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说别的，”
“人家江阴郑氏服装厂的老，他从身旁的那个已，但考上大学还是没问题的。“我在小学和初中里的成绩一直很好，”刘芳喃，使劲拧开盖子，喝了一口，24k！”大有镇劳动服务站的常老头已经作了很长时间的演讲，不仅眉飞色舞，仿佛他就是郑大大，是个有钱的救世主。高中时稍微差一点，单说他抽烟用，是纯金的，接着说：“你们这些孩子，真是天大的造化哟，能到郑大老板的厂，不仅有吃的，还有住的，一辈子享用不完，又能学到一门手！”
“我能不能退回那5oo元？”安琪看到刚才的一幕，觉得很后怕，小心翼翼地对老头说。
“嗯。”安琪静静地望着妈妈，等她说下去。
安琪站在原地，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就像不太整洁的调味品商店，什么味道都有。
“饿吗，我给你做吃的。”安大婶说，“做鸡蛋面条。”
“没文化！胡搅蛮缠！”安文亮喝了口茶，随即扭头吐到地上，说：“这茶怎么没了以前的味道？什么事都不顺心！”
“小姐这么漂亮，如果不坐摩托车回去，路上的泥泞会弄脏你的衣服。你的衣服这么漂亮，弄脏了很可惜哟！坐我的车，便宜点，来吧，快来！”一张虽然被太阳晒得黑黑的，但仍然不失年轻人的朝气和俊秀的脸出现在安琪的面前，他一边说着，一边欲伸手接安琪的手提袋。
七个童子将画团团围住，惊叹不已。
郑大大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按了一会，对着手机说：“你来一下，到我的办公室。”他把手机放到桌上，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白手帕包着的东西，慢慢打开，取出金黄色的打火机，一边细心擦着，一边说：“24k金，小了点，以后买个大一点的。”擦完又细心包好，放进口袋里。
“老板，又来新工人啦！”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欢快而喜悦。不一会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推门进来。她留着齐耳短，脸色黄里透青，左眼有块青色的疤痕，从眼皮延伸到脸颊。如果没有这块疤痕，她的脸倒是挺秀气的。她急切地问：“老板，来了多少新工人？”
“3o个。”郑大大笑嘻嘻地说，“你又要忙上一阵了！这些新工人都是生手，没有一点技术，要靠你手把手教了。”
“这有什么呢？这有什么呢！”“疤痕”显得很快活，仿佛那将要滚滚而来的利润并不是流向郑大大的口袋，而是流向她自己的腰包。
“这是倪厂长，我的得力干将，技术一流，精通管理，是难得的人才。”郑大大向常老头介绍着，“她也是你们苏北人。”
“哦！”常老头转向倪厂长，笑容可掬地说：“倪厂长，以后这些工人就拜托你了！他们不懂技术，不会操作，你要耐心点。但他们都是年轻人，脑子活得很，学东西很快的，千万拜托你！”
“没什么，没什么！”倪厂长爽快地说，“这也是我份内的事。”
“倪厂长，你先把车上的工人安排住下，再带他们去吃早餐。”郑大大说，“之后带他们进车间，熟悉一下。”他吸一口烟，接着说：“要特别强调工厂的规矩，反复讲，免得像一群野鸭似的一盘散沙。”
“我会的。老板尽管放心！”倪厂长说，“我先去了。”
“嗯。”郑大大点了点头。
望着倪厂长的背影，郑大大不无感慨地说：“这个倪厂长是个能人！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你看见她眼睛上的疤痕了吗？那是她老公打的。她受不了这份罪，扔下1o岁的女儿，到了我这里。当时我看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同情她，把她收留下了。哈哈，没想到她是一块金砖，一块大金砖！哈哈——”
“大老板真是好心肠！”常老头说，“我代表劳动部门感谢你！”
“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倪厂长人未到，尖溜溜的声音已经传来。
“怎么回事儿？”常老头问郑大大，“怎么回事儿？”
郑大大端坐在躺椅上，望着门口。
“老板，这怎么可能呢？”倪厂长的脸上本来就泛青，这会儿变得铁青了。她说：“那些刚来的工人不肯下车，要我给个说法。”
“别急，别急，慢慢说。”郑大大说，“喝口水，哪。”他递给倪厂长一杯水。
“不喝。”倪厂长说，“刚才我让他们下车，带他们去住的地方。有个小伙子问我：‘你们厂子管吃管住？’我说，没有的事，哪有这等好事？就连我这个厂长也没有管吃管住啊！他们这就都不肯下车了。哎呀，老板，你是不是说过管吃管住？”
“娘的！”郑大大吃惊地说，“管吃管住，天上掉下来钞票？”
常老头愣了，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棒。他很快反应过来，火气也在上升。他说：“郑大老板，你派到我那里联系招工的王小姐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你们厂对工人管吃管住。这会儿我把人送来了，怎么变了花样？”
“王小姐，王小姐！”郑大大似乎火气也不小，他说：“他娘的王小姐，根本没按我的意思办，随便表态，等她回来立刻炒她的鱿鱼！吃里爬外的东西，不算个东西！”
“那是你们内部的事！”常常老头斩钉截铁地说，“不管怎么说，你们要给我一个交代！我把这么多人拉来，如果不答应他们的要求，恐怕说服不了他们。”
“这样好了，你把车上的人统统带回去。”郑大大并不把常老头的话当一回事。
“带回去？带回去？”常老头坐到一张椅子上，接着说：“按照国务院57号令和省劳动厅的通知，凡是……”
郑大大不等常老头说完，挥了挥手，大声说：“我就不按规定办，你能把我咋的？真是天上掉馅饼，管吃管住，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常老头站了起来，义正词严地说：“我们是劳动部门，是为政府办事的！劳动部……”
“嘿嘿——”郑大大冷笑着说，“去你的劳动部门吧，在我这里不管用！”
常老头气得满脸通红，喘气的声音非常急促。他一甩手，说：“你！你！你！”他再也说不下去了，瞪圆了眼睛向外走去。他走到客车旁边，低着头，心里暗自琢磨着该怎么办。
“常老头，如果你不按招工简章上说的兑现，绝饶不了你！”车上一个小伙子从车窗伸出头，大声说。
“常老头，干脆把我们带回去，把8oo块钱退给我们！”一个姑娘大声说。
“仅仅退8oo还不答应，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你是个骗子！”
“回去之后我到你家去，哼！”
“我们要到政府去告你！”
“……”
常老头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车旁来回走着。
郑大大和倪厂长来到常老头面前。
郑大大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笑嘻嘻地说：“老常，你去做大家的工作，让他们先下来，吃了早餐，然后进车间。”
“做工作？吃早餐？进车间？”常老头的眼睛瞪得像愤怒的老虎。他说：“你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恐怕神仙也说服不了他们！”
“先吃早餐，先吃早餐。”郑大大说，“你收了那么多报名费，就请他们吃顿早餐嘛。”
“嘿嘿！”常老头笑得有点可怕。他说：“报名费都上缴给上级劳动部门了，我哪来的钱请他们吃早餐？你这么大的老板，竟然不舍得请他们？3o个人，也就是几十块钱，不会把你吃穷吧！”
“他们还没为我干一天活，我先请他们吃早餐？没搞错吧？”郑大大毫不妥协地说。
“我们，回去！”常老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摆手，果断地说。
郑大大愣了一下，眼睛在常老头的脸上扫描着。
“我们饿了，要吃早餐！”
“快点送我们回去！”
“我们不要在这里呆了！”
车上的人乱哄哄地叫嚷着。
郑大大把倪厂长叫到一旁，耳语般地说：“这下就看你的了。”
“老板尽管放心，看我的！”倪厂长淡淡一笑，十分自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