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初衷与众不同了一点,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楚昊想了想,但是楚昊那种水准。这闹钟太狠。
阮白一下就,但是好歹不用和楚大人,他完全:在靶场里面,你知道吗”
是了,二狗还小呢。十五岁的小娃子懂什么他只要好好引导,应该不难把两个人的关系从同床共枕,发展到“同床共枕”
复合弓他玩过,捂着肚子卷成一团,只能问。“平西王府,哪怕是移动打靶,也和在荒郊野外遭遇猛兽完全不一样。”阮白仔细核。
“没问题,“劳烦曹大人跑这一趟了,吃过中饭再走吧。一巴掌拍在矮桌上,”
楚昊又开:“哥喂你吃的”
“贵人?”阮白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和田凯复,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随即翻了一下白眼,眼神扫过堆满了各种货物,充斥着各种味道的车棚,“贵人就坐这种牛车啊?”
他当时说是在魏王府做事,实际上的活动范围只是在马厩和后厨。魏王府门禁森严,他一个最末等的人,说白了不过是一个长工,几个月时间连正经主人的面都没见到过。
阮白看不到任何实际意义。眼下的现状并不是简单的一道折子,或者一封公文就能够解决的。
“许五。”阮白半点都不挣扎地把人给卖了,“他说自己有两个同族兄弟在辅军里,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听楚昊刚才说,他倒是对辅军略微有点兴趣了,说不定还能招到几个技术型人才呢?
“还有马匹呢人呢”跑快递过来,他这个驿丞的除了要招待食宿之外,还得给换马。也不能是光杆司令,得有驿卒和驿户呢这两天刚上的课,他可不会忘记。
作为言官,他太清楚朝中那些人的嘴脸。若是他一心忠于陛下,用不着估计,而是绝对有人会把两姓家奴这样的话骂出来。好在直到目前为止,楚家的利益和今上的利益保持一致。而且以他现在的地位,也并没有值得楚家利用的地方……
好在楚昊也不是真的就一点都不知道庶务,瞅着阮白看了半天,道:“咱们来谈一笔生意。”
两个人正说着,迎面走来胡老六。
豆腐他吃过,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汤,稠稠的,像是煮得厚厚的粥。
老三和老四对马匹不是很看重,它们一家喜欢的是羊;而且这回来的人有点多,不像上次只有一个人。
反观楚昊,表情虽略有松动,却丝毫不见欣喜,活脱脱一个大周渣攻的典型形象。他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嗯。”
牧才英差点喷出一口血来,想喝口水,端起碗却发现碗里面已经空了,顿时脸皮涨红,连汗都快出来了。他喘了两口粗气,恨恨道:“楚昊你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你们”他手指一点阮白,“你们这些人今天必须都给我从这儿搬出去这可不是你们的地方还有,牲口棚里的马匹都得上缴还有”
“嗯。”就算楚昊不说,其实他心里面也有这样的想法。开始的时候,荒驿就像是个被人扔掉的破烂,就算被谁捡了去,那也没人在乎。可是现在破房子旧貌换新颜了,“舍不得”的人自然就多了。
阮白有些嫌脏,但是没办法,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上手了。煤很好认,他直接就把煤块给挑了出来,问:“这种石头,你还有多少”
阮白的演技过关,心里面一万个嫌弃,表面上却先是感谢曹将军的赏赐,接着表达了身为大周百姓为国为民统一战线的荣誉感和自豪感,再是表决心将来一定更加努力为国争光。
楚昊一顿饭吃完就有些犯困。要说受伤,他的伤势其实要比阮白重得多,消耗得体力精力也大,唯一强得过阮白的地方,也就是他的底子要好上太多。
上次许五带来的客商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让他找的煤炭能不能找到,总是烧柴不是个事儿。他们可烧不了一冬的柴火,最近的砍柴的地方,也离着有五六里地。
“想必这位就是勇冠三军的楚昊,楚百户了。”上将军脾气不错,笑眯眯地看着进门的楚昊。
匈人的这次行动规模很大,造成这一线在外的村庄几乎全灭。杀人抢劫,完了就是一把火。
“百户,您失踪那么久,是去了草原”
楚昊排在第一个。
这些“蛛丝”之下,全都是一个个碗口大的陷坑,有些里面还插了木刺。
草原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的游牧民族,千百年来都一直致力于进入中原。
然后女人们就一刻不停地继续烙饼,按照阮白的做法,在饼里面揉上油、盐、肉糜、干菜,总之有什么加什么。
要是在平地上,这样的撞击根本就不算什么。但现在是在河里,冰冷的河水多少让牛的动作变得不那么灵活,再说他们还得拖车,在满是淤泥和石头的河底行走,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被这么来一下突然袭击,牛车直接就翻倒在河里。
阮白看着她们眼中的绝望,不禁有些揪心。这些女子,年纪小的不过十四五,年纪大的也就二十来岁,放在现代不过是读中学大学的年纪,现在却过得提心吊胆,吃不饱穿不暖,还为了仅有的一点尊严,拼命给自己的仇人们工作。
草原上面别的不多,就是草多。没什么用的杂草尤其多。
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该忽略阮白还什么都没吃。就算匈人们对阮白再看重,显然阮白也不能直接用锅子吃喝。
月光下,阮白疼得眼眶微红,眼神恶狠狠的:干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越是严酷的环境下,就越是考验人性。
他微微眯起眼睛想象了一下,到时候他出门就带四只狗,谁不服就咬谁哦,都不用咬,估计没几个能挨得住老三一爪子的。
二狗子把狗爪子往张大牛肩膀上一拍,鼓励:“怕什么上,你得战胜自己的心理阴影”
楚昊把狗爪子往自己怀里一揣,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张大牛。
张大牛突然对心理阴影四个字心领神会。
幸好这个时候汤信厚走了出来,抹了抹汗,看到楚昊和阮白,赶紧放下手快走两步上前行礼:“小人见过大人,楚大人。”
老三扭了扭头,冲着牲口棚里看了看,然后对着阮白叫了一声:“汪”
翻译:快来看。
阮白和老三在这一刻心灵相通。他一边脚步往前,一边问汤信厚:“这是怎么回事”
汤信厚赶紧回答,脸上带了点喜气:“回禀大人,有一头牛生崽子了,难得还是双胎。现在看着是瘦小了一些,不过小人这些天多注意,应当无妨。”
羊的数量多,回到大周后照顾得又好,已经陆续生了几只崽子。
匈人的牛和大周的牛不一样,没人知道该怎么养,连汤信厚都是摸索着来,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揣上的崽子。
“辛苦你了。”阮白探头看了一眼小牛犊,在看看身边的两只胖子,还是胖子好看,弯腰把一只胖子揣怀里。外面好冷,胖子好暖。
楚昊一看阮白都把脸埋进狗毛里,就知道他又冷了,长臂一伸,连人带狗抱起来,一路走回屋里,期间遭受无数次狗爪蹬脸。
“去厨房。”阮老爷声控座驾。
楚昊脚步一转去厨房,问:“你要亲自下厨大胖你再打老子脸,信不信我揍你”
大胖歪头看了看楚昊,湿漉漉的鼻子凑上前,对着一张糙脸嗅了嗅,转头对着阮白的脸舔了舔。
楚昊突然觉得好羡慕,他也好想舔咳。他堂堂平西王世子,怎可沦落到跟一只狗计较
下午的射箭课虎头蛇尾,距离晚饭时间还早,厨房里原本只有云姑和三娘在洗洗切切准备晚饭。
看到两个人进来,云姑顿时眉开眼笑:“楚大人。老爷今天要下厨”阮白的手艺绝对不是盖的。她以前姑娘家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会做菜,到了夫家也是好吃的,加上家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由得她折腾。每年逢年过节自己做的糕点盒子拿出去送人,都是非常体面的。可是在吃过阮白的手艺后,她就由衷佩服起来。每到阮白下厨,她就要在边上打下手偷师。
三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虽然这些日子已经练出了一些胆量,但到底没怎么敢主动跟两个人打招呼,只是低低叫了一声:“老爷,楚大人。”伸手就从锅子里倒了两碗枣子茶递过去。
糖很贵,枣子倒是没那么贵,相形之下简直白菜价,还是大甩卖的那种。泡枣子茶也不用整个枣子,去了肉,把核放进去泡着就行。这年头,人连吃饱都难,更不用说是甜的东西。从潘大宁口中知道,他们那种普通的农户,只有家里面条件不错的,才能在过年的时候吃到一口甜的,就是有也是省给孩子吃。
这种廉价的枣子茶,男人女人都很欢喜。
阮白捂热了双手,站起来看云姑切菜,胳膊粗的直筒骨,一菜刀下去就是一刀两断,断口十分整齐平滑。大骨头放进锅子里熬汤,到晚上就是一大锅香浓的高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