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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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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阅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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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贯道就像土拨鼠,那个许有武的帮凶王子荣。认错,“好爷儿们,赔笑脸,那些。再也不敢坐在墙根前晒太,饶了咱们老头儿吧,好爷儿们。

于是人们都冲到台上来,他们抢着质问钱文贵。钱文贵的老婆也哭巴着一个脸,站到钱文贵身后,向大家讨饶说:那些狗腿子,怕自己逃不过斗争!自动给农!”她的头发已经散乱,头上的鲜花已不在了,也正如一个戏台上的丑旦,只在稀疏的发间看得出黑,刚好和她的丈夫配成一对。她一生替他做了应声虫,不愿意把他们的命,现在还守在他面前。

“交给我们,那倒不必,县上一下子也不能解决许多人,还是在村上解决。”

过了一阵,没人说话,愈来便愈觉得沉默。忽然那个黑汉子张正国却跳起来了,粗声粗气的嚷:“谁没有?谁也有?咱天天叫老百姓翻身,咱们自己干部却甩手甩脚的坐在合作社沏茶喝,串街。一开会谁心里也明白咱村子上杀人不用刀的是谁,尽瞎扯一气,都碍着干部里面有他的兄弟又有他的女婿,不是怕得罪他的,就是想同他拉点关系的!你看,张三哥要咱们表白,就没有人说话。还说不讲情面,谁也看见的吧!”他说完了,便蹲在一边去,气呼呼的。

章品还在一边向那群人说:“一个人力量小,大伙儿力量就大了;一把麦秸不顶事,一堆麦垛就顶事了。刘满打了先锋,你们跟着就上去嘛!干部是你们选的,鸡毛令箭是你们给封的,谁要不替你们办事,不听你们指示,你们可以重选嘛!……”

张正典还想声辩,还想说自己是治安员,可是大伙儿都劝他回家去,他不得不走出来,怀着满心恨恼,又无处可走,不觉得便又朝着钱文贵家走去。当他完全感觉在群众中孤立的时候,他就会越靠近他,到他那里去拿点主张来。

“江世荣!你装的什么蒜!……”郭富贵还没说下去,王新田抢过那包红契,便往外跑。别的人看见他一跑,又见红契也拿着了,也跟了出来。院子里,门廊口,大门口站着的人,一看见昏昏然跑出来的王新田,不知出了什么事,问也不问,跟着往外挤。有的还用着恐惧不定的声音问道:“什么事啦?”

大家便都彼此望着,不再说什么。

这样一来,村子上人便传开了,说这次来的人能拿事,于是有人便为了某些银钱纠纷,土地纠纷,婚姻纠纷,房产纠纷来找杨亮和胡立功。他们两人便拣一些比较简单的给解决了,有些复杂的就慢慢进行调查。他们也就借这一些官司,认识了很多人,对村上情形也比较熟悉了一些,和大家的关系也就不同了。已经不像前几天,每到一家去,主人总是客气的招呼着:“吃啦吗?”或者答应:“土地改革,咱也不知道闹精密没有,主任们说的全对着啦,穷人要翻身嘛!”他们也笑着说:“欢迎啦,咱们穷人不拥护共产党拥护谁!”可是也就只限于这么一点点简短的对话,不再往下说了。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礼貌,他们叫着:“老杨,咱有个问题,你给批判批判吧!”或者就挨过身来,悄悄的说:“到咱家去吃饭吧,咱有几句悄悄话道叙道叙。……”

“不是那个是这个?”他指着那些扯碎了的纸片,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二叔!”任国忠便想起有很多人对于钱文贵是有着无言的仇恨,他便又说:“我也替你担心呢,村子上有人在说你。”他更发觉钱文贵很不自在,这是他从没有看见过的神情。

他快步的站到院子中,喊了声“大哥”,却没有人答应,半天才从上房里走出李子俊的大女儿李兰英。这十一岁的小姑娘也刚从学校回来不久,脸上还留着墨迹,她一看见是学校的教员,便规规矩矩的站着问道:“找爹吗?爹不在家。”

文采同志才想起,他就是教员,他便再问:“那黑板报是你写的吧?”

她说她们家在卖羊了,要是不卖掉也是白给人。她公公还说这一改革,要把全村都闹成穷人,谁要有点,谁就倒霉,如今这个世道,做穷人的大三辈。

程仁,那个年轻的农会主任,穿一件白布短褂,敞着胸口,光着头,站在桌子前面。在微弱的灯光下,也可以看见那两条浓眉,和闪烁的眼光。他有一点拘谨,望了望大家,说道:“父老们!”

院子很小,却很杂乱,没有人,杨亮只好大声喊老赵。原先看见的那个赤身女人便从房子里转了出来,她仍是很殷勤的招呼着。杨亮看见在房里还有一个穿得很干净,头发梳得放亮的年轻女人。那女人好像是害羞,把身子藏到屋角里去,只伸出一副雪白的脸探望着。杨亮不便进去,又不便走,只好问:“孩子们呢?”

爱说话的老董在这小小的会议上传达起土地改革的意义,他每次说话总是这样的开着头:“土地改革是消灭封建剥削大地主……”接着便说要去掉三怕思想,跟着话便说远了,连什么加拿大工人罢工,意大利水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听下的故事都说出来了。听的人完全不懂,他也不觉得,反津津有味,若不是文采同志阻止了他,他怕要把这一晚上的时间都占去了。文采同志想挽救会议的沉闷,尤其觉得首先应该把干部的思想搞通,于是他接着逐条的解释着晋察冀中央局关于执行土地改革的指示,这些几乎他都背熟了的。

和这些议论同时而来的,谣传着火车又不通了。国民党又调来了许多师,许多兵,这些军队都是有许多美国的大炮,这些炮比日本的还好,八路军连见也没见过的大炮。那个叫什么马杏儿的美国官,本是来调解,要国民党“改编”共产党,现在也不满意共产党了,要讲和已经没有希望了。美国又运了许多许多的什么坦克、大炮、飞机,还帮国民党办军官学校。共产党怎么也打不过,他们的枪就不行,兵也少,八路军就站不长,说不定哪天就背着小包袱走了。咱们暖水屯还得重改政权,那些闹红了的就得当心他们的脑袋,除非你拚了家不要,当八路军去……——这些谣言谁在讲着呢,好像又都是老百姓自己,他们并不愿意共产党吃败仗,他们就怕八路军站不长,可是他们却又悄悄的散播着这些谣言。张裕民和程仁都到区上去过,回来后也没有什么动静,他们自己仍旧下地去,老百姓便又安定下来了。又当着是锄第三遍草的时候,下过雨,草长得真快,他们忙也忙不过来,于是他们便又专心到他们的谷子地、秫子地、高粱地、麻地,他们的果木园、菜园。他们像蜜蜂似的嗡嗡了一阵,他们猜疑,他们害怕,他们热望,不安定,他们起过各种各样的心,可是像夏天的阵头雨一样,一会儿就过去了。他们盼望了一阵子,没盼到什么,他们又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到他们经常的劳动中去了。快乐,忧愁,都变成了平静。谣言呢,没有人听,也没有人讲了。通不通车,离暖水屯还远着呢。“中央”军来不来,有八路军挡着呢。再说,“中央”军也是中国人,咱们劳动吃饭,又不想当官掌权,咱们还是做咱们的老百姓,庄稼人。如今这里是太平的天下,今年雨水很好,庄稼果木都长得不坏,还是等着即将到来的,丰收的秋天吧。

这全是听来的无稽之谈,可是说的人说得好像真有其事,听的人也津津有味。后来她又谈起她们村子上有名的马大先生,这个老秀才这次又写了黑头帖子到县上去,告村干部是“祸国殃民,阴谋不轨”,说他们是傀儡,村上干部把这封信从区上拿了回来,大家都看了,谁也不懂,大家都笑着问:“什么叫傀儡?”如今在村子上没有人理他,他儿子都不爱同他说话,从前他媳妇就是因为他,因为那个老毛驴才跑走的。那家伙简直不是人,如今六十多岁了,还见不得女人。全村子谁不知道他。

我是多么欢喜呵!我立刻请求参加晋察冀中央局组织的土改工作队,去怀来、涿鹿一带进行土改。这对我是一个新课题。我走马看花地住过几个村子。最后在温泉屯停留得稍久一点。说实在的,我那时对工作很外行,在内战逼人的形势下,要很快的了解分析全村阶级情况,发动广大贫雇农,团结起来,向地主阶级进行斗争,以及平分土地、支前参军等等一系列工作,我都有点束手无策。工作主要是陈明、赵可做的,我跟着参加会议,个别谈话,一个多月,工作全部结束时,张家口也吃紧了。中秋节刚过,我们回到涿鹿县政府,遇见到这一带观察部队转移路线的朱良才同志。他一见到我便说:“怎么你们还在这里!快回张家口去!”这时我想到温泉屯的刚刚获得土地的男女老少,很快就要遭到国民党反动军队的蹂躏,就要遭到翻把地主的报复迫害,我怎样也挪不开脚,离不开这块土地,我曾想留下,同这里的人民一道上山打游击;但这也必须回到华北局再说。自然我不可能被准许这样做,我到晋察冀老根据地去了。在一路向南的途中,我走在山间的碎石路上,脑子里却全是怀来、涿鹿两县特别是温泉屯土改中活动着的人们。到了阜平的红土山时,我对一路的同志们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已经构成了,现在需要的只是一张桌子、一叠纸、一支笔了。这年十一月初,我就全力投入了创作。

像过大年似的,人们都拉开了嘴,互相问询。

干部们开完了会都来了,他们带来了一张毛主席的画像,是临时找了一个画匠画的,画得很有几分像,贴在一块门板上,他们把它供在后边桌子上,有人还要点香,大伙反对,说毛主席是不喜欢迷信的。人们都踮着脚看,小学生也挤在前一个角落里唱“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民兵增加到五十来个人,都穿着一色的白褂子,头上系毛巾,腰上系皮带,每人都斜挂一个子弹带,和一个手榴弹带,里面有两颗手榴弹,两根带子成一个十字交叉在胸前,他们雄赳赳的。张及第也一样的装扮,他和张正国指挥着他们,他们排着队,站在一道,他们全体参加了会,他们唱歌,唱《八路军进行曲》,歌声雄壮,可威武咧。

干部们都挤在台上,程仁站了出来,宣布开会了。程仁说:“父老们!乡亲们!咱们今天这个会是庆祝土地回老家,咱们受苦,咱们祖祖辈辈做牛马,可是咱们没有地,咱们没吃的,没穿的,咱们的地哪儿去了?”

“给地主们剥削走了。”底下齐声的答应他。

“如今共产党政策,是耕者有其田,土地给受苦的人,你们说好不好?”程仁又问。

“好!”

“等下咱们要发纸条,这纸条条上写的是地,旧地契不顶事了,咱们要烧掉它。”

高兴的耳语通过全场。

程仁又接下去说:“这个办法,是咱们毛主席给想出的,毛主席是天下穷人的救星,他坐在延安,日日夜夜为咱们操心受累。咱们今天请出他老人家来,你们看,这就是他老人家画像,咱们要向他鞠躬,表表咱们的心。”

“鞠躬!给毛主席。”

“给毛主席鞠躬是应该的!”

“……”底下纷纷的答应着。

程仁转过身去,恭恭敬敬望着毛主席像,喊道:“鞠躬!”台底下男男女女没有一点声音,都跟着把头低下去了。一共鞠了三次。程仁再转过身来,还得说下去,底下不知是谁领导着喊起来口号了:“拥护毛主席!毛主席万岁!”

接着李宝堂报告分地的情形和问题,并且向大伙解释为什么要给钱文贵他们留下够生活的地,只要他向大伙低头,不做恶事,他又愿意劳动,那还应该给他们地的,难道叫他讨饭或者偷人抢人吗?不给他地种,他就不干活,讨饭还不是吃咱们吗?他解释得大家都笑了,并不坚持原来的意见,什么也不留给他。

到了发条子的时候,全场没一个人讲话,注意的听着那条子上谁的地块亩数和四边,大伙都用眼睛紧张的送着每一个去领条子的人。走回来时,旁边的人就伸头来看他,他便紧紧的拿着那张小红纸条,好像那纸条有千斤重似的。有的便把它揣在腰带荷包里,再把手压在外边。有的又悄悄的问着,给识字的人看看,看和刚刚念的对不对。

名字一个一个的叫着。又分卖果子的钱,占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一个人心急。条子散完了,也还没有人走,程仁大声喊:“打鼓放炮庆祝!”

李昌又领着喊口号,口号声震动山岳。锣鼓也打开了,乱打鼓,乱敲锣,唢呐也跟着吹奏。三眼枪一个跟着一个响。人们还是不断的喊。小学生又唱起歌来,谁也听不清他们唱的是什么。人们都像变成了小孩,欢喜这种乱闹。他们为一种极度欢乐,为一种极有意义的情感而激动而投入到一种好像是无意识的热闹了,这是多么的狂欢呵!

但程仁又在台上大喊了起来,许多人帮助他喊:“大家不要讲话,不要闹,不要唱歌。”声音还是不易停止下来,隔了一会,安静了些,才听到他喊:“游行示威!”

台上的红布横帐子穿在两个竹篙上取下来了,这一面横旗做了开路先锋,紧跟着它走的是丝弦班子,其次民兵,民兵后边便是全村老百姓,男子在前,妇女在后,最后是小学生。

他们从大街穿小巷,从小巷走到村外边,队伍拉得很长,街巷两旁还有少数留在家的走出来看。每当他们走过一个地主家时,便喊“打倒封建地主”的口号,声震屋宇。那些地主家里都大敞开门,都没有人出来,只有少数几家有一两个站在门外,瞠目向着怒吼的群众。

队伍走过钱文贵家的时候,队伍大声喊:“打倒恶霸!”钱文贵的老婆,没躲开,她畏缩的站在那里,毫无表情的看着走过的人群,也像看热闹似的没有什么感觉,好像走过的人都同她没有关系,她并不认识谁一样。后来,她忽然发现了什么稀奇物件一样,她惊讶的摇着头,手打哆嗦,她朝队伍里面颤声叫道:“妮!黑妮!”但没有人应她,队伍一下就冲到前面去了。她摸着头,一拐一拐往回走。她觉得这世界真是变了。

队伍绕在村外走了一遭,到刚刚要踅回的时候,忽然刘满带着一些人站在队伍外边去,刘满又恢复了那天斗争会上的气概,他的疲乏已经休息过来了,他喊道:“到怀来去挖战壕的站出来!”

队伍停止了,人纷纷的走向他那边去,里面也有干部也有民兵。

刘满又问:“带了家伙没有?”

大家把铁锨举起来,啊!他们早都准备好了。

“不带被子,为什么棉衣也不带?晚上很冷的。”张裕民看着有些只披一件夹衫的人问。

“站队!”刘满又喊:“快些!”他们立刻站成了一个小队伍,全是年轻力壮的人,足有百来人。

“咱们为了保护咱们的土地去筑工事啊?走上!”刘满带领着他们往村外大道走去了。

他们喊着口号,这群剩下的人停止不动,目送着他们,张裕民李昌也领导着喊开了:“保卫我们的土地,打倒反动派!拥护八路军!”小学生便又唱起歌来。小小的队伍越走越远,他们是多么的壮实,多么的迅速和精神饱满呵!到了望不见的时候,他们这才往回走,他们回到了戏台前,这时人就显得少了好些。张裕民又说了些明天到地里去的话,谁也得编在收秋队里,谁也得服从组织。大家听到都很高兴,都觉得他们想得周到。只有少数人背底下悄悄问道:“是怎么一回事呢,东边又要打仗了?”但大部分人都有着自信,他们散了会,一样的回家吃饺子过节。

58小结

早早的吃了些晚饭,文采三个人和老董背着背包,让张裕民,程仁,赵得禄,张正国几人送出村东,他们都在尽力搜求村上有什么遗忘的事没有,都希望尽可能把什么事都想周到。但好像什么都说过了,几个村干部总是问:“还有什么话么?”或者惋惜的说:“唉!

刚刚住熟!以后有空来啊!来帮助咱们工作!“他们不叫送了,他们又送了一程,到最后分手时,杨亮仍旧只能说:”依靠群众,才有力量,群众没觉悟时,想法启发他们,群众起来时,不要害怕,要牢牢站在里面领导。对敌人要坚决,对自己要团结,你们都很明白,就是要一个劲干下去啊!“

他们分了手,文采几个朝县上走去,去到新的工作岗位去,沿路遇着一队一队的去挖战壕的民伕,那些人都是各村翻身的农民,都洋溢着新的气象,兴高采烈,都好像在说:“土地是咱们的,是咱们辛辛苦苦翻身的结果,你蒋介石就想来侵占吗?不行!咱们有咱们人民的军队八路军,有咱们千百万翻身农民,咱们一条心,保卫咱们土地!”

半路上老董去区上了,他们仍然继续前进,他们也同那些开赴前线的民伕一样,觉得是多么的自信和充实呵!当他们快到县城要过河的时候,一轮明月已在他们后边升起,他们回首望着那月亮,和望着那月亮下边的村庄,那是他们住过二十多天的暖水屯,他们这时在做什么呢?在欢庆着中秋,欢庆着翻身的佳节吧!路旁的柳丝轻轻的在天空上扫着。他们便又朝前赶路,他们跣足下水,涉过桑干河去。而对河的村庄,不,不只是村庄,县城南关的农民也同样的敲起锣鼓来了。欢腾的人声便夹在这锣鼓声中响起。呵!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呵!什么地方都是在这一月来中换了一个天地!世界由老百姓来管,那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困难呢。

他们晚上到了县上,汇报了工作,第二天当太阳刚刚出来照在桑干河上时,他们便又出发了,他们到八区一个新兵营去,帮助做一些政治教练的工作。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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