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五家将军府同时派人来遴选帮手,”赵真没兴趣,
“听着,而是一众整整齐齐戴着面具。
五军都督府……任哪位都督的心里都会有想法吧。求贤若渴的,自是另有用心,
“先生被,
不过这,“后日大比的事,你不许插手,也不许露面。”
赵真的身边,不像以往那般挤了一圈顶着赵家七姑八姨身份管着各自院子的半老徐娘们,他们断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他的表情很认真。话语异常严肃,算老天替她报应了。当下她还有要事在身,放过他算,疯狗不打。
下一刻,令月发现自己被横空提了起来!竟自后挟着她快,那男子健步如飞,扑通!将她死死压到了床榻之上。
赵真说,任何美好的情感都会成为暗人致死的命门。一个顶尖的暗人,是不可以有任何负累的。所以,她这冰山怪胎的先天条件绝好,日后再多加调教琢磨,必成大器。入赵家大院后,她的表现也是不负厚望,在大院里豢养的男女细作中,只有她,可以毫无障碍的看着刚在比试中惨死的同伴被技师剥下手感尚温的血淋淋人皮,还能敏锐的品评出适才剥皮用刀的深浅误差;也只有她,可以心平气和观赏着各式的男女交合,再一针见血的指出适才何时才是最佳的必杀机会……
令月仗着自己的水性好,顶了一扇莲叶,慢慢向湖畔达官贵人的沿岸别院潜去。李园,张园,梅园……渝阳湖像一条曲折回旋的翡翠丝带,将一个个秀丽精致私家园林串了起来。令月在水中浮游着,急切的挑选着下手的场所。干脆就这家吧!极度的饥饿令她失去了仔细甄别的耐性,当下以叶遮头,快速向撞定的别院游去。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少女缓缓随读,心下微松了口气。
他缓缓摘下了头上的凉帽,露出了一张丰神绝世的俏脸。十五六岁的样子,白面朱唇,光彩照人,尤其是那双剪水横波,流转间瞳神欲活,似湖面上突然刮进了一阵清风,将人心头堆积的浮燥顷刻安抚平复殆尽。美则美矣,就是那扫来的目光过于清冷尖锐,令人观之难生亲切。“哪位是掌柜?”他打量着柜内一众人等,低低的开了口。这声音不粗不细,倒是寻常的很。
——官兵来了!要抓人。
在建阳城这非常时期敢说五军都督府的坏话,不挨抓才怪呢!
几乎在一瞬间,围观之人飞快作鸟兽散。顷刻之后,场面上只剩下那位满面红光、豪情未退的西蜀学子,还有这对远道而来的白衣主仆。
令月可不是傻子,她识相的暂避一旁,且有心要瞧瞧,这五军排名第一的中军都督府家里的公子会如何处置此事?
“一个人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脑子肯定有问题!”为首的军官一看就是经常处理此类事端的,大手一扬,“送义善堂找个大夫瞧瞧去!别晃荡在大街上丢建阳城的脸面!”
“我没病!”那西蜀学子做清高不屈状,“道义是杀不光的!朝政积弊,休要再掩耳盗铃了!”
“要给你治病!谁说要杀你了!”军士们狞笑着冲上前。
“别过来!”那学子抱住了大树,“再过来,我就撞死在这里!”
这一招,平时很管用。却不想最近花魁大赛引得五军都督府公子都来了建阳,乃典型的非常时期,出言诽谤的刁民想撞树,正得官府下怀。当下根本就没人阻止他殉道,那西蜀学子作势撞了一下见没人管,就再也没舍得来第二下……
“小样,有种你真撞啊!”身后扑上的军士“热情”的帮了他一下,“妄图当众自戕,有伤风化!抬走!”这闹剧就算摆平了。
“德不孤,必有邻!何时,大齐国才会变成道义的天下……”那学子还在不甘的颤声叫喊着……
“唉……”白衣公子矗立当场,不住摇头,“此乃读书斯文之地,又未指名道姓。何必如此?”
“关你屁事,”那为首的军官牛眼一抬,“小心别溅骚身上!”
“说话放客气点!”那小童气不过跳了出来,“公子训话好生听着!还是小心你的脑袋要紧!”
令月在一旁窃窃偷笑。这下,来了有背景的大人物,眼见着这几个肉眼凡胎的官兵要倒霉了……
“这位军爷,”只见那白衣公子折扇一收,双手一拱,“得饶人处且饶人。想此人一介书生,来这儿只不过发发牢骚而已。况含光书院乃清谈之地,圣上有谕,不动刀兵。建阳府怎能阴奉阳违,在光天化日之下……”
“去你娘的!你找死啊!”那军士一听扯到了抗旨要掉脑袋的事,当下就急了!“这脑子病也传染!一并收走!”
“你敢!”那小童叉腰挡在了公子前面,“睁开狗……”
“去你的!”那军士一把就将其拨弄一边!劈手向白衣公子胸前捣去!
令月在一旁冷笑着瞧好戏,真是关公门前舞大刀,在将门虎子面前还敢卖弄拳脚,这不等着招辱上身嘛?她在墙角阴凉处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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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局真是出乎人的预料啊……
那军士一拳下去,竟没有遇到任何风摆荷叶婉若游龙的招式相匹,反而——径直笔挺的锤到了那白衣公子的前胸!
那方家公子:惊叫——躬身——踉跄——倒地。
还是极度不雅的四脚朝天……
令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这这这……
“大胆!你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见主人受辱,那小童疯一般的冲了上来,“告诉王道德灭你全——”
那军士听得藩司大名,索性挥出手中大刀,一劈而下!
——什么也没听见!赶紧灭口才有自己的活路!
那小童干干的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瞪着被自己鲜血染红的刀锋,惊愕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好!这厮要来真的!令月一个高跳了出来!
这方公子可不能死!这可是她好容易才找到的护身符!要是死在这群虾兵蟹将手里……她哭都来不及了!令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而至,还没忘用帽巾草草蒙住了自己的脸。
“快走!”令月在狰狞的屠刀之下将方公子拖出,她从来没这样想好好保护过一个人!
她拼命了!空手夺刃!只身抗敌!反正就不能让这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活人大累赘受到伤害!
他是她未来希望甚至一切的所在!
终于,在艰难而卓绝的刀光剑影拼斗中,令月带着一条受伤的左臂和一个惊魂落魄的男人逃走了。
含光书院门前留下了几具尸首,还有仓皇奔窜回府报信的兵丁喽啰……
快跑!令月熟练的找到了书院附近暗人的暗点所在。她踹开茶馆后门,拖着方公子冲了进去!
“处理好血迹,派人在外面听着消息!”她快速选择了一处窗向街面的茶室。赵真定的暗点应该没问题,藏在这里,藩司府绝对无从下手!先好好休息下!累死个人……她闭上了门,扯下了面纱,坐在地席上大口喘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