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那。怎么连坐也不让呢：信誉特别好，我可是劳动部门的人，”常老头提高了音？”
“3o个，有几个工厂争着要？像刚才这种情况。
“你这孩子，心不定，钱没命！”老头像教训自己女儿似的，“我们劳动部门已经为外地招工了几万个农村富余劳力，“郑大老板，你为什么不考大学。”安琪吃惊地问，而且，我还没有核实，很难说，是不是。不过，出于同情，我没通过上级领导，人心都是肉长的嘛，擅自退钱给她，领导知道了肯定要批评我，扣我的奖金。唉，人哪，做了一万件好事没人记得，偶尔做得不怎么好，那就一粒鸡屎坏了一锅汤，难哪！姑娘，你放心，我都这把年纪了，会让你吃亏上当？”
“这第一呐，你到了大城市之后，如果吃不了那种苦，马上给我回来，家里不缺你吃的穿的。”安大婶说。
从那之后她一直得不到陈诚的消息，有时偶尔想起他，觉得心里酸酸的，有几分惆怅，几分渺茫。渐渐的，陈诚的面目在安琪的脑子里像蒙上了一层纱，慢慢模糊起来。
“我不饿，在车上吃了东西。”安琪说，“就想多搂你一会儿。”
“爱喝不喝！”安大婶似乎肝火也很旺。
“土的掉渣！”安琪不屑一顾地说。
“太壮观了！”
“……”
“她是好人！也是打工的！是我们家乡的人！”刘芳和安琪几乎同时说。她俩的话起了很大的作用，大家慢慢平静下来。但是好像没有一个人愿意吃早餐，都坐着纹丝不动。
倪厂长又和蔼可亲地说：“弟弟、妹妹们，听姐姐的话，去吃早餐，啊！”
仍然没有人响应。
倪厂长把目光投向刘芳和安琪，希望她俩能带个头。
刘芳和安琪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轻轻地摇了摇头。刘芳说：“没胃口！”
安琪说：“吃不下！”
倪厂长反复说了好几遍，仍然没有人愿意随她去吃早餐。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下了车。
驾驶员是个面目和善的男人，三十几岁的样子，望人时仿佛总是带着笑意，其实脸上并没有笑容，而是目光很友善。汽车停下来之后，他就趴在方向盘上打盹，因为开了大半夜的车，确实困乏了。有的人睡觉时只要有一丝响动马上会惊醒，再也睡不着了，而有的人只要困乏了，倒头便睡，哪怕天塌地陷，他也能睡个足。驾驶员就是能睡个足的人，尽管车厢里吵吵嚷嚷不断，他仍然睡得很香甜。当他一觉醒来，看到强烈的阳光从挡风玻璃射进来，连忙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自言自语地说：“天哪，快中午了！”他推开车门，下了车，来到郑大大的办公室。
郑大大不在办公室，只有常老头满脸愁容，不停地来回走着。
“常站长。”驾驶员非常礼貌地说，“快叫车上的人下车，我还要到车站去拉客呢！这一耽误就是半天，老板会有意见的。”
“我不是站长！”常老头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我们劳动部门是有严格规定的，不是站长就不能叫站长！我只是一般办事人员。”
“我不管你是不是站长，车上的人是你让拉来的，既然到了地头，你总得给我钱。”驾驶员似乎被常老头的话气得够戗，没好气地说。“还要叫他们赶快下车，别耽误我拉客。”
“钱！钱！钱！”常老头仿佛要把满肚子的气统统撒在驾驶员身上，“我们劳动部门能不给你钱吗，啊？只是在这节骨眼上，我没心思处理这事。”
“好你个常老头！我为你拉客，开了一夜车，哪儿得罪你了？”驾驶员真的动了怒，眼睛直直地盯着常老头。
“哈哈——”常老头仰头一笑，说：“别来劲，别来劲，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再说，你把一车客拉来，我能不给你钱吗？你这人不错，处得方带得圆，是好人。我们劳动部门有的是客源，就需要你这样的师傅开车！等我回去了请你吃肉、喝酒，弄个实拖子搭搭味！”
驾驶员被常老头的一席话说得很舒服，气消了大半。他说：“我也是为老板开车的，误了时间，老板会骂娘的。”
“再等个把小时好吗？”常老头非常和气地问。
“好吧。要快。”驾驶员说完向街上走去，找小吃店吃早餐去了。
太阳不断向中天爬行。
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起来，偶尔有几个行人，或打着伞，或在街旁边大楼的阴影里匆匆而过。路两边的树叶低垂着，偶尔吹来一阵风，叶子无精打采地摇摆着。
车厢里像蒸笼似的，每个人都汗流浃背。有的姑娘用一方花手帕不停地扇着，几个小伙子则用一块硬纸板扇风纳凉。
大约1o点钟左右，忽然有人惊叫起来：“快看，‘劳动部门’被叉了出来！”
车上的人纷纷向窗外看去，有几个人甚至将头伸出窗外。
常老头像泄了气的皮球，狼狈地在路上走着。他似乎很不服气，一脸委屈的表情，念念有辞地说：“我们劳动部门……”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当地的年轻保安，凶狠地看着他。
“活该！”车上一个姑娘非常解气地说。
“别便宜了他，要他带我们回去！”另一个小伙子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