过去,总要过:
澹台薰凝眸望她,又看向了一旁的,奴家也喜欢她。”
他虽然说的有理有据,乐家家主当初将这。但难免被当成笑柄,是秦州城人尽皆知的事;小地方就是这点不好,尤其是这些,藏不住秘密,传播速度堪称惊人。
澹台薰看看他,能想象得出这是怎样的挫败感,毕竟那两人打了多年,从没有真正分出胜负,如今看起来强悍的那一方被打得落花流水,心里自然不好过。
叶池将茶杯压在那本书上,神色十分疲惫。师爷更加困惑了,忙问:“难道……出什么事了?”
此刻的澹台薰根本听不见他说话,只知道他的嘴皮子在动,脑袋里嗡嗡的,像是同时听到了好几百个人的声音。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明明很清醒,也不觉得热,偏偏连自己都能感觉到面颊在发烫,所有人看起来似远非远,似近非近。
“对,既然我们是有事造访,自然要过个几招。”澹台薰转向了面前的一干护卫,忽然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你们……不要玩火,小妖怪。”
“我去看他有什么用?”
捕快们皆是一副围观八卦的嘴脸,被澹台薰棱了一眼后,一个比一个乖,立即埋头吃饭。叶池也跟着动了两下筷子,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两下;一抬头,是苏玞语重心长道:“别灰心,至少澹台丫头没有打你。”
“叶……叶大人认识老夫?”储何讷讷地问。
她并不喜欢自己去,这样的感觉有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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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赌约,有一瞬的迟疑,但还是镇定地将册子递了过去,而叶池仅是少顷便全部翻完了。
她本能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说不上来。叶池停顿片刻,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
元子翎已在外边静候良久,身着一袭玄色的交领劲装,衬得身材精壮,目光明亮有神,一手撑在了门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说话做事都是不紧不慢的,像是有些迷糊,然而却又很敏锐;温雅沉静,但总是能让人信服。唯独让她感到奇怪的便是他身上散发出的药香,时而能令她想起医馆里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但她很不喜欢这个味道。
叶池有些好奇了:“澹台她不肯回家住,是和家人有什么矛盾么?”
“很奇怪么?”澹台薰神色不变,目露惑然,“我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
小雨淅淅沥沥,沿街的叫卖声也越来越响亮。澹台薰拿着包子打着伞,想这个点应该人还没到,谁知进了堂才看见叶池和长素已经坐在里边了,略有些惊讶。
“……”叶池的心脏有点疼。
低头一看,在他的脚下是一块绯红色的什么东西,再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个人,似乎在刚刚的混乱之中被困在了墙角,随即若干木头压了下来,一时无法脱身,露在外边的袖子还不慎被他踩了一下。
唐老听罢目光动了一下,终于不再隐瞒,将随从身上的书箱放了过去,叹口气道:“乐老生前……其实是留了遗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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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爷带来的书箱空空的,总总就放了两封信,但无论是上面的字迹还是密封的方式,的确是乐家独有的习惯。
“开什么玩笑,乐家和唐家的恩怨谁不知道,大哥怎么会把遗书交给你?”乐隆泱的脸色白得可怕,原以为最坏的大不了就是和乐瞳平分家产,现在由唐家将遗书拿出来,指不定钱都会给外人拿了去。
乐瞳亦是感到有些震惊,本是泰然自若的脸上露出几分慌张,直直地盯着叶池手中的信,冷冷道:“唐先生既然有遗书,为什么到现在才拿出来?”
唐老爷看向她,神色复杂道:“乐老生前曾将这两封信交给老夫,倘若乐家不出事不必拿出来。我原是准备在你出人头地时交给你;乐二当家回来之后,我预感到要出事,本来决定给你的,可你竟然要把商铺转手出去。”
乐瞳面不改色地指着乐隆泱:“只要铺子还在,我可以白手起家将它们买回来,但若是败在这个人的手上,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既有这样的本事,又何必大费周章地交给外人?”唐老爷蹙眉望她,“你不觉得花的代价太大了么?”
乐瞳闭了闭眼,神色不变:“这是我爹留下的东西,我不会看着它没落。”
叶池没有出声,默默将手里的两封信拆了开来,一封说的是乐瞳的事,另一封交代的是乐隆泱,手印有待比对,但字迹的确是出自乐老之手,大抵是说所有商铺都归乐瞳所有,而乐隆泱可以取走一千两,从此与乐家再无瓜葛。
当年乐隆泱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也没有说的这么绝,看这意思是要逼他与乐瞳立字据了。乐瞳聪明归聪明,自尊心亦是强得可怕,否则不会擅自对铺子下手,这也是唐老迟疑的理由。
家事闹到这个地步,叶池觉得有些无奈,将信收在一旁,镇定道:“这两封信有待比对,一旦本官有了眉目,我会通知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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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渐渐转凉,再不久便要入秋了。因为叶池总是很忙碌,储何巴结不成,只好灰头土脸地准备回朝。
那次澹台薰中毒的事一直让他很忧心,可侍从之中又找不到究竟谁不是他的人。其实他本就是吏部的散官,可有可无,就算要扒也扒不出每个人的底细,琢磨一番之后,决定向叶池负荆请罪。
储何捎上一块他能挑出的最好的白玉,前去找叶池时却没看见人。许是事情都在上午处理完了,衙门里空空荡荡的,他不巧撞到了澹台薰。
“储大人有事么?”
储何环视四周,问:“叶大人呢?”
“他应该在里面批文书。”澹台薰望着他小心抱着的锦盒,“有什么事么?”
“噢……那我下回再来罢。”
澹台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大约猜出那个东西是要送给叶池的,但他上一回想贿赂的时候就吃了个闭门羹,是以才会这么小心翼翼。
乐瞳等人离开之后,叶池就没从房里出来过了;她有些好奇进展如何,然而进门时却没看见人,本以为叶池不知何时离开了,伸着脑袋看了看,才知他正躺在最里端的木床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因为隔着一道屏风,澹台薰只能看见他的脚,轻手轻脚地关门进去,只见叶池正拿着一本书靠在木床上,眼睛却是闭着的,像是睡着很久了。
这里是他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与其他屋子一样,会放一张木床供人小憩。他换上了常服,并非习惯穿的浅色,此时是一身墨色的长袍,衬得身材匀称,因一只手半握着书而露出了前臂。
与她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叶池的手臂很结实,虽然平时看着消瘦,但实则身形颀长干练,令她对男子忽然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