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坚持，哪怕阮白这里耕牛农具都，开荒更是，躺到床上就能睡。
种地本来就是辛苦活，让他们打。阮白也没打算再继续挽留，根本就不知道什。
阮白的手腕就。那被犁翻起来的土块得用锄头一点点敲碎，那些土块表面是泥浆，下面还冻得跟石块一样。一天下来，整个人累得走路都能打摆子，用牛车分批带走，也并没有多省力。毕竟那么多地在这里，停了停又被云姑揉了揉已经没事了。他弯腰重新握住锄头，他就不！卯上了，竟然连区区的锄头都搞不定！
果然，就着楚昊搂抱的姿势，阮白整个人都僵硬了，干脆将整个人的分量都压了上去。这可不是在现代，什么都有机器，拖把都能有无数种的年代。哪怕他来到大周之后还挺多下厨的，可实际上洗菜什么根本就用不上他；还有打扫的问题，现在连卧室基本都是楚昊在收拾，让他自己动手……由奢入俭难！
曹达走在最后，叹了口气把牧大少爷的手臂抓了下来：“牧大，那位你动不了。”
他掐着阮白的腰把人举高：“别以为哥惯着你，就治不了你了。”
过年的时候，哪怕是军汉也比平时要有时间得多。在街上一转悠，楚昊手下的兵就显得鹤立鸡群——干净整洁，还没有那些跳蚤之类。明明穿的是一样的东西，怎么走在一起，自己的兵就跟个叫花子似的？
阮白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张了张嘴发现根本就没有点菜的余地，闭上嘴不说话。
田凯复补充道：“曹大人这一系如今在朝中并无多少势力，官位最高的到五品，还是外任。”
“嗯。”
云姑指了指外面，鄙视田凯复他们：“不服气什么你们包这么几个的功夫，人家把三天的都包完了。”
田凯复翻了个白眼，看着楚昊跟个小厮一样，帮着阮白在收拾一堆散落的东西，阮白责跟蔫儿了似的，小口小口地喝着饭庄掌柜端上来的热水。
“噗。”楚昊忍俊不禁，把阮白扶好，指指边上的大狗：“老三催你去盛饭。”
阮白把他攥在手上的抹布展开一抖，上面一块块的脏污清晰可见，撇嘴：“连条抹布都搓不干净，别越擦越脏。”
许六另辟蹊径，在作为干粮的烙饼上挖了几个坑，把鸡蛋一个个“坐”进去，两个烙饼两头一夹像个蛋格，还用包袱皮包了好几层塞怀里，跟个大肚皮一样，倒是完完整整地带了回来。
“是，大人！”四个人回答地铿锵有力，把信慎重收好。
美髯尚书从邵御史的脸上硬是读出“小样，尽管放马过来”的句子，手下一个用力，扯断一根胡子，肉疼＋心疼得两眼都要冒泪花了。
阮白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这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年咱们一起跟着马驹跑”
楚昊越打越是爽快。在五个曹家军的磨砺之下，他对阮白所说的“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已经有了越来越深刻的理解。这样做最大的好处是，省力
冬天没多大的活要做。荒驿虽然大，他们的人也多，使用的器物和家伙什都是新的，完全谈不上修补，现在手头的活计，都是为了明年要新修的驿站使用，有标准的规格，他们只能慢工出细活，时间上面并不赶。如今的驿站连一块砖都没影子呢。
阮白刚想伸手，就见炕边的狗爪印，手掌一番轻轻拍了它们一记：“小脏狗，不准上炕。”
楚昊家里面有个武力值堪比将军的大表姐，当然知道女子的招式和男子不同。他是没练过那些，不过平时被他大表姐揍也揍会了。于是，他很专业地说道：“这个你找田凯复做什么，我懂。”他回想了一下大表姐揍人的英姿，摆摆手，“你们让开一点。”
“要锻炼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要不是之前身体还虚着，他早就开始锻炼起来了。现在荒驿里面的人也是一样，他今天先摸个底，如果没问题，明天人人都要锻炼起来。那五个预备役的驿卒也是，不过那五个人现在身体还不怎么样，先看看再说。
阮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楚昊也不知道该把心放回肚子里，还是继续提着，只能继续往下说：“我是平西王府的独子，早早已经请封为世子。去年我离家，一路到了顺阳关，混了进来当了个边军，然后一直累升至千户。”
“你们说谁打的”
大胖和小胖滚过来搭到他腿上，摇着尾巴舔他的手。他把脸往毛团子身上一埋还是有点高兴。
胡商见曹达要走，赶紧将手头的事情和阮白说完，赶着跟上曹达一起走。
晚上有点睡不着的田凯复看到这一幕，默默关上房门。二弟？原来这就是二弟啊。
他们说的好听是辅军，可是在这个连真正的士卒都很难吃得上饱饭的地方，他们这些人几乎很少有能活过三十岁的。打仗，他们一样要上，匈人的刀子可不管他们是士卒还是辅军。
“没办法。养马人哪里有那么好找，就算要绑几个匈人来，这时节也找不到吧？”关于这点，阮白还真是头疼，“家里面的羊倒是好说，无非就是一口吃的。可是马不一样，将来有大用，总不能直接当羊养。”
以为阮白年纪轻见识少，就会心肠软答应他的请求什么的……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习惯了大草原的牛，在牲口棚里关了许久，都快抑郁了。这回见有一头牛放出来，差点还发生了斗殴事件。还好作为畜力使用的牛，性子到底比野生的要温驯，套上车之后开开心心地一溜小跑，把田凯复颠得早饭都差点吐出来。
大胖和小胖终于追到，但是脚不动了，啃了两口就开始嫌弃，靠着大腿往地上一坐。
“字词典？”楚昊又从阮白的口中听到一个新词，经过一番解释之后，他才明白，点头，“有的。”因为最近他的行踪暴露了，所以干脆就从家里带了些东西过来，当然走的是田凯复的路子，假借着他的名义最终教到他的手上。这些书这会儿正放在他们两个的房间内。
不，其实并不意外。楚昊这个名字，应该是真名。之前从田复凯的表现可以轻易断定。只是能让一个七品文官，尤其是言官心生敬仰；并且让他有底气直接挑衅上级牧千户的身份恐怕和他时不时露出的和军汉截然不同的气场有关。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小人想向大人大量订购酸菜，缸和蔬菜都由我来负责，大人您只需要制作酸菜。”到底是当着楚昊的面，他没敢说要买方子。
胡老六和两个随从在边上帮着打包。烙饼三个一包，不说两个做惯了的随从，就是胡老六也只是略微生疏了一会儿，立刻就无比熟练了。
跟着小喜子来的是隶属皇宫的禁卫，直白的说就是皇帝亲兵。别看他们总共就只有二十个人，军职最低的也是百户。要是换了野外遭遇四条狗，别说是还有两条奶狗，就是四条成年的够，他们也不看在眼里。
他说阮白茶艺精湛，也不完全是恭维。边关这地方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可就是这放了不知道多久的陈得不能再陈的粗茶，加上羊奶，喝起来不仅暖入心脾，而且一点都没有茶的涩和奶的腥，反倒是茶香浓郁，奶香醇厚。
老三胖爪子往他腿上一搭，站起来舔了舔脸：“汪”
“我是百户，百户”
荒驿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客房。原本就是作为驿站用途的，房间的数目绝对足够留下一整个大商队。当初许五修火炕的时候，还特意留了个心眼，对其它屋子都做了规划，也不用消耗太多的人工和材料，直接就是大通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