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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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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襄阳攻防 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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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军听命,两日后便。“已做完两具:匆匆去了?”扎马鲁丁道:伯颜对扎马鲁,纷纷散去。

兰娅大:冷笑道!赏你二百两黄金。你率人将炮运至樊城,轰击城墙,给我打他个粉碎。”扎马鲁丁应命,“‘回回。”伯颜长笑道,“长生:“梁萧,你们家的人都会胡吹大气吗?道,”:“你懂汉人的计数法么?”兰娅冷笑道:”梁萧笑道。“略知一二:“了不起,连一二都知道。”

梁萧赶到之时,正遇江心炮台发威,宋军战船所向披靡。梁萧上台见过阿术,阿术听得战报,微一苦笑,拍拍他肩,颔首道:“我知道啦,多亏有你……”但此时战况激烈,不容他多说,忽见宋军前部凹陷回去,水师阵势变化成一字,好似水蛇游动,蛇口大张,时开时合,变化无端。不仅两岸元军炮石难以轰至,前方炮台也不易打到。梁萧细细一观,讶然道:“水禽鱼龙阵。”阿术一愣,对他道:“你认得这阵势?”

次日,梁萧托人将赵山骨灰带回华阴。自己终日守在阿雪身边,照看她的伤势。治病的大夫是御医出身,久在军旅,对皮肉之伤极是在行,用药颇准。六七天工夫,阿雪渐趋清醒,伤口也开始结痂,只是浑身筋骨疼痛,难以起床。梁萧便费尽心思,编些故事笑话,说给她听,逗得阿雪合不拢嘴,当真忘了伤痛,只觉若能够永远如此,便是挨上再多的鞭子也是不怕。

史富通走了一段,但觉前方动静全无,深感怪异,正埋怨梁萧算计有误,忽听迎面有人高声叫道:“是谁?”史富通转念间心中大骂,敢情此时二人正在铁索桥中段,应对不周,对方将铁索一断,二人进退不得,必然堕下深谷。

梁萧不料他也到此,心念数转,忽见风眠、楚婉分别拿出火折子,在几头牛尾上晃两晃,牛尾上所系爆竹顿时点着,噼啪震响,二十多头大牯牛受此惊吓,第一个念头便是向前狂奔乱突,摆脱危机。刹那之间,牛群拥入军阵,众军措手不及,人仰马翻,粮队牛马也受了惊扰,纷纷挣扎乱动。梁萧、土土哈因推动大石,弓箭皆在马上,此时变起仓促,连放箭射牛也是不能,眼睁睁看一群疯牛将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阿雪眼睛一红,道:“阿雪要跟哥哥去。”梁萧怒道:“又不是炒菜做饭,把甲胄脱了,回家去。”说罢转身便走,谁料阿雪忽地蹲在地上,嘤嘤啜泣起来,梁萧心道:“不论你怎么哭,我也不心软。”忽听阿雪道:“哥哥说话不算数。”梁萧一愣,忍不住回头道:“我怎么不算数了?”阿雪呜咽道:“哥哥说的,只想阿雪开开心心过日子。”梁萧心道:“这是那天土土哈求婚时我说的话。”便道:“是说过,又怎么着?”阿雪哭道:“但哥哥走了,阿雪就不开心,阿雪难过得要死,阿雪想跟哥哥一起。呜呜,阿雪……阿雪不要留在这里……阿雪要跟着哥哥……”

一行人一路说话,到了竹屋前,阿雪正自担心,远远瞧到,欢喜道:“回来啦!”梁萧对土土哈道:“这是我妹子。”土土哈笑道:“你妹子很美!”他说蒙古话,阿雪不懂,望着梁萧,梁萧笑道:“这是土土哈,他夸你长得美呢。”阿雪双颊绯红,低头一笑,转身进屋去了。

梁萧点头道:“是啊,他去世快七年了,婶婶你从前跟他要好么?”王婆子叹道:“他俩也算是一块儿长大的。拖着鼻涕的时候,就一起爬树堆沙了。”梁萧不意在此相逢故人,心头一热,扶着二人在溪边坐下,将父亲遭遇说了一遍。

梁萧解开难题,微微叹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数术何尝不是如此?数术之道,本就是无穷无尽,这便叫做道无涯际么?”他想起当日在苏州郊外,九如的那番言语,自语道:“老和尚曾说,有个无大不大的圈子缚着我,若明白它是什么,便可乘雷上天,若不明白,便是练一辈子,也无法技进乎道,总是在圈子里转悠。这个圈子,莫非就是九宫图么?嗯,不对,石阵武学包容数术,可不全是九宫。况且老和尚武功比我厉害多多,说到算数,可是算不过我,更不会知道这‘无所不能图’。”

梁萧冷笑道:“谁说你胡老千算对啦?”胡老千大怒:“你分明说是五个。”梁萧道:“老子是说,倘若一人垒一个……”胡老一心头一喜,忙道:“垒一个,是老子对了。”梁萧怒道:“老子说的是五个人一个垒一个,就是五个。”胡老千道:“那还是老子对了。”

那边胡老千和胡老十又打起来,胡老一与胡老万拉了一会儿架,没听见胡老百回话。胡老一忍不住道:“胡老百,你问清楚没有?”胡老百道:“这边有个小子,老子几乎被他掼一跤……”话没说完,四道人影快若闪电,倏地抢到胡老百身前,齐声嚷道:“是么是么?定然与老穷酸有关啦!”胡老百双手乱摆,道:“不是不是!他说他是卖刷子的,老穷酸却是念书的,牛头不对马嘴。”

儒生瞧出他的心思,笑道:“这样好了,你乖乖呆在这里,一动也不许动,待我想起棋路,才许离开。记住不能乱动,若有声响,又会扰了我的思绪,害得我从头想起。”梁萧怒道:“这叫什么话?你十天想不起来,我岂不要等你十天;一辈子想不起,我岂不要等你一辈子。”

梁萧收剑入鞘,拱手笑道:“原来是道长的箫声!吹得凄凄惨惨,愁死人呢!”了情笑道:“贫道信口乱吹,扰施主清梦了。”梁萧笑道:“无妨,左右我也睡不着。我姓梁,单名一个萧字,道长呼我姓名也好,叫我小子也罢,但万万不要施主来施主去,叫得我浑身不自在。”

灰袍道姑见小道姑比划完毕,向梁萧一稽首道:“施主为何拉走我们的驴子?”神色沉静,语气也颇慈和。梁萧诧然道:“你会说话?”灰袍道姑失笑道:“徒弟不会说话,师父可未必就是哑巴!”梁萧自觉失言,赧然道:“道长说得是。”小道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狠狠白他一眼。

忽听阿雪道:“公子……”梁萧打断她道:“我姓梁,单名一个萧字,你叫我姓名便好,不用叫什么公子。”阿雪双颊如染蔻丹,低头道:“梁……梁萧,冰姊姊和凌姊姊与我一起长大,我……我想略尽心力,把她们好好葬了。”梁萧皱眉道:“她们方才可是一心害你。”阿雪不知如何作答,一低头落下泪来。梁萧叹道:“好好,依你便是。”反身入室,将阿冰、阿凌的尸首抱起,但觉入手冰凉,想到二人风光时那份百媚千娇,不禁头一遭生出红颜白骨的感慨来。

梁萧淡淡一笑,道:“试想一想,倘若韩凝紫身在石室,外面忽被锁死,该当如何?”楚羽奇道:“谁敢锁她?”梁萧沉默半晌,叹道:“情人尚且变心,夫妻也会反目,韩凝紫未必就没有吃亏的时候。想她狡如狐兔,焉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他这话本是别有感触,楚羽、雷震却想起自己二人为纯阳铁盒反目一事,脸上均是一热。

韩凝紫冷笑道:“那还用说么?自古以来,有胆有识、允文允武的女子比比皆是。吕雉、则天、易安、红玉,哪个不是名震古今的奇女子?若非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用诡计压着,只怕还有更多。”梁萧不通文史,无法接口,转眼细察盒上文字,但觉前后脱落,全不成句,便道:“这铁盒上的字与‘璇玑图’不大相同。”韩凝紫夺过铁盒,用力一拧,只听咔的一声,三排方格转了一周,直待四方对齐,又是一声轻响,盒内似有机关嵌合。韩凝紫再用气力,也难转动。但经此一转,盒面文字却已发生极大变化。

正当她悲苦欲绝的当儿,侧里忽地伸过一只手来,攒袖给她抹去眼泪。阿雪心头一暖,痴痴望着梁萧。阿凌见状,微有醋意,冷笑道:“窝囊废倒会讨好,常言道:歪锅配扁灶,一套配一套。窝囊废与蠢丫头,倒也相称。”阿雪听得红透耳根。梁萧却默不作声,左袖仍给阿雪拭泪,右手却运指如飞,背着众人,在泥地上刷刷写道:“六温,十绿,八十四匾。”一待阿雪瞧完,便即抹去。阿雪迷惑之际,梁萧已将她扶起,手指远处。阿雪举目望去,只见三个农夫已挑担走了一程,顿时慌道:“老伯伯,大哥哥,我……我要买桔子。”

阿冰甩开她手,冷冷道:“把马丢开,跟我进来吧。”一瞧梁萧,蹙眉道:“他是谁?”阿凌笑道:“他是柳莺莺的姘头,被我和阿雪抓住的。”阿冰柳眉一挑,淡淡嗯了一声,钻入林里。

她轻手轻足出了门,将门缓缓关上,方才呼出一口气,抬眼望去,只见远处长空一碧,心头不由舒展了些,忖道:“除死无大事。小色鬼当真成了废人,我就照看他一辈子。”她一念及此,便觉世间再无难解之事,转身跳上马背,一道烟去得远了。

梁萧道:“你知道,太阳东升西落,在东方时,阳光必然透过小孔,斜照在西方。若太阳在西方,阳光透过小孔,必然照在东方了。”这本是极寻常的道理,柳莺莺一听便懂,循那小孔瞧去,果然有一道细细的光束从孔外斜射入室,在铁柜正前方留下一点光斑。却听梁萧又道:“我们进来前,乃是卯时,此时太阳必还在东方,故而这道光所指方位,便是西方,先天八卦之中,西方的是兑卦。”

伯颜双目精光迸出,厉声道:“此乃军令!”那速一时语塞,放下弓箭,他为亲兵之长,余人也纷纷效仿,神色错愕,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伯颜缓缓道:“我骗你作甚?家师性情孤僻,我却热衷功名,不投他的性子,故而师兄妹三人中,师父最不喜我。出师二十年多来,他也只来瞧过我两次。第一次是传我大逆诛心掌,再次便是六年之前,他来见我,要我帮忙寻找师妹。其后再未与他晤面。至于他找到师妹与否,我也不知。”

那人冷笑道:“不错,老子就是龙入海。”梁萧只觉这名字耳熟,却想不起何时听过。只听龙入海又道:“不过,你虽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要知妇人能生出儿子,丈夫能养出闺女,天者清虚,却有日月之实,地者浊实,乃有空谷之虚。万物既然自相矛盾,何不能有百年新封之酒,万古杀人之枪?”这数语奇突,蓝袍汉子眉间闪过一丝迷惑,只此一瞬,气势上倏现破绽。龙入海等的便是这一刻,大喝一声,枪缨抡圆,枪尖疾吐,赫赫如骄阳腾空,勃勃如怒龙昂首,气势千钧,直锁蓝袍汉子咽喉。

柳莺莺仍是哭,边哭边道:“师父不要我,那些混蛋又冤枉我,说我偷他们的盒子,你这个小色鬼不但不助我,还伙同他们一道气我,我死了你才甘心么……我死了才好,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梁萧听她哭得凄惨,也不觉心酸,一句话冲口而出:“你要死,我陪你死好了。”柳莺莺娇躯一颤,胸中升起一股甜蜜之意,轻哼了一声,涩声道:“要死你自己死去,谁和你一同死了!”梁萧笑道:“你若不哭,我死一回也不打紧的。”柳莺莺道:“呸,人还能死几次么?”

梁萧闻言,松了一口气,柳莺莺却啐道:“你这和尚口是心非,我再也不理你了。”九如赔笑道:“女娃儿莫要这般说,你不理和尚,和尚没了施主,十九要被肚里的酒虫咬死。”柳莺莺抹去了泪,白他一眼,轻哼道:“咬死也活该。”楚仙流瞧他二人又变融洽,心中老大不悦,皱眉道:“老和尚,我好话说尽,你还要趟这个混水么?”九如笑道:“不错。”楚仙流怒道:“我说过了,这女子偷的铁盒是假的,真铁盒在雷公堡!”九如摇头道:“和尚本为铁盒而来,如今却变了主意。”楚仙流皱眉道:“什么主意?”九如微微一笑,道:“你楚仙流都不放在眼里的东西,和尚若是碰了,岂不丢人?”

众人闻声一惊,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九如端坐树下,身旁放着那口铜钟,左手却抓着那条烤熟的土狗,右手抓着梁萧的铉元剑,笑眯眯割肉而食。柳莺莺奇道:“和尚,难不成你始终跟着我们?”九如笑道:“不算始终,你俩马快,和尚扛着钟可跑不快,哈哈,若非这小子跟那姓楚的小妞打情骂俏,老和尚怎也赶不上的!”梁萧脸色涨紫,惶急道:“谁打情骂俏了?”柳莺莺望着他,微微一笑,梁萧既知她当时已然知觉,更觉窘迫。

楚婉咦了一声,奇道:“你也知道云大侠?”梁萧听她将“云大侠”三字叫得格外亲热,不由得侧目瞧去,却见楚婉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似温柔,又似憧憬,两眼望着远处,喃喃地道:“云大侠是南武林顶天立地的人物,便是三叔公说到他,都要轻轻点一下头的。你知道么?三叔公对世事看得很淡,能得他点一点头的,天下算起来也不过三四人而已。”梁萧冷冷道:“云万程有什么了不起?不得好死。”楚婉变色道:“你胡说八道,你才不得好死。”梁萧双眉一挑,正要动怒,却见楚婉呆瞧着远处漆黑的夜幕,脸上阴霾尽去,又露出那种温柔憧憬的神气,轻叹了口气,柔声道:“不过三叔公说啦,云大侠虽然不错,却又远不及云公子了。”梁萧道:“云公子是谁?”楚婉瞅他一眼,冷笑道:“云公子便是云大侠的公子,哼,你连听他的名字也不配。”

掌柜见来了财神,忙叫众人加紧忙活。不一会儿功夫,一只浓香四溢的烤全羊抬上桌面,绿衣女随手撕了一片,送进口里,赞道:“这烤羊与我家的不同,咬着酥脆,嚼着糯软,少了些膻气,多了一股甜香。”掌柜赔笑道:“那是自然,烤羊之时,不同的火候,涂抹鸡鸭猪牛等不同油脂,羊腹之内,还填有杨梅、桂圆、杏子、桃干等十二味果脯。”

梁萧哈哈一笑,招变“陈抟高卧”、“钟离醉枕”、“庄生梦蝶”、“释迦入灭”,翻滚之间,如龙如蛇,绿衣女出脚踢也不是,弯腰打也不是,更不能和他一块儿打滚,一时真不知如何应付这等赖皮武功。

那粗大嗓门略一沉默,道:“我有法子,二娘,你留在岸上,船家,开船。”那女子诧道:“你做什么?”粗大嗓门道:“你别管,暂且等着。”说罢,急催船家撑船离岸。不一时,船到河心,离明、梁二人的雇船颇近,只瞧那艘船火光一闪,舱内燃起烛火,因为布帘半卷,隐约可见舱内情形。只见褥垫上搁着一条人腿,膝盖以下紫里透青,肌肤绷紧发亮,较之寻常大腿粗上一倍。

明归微微冷笑道:“我才信不过这个女人。她年幼之时,为执掌天机宫,对我七人百般依赖。但一见到那人,就弃我等如敝屣。三秋啊三秋,你虽然才智不弱,心肠却还不够狠毒,终究难成大事。嘿,但也无关紧要,你不过是老夫的一枚棋子,虽没坐上宫主之位,但打败了花清渊,已遂了老夫的心愿,对老夫再无用处!”明三秋听到这里,只觉神志一阵恍惚:“原来他苦心教导我三十年,不过当我是一枚用过便弃的棋子。”他胸中一痛,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血水洒得满地。

梁萧论神思捷悟胜过明三秋一筹,是以阵法用得巧妙,但轻功却远远不及。二人奔走百十步,明三秋终究赶上,厉喝一声,双掌抡出。梁萧避无可避,遁入铜仪之后,觑他来势,又将圆球一拨。要知世间形体,浑圆者最不受力,这浑天仪不但通体浑圆,而且光滑无比。这一转,又将明三秋掌力带偏。两人交手不及十合,满阵铜球皆被梁萧带动,呼呼飞转不已,明三秋一个疏忽,竟被铜球旋转之势带了个趔趄。

童铸转过身来,逼视花无媸道:“我再问你,灵鹤秋山到底怎么死的?”花无媸怒道:“我早说过了,他是服毒自尽。”童铸冷笑道:“他为何服毒自尽,恐怕你最明白。”花无媸脸色微变,寒声道:“童铸,你越发放肆了!”童铸冷笑道:“大伙儿都明白,秋山对你花无媸用情极深,以致终身不娶。哼,后来那人与你闹翻,他更是痴念不绝。六年前那天他自尽之前,曾经来找过你,是也不是?”

吴常青一愣,偏想不出如何驳他,只得掉转话头,冷笑道:“哼,晓霜常和我说起你这混账小子,每每谈到你,都十分高兴。”梁萧心里一热,朗声道:“那是自然,我和她可是最好的朋友。”

梁萧东逛西转,直到红日西斜,虽翻了二十多本书,却没一本看得明白。他心头大怒,恨不得放把火烧了这一屋子怪书。梁萧悻悻返回住处,生了一宿闷气,次日又去翻阅,这次运气更坏,所看之书更为艰深,别说内容,便是文字也认不得一个。

梁萧一跳而起,啊哟叫出声来:“这不是一招武功么?”想到这里,又看看其他石像,不禁恍然大悟:原来每尊石像举手抬足,俯仰之际,尽皆蕴藏极微妙的拳理,连在一处,便成武功。梁萧揣摩数招,只觉精微奥妙,极是厉害,心中一时万分惊奇。

梁萧暗骂一声,双腿夹马,俯身出剑,将那圈子一挑一拨,顿觉虎口欲裂,一条手臂尽都麻了。金刚圈被他一阻,傍着马腿掠过。那骏马痛不可当,人立而起,梁萧一时不察,几乎被颠了下来。只此耽搁,火真人大步流星,赶到近前,剑在人先,刺向马腿。梁萧左手一扬,数点银光向火真人迎面撒去。火真人正欲挥袖,忽地想起一事,慌忙收势,飞身后跃,举剑相击,数点银光顿时化作一片绿焰,散落在地,正是那“幽冥毒火”。这时阿滩飞身赶到,一声大喝,腾空而出,双臂一张,击向一丈开外的梁萧。梁萧只觉巨力压体,胸闷欲呕,一反身,将手中的“幽冥毒火”尽数撒了出去。

花清渊百忙中斜眼觑见,讶然道:“阿容小心,这厮会密宗印法。”花慕容听得不明所以,只觉阿滩推来,劲力大得异乎寻常,但她素来逞强,不肯示弱,双掌平平推出。二劲相交,花慕容飘退丈许,摇晃不定,双颊酡红。阿滩则“蹬蹬蹬”连退三步,每退一步,便在黄泥地上留下一个脚印,待得立定,只觉胸口郁闷,暗暗吃惊:“这女人好大的劲!”当下稳住呼吸,又喝一声“咄”,双掌一合,形如宝剑,正是“金刚宝剑印”。

走出几步,忽听有人叫道:“秦伯伯!”一回头,便见一个小小人影扑过来,钻入他怀里,咯咯直笑,却是那个白衣小女孩儿。秦伯符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怜惜地抚着那女孩儿头顶,低头看了看她怀里的狗儿和猴儿,皱眉道:“霜儿,抱着这些畜生,不嫌脏么?”那女孩儿笑道:“不怕的!”她怀里的白痴儿见了主人,大是欢喜,吠着向梁萧身前猛挣。女孩红着脸道:“还给你!”将白痴儿递给梁萧。梁萧接过,揪着它的颈皮泄愤。那女孩儿“哎哟”一声,忙叫道:“别拧它呀。”梁萧心里有气,冷笑道:“它又不是你老子,我怎么折腾关你屁事!”

这日,二人拉拉扯扯,终至临安郊外,离得城门不远,便听得前方传来打斗声。秦伯符料得必是江湖人了结仇怨,他心中烦闷,不欲生事,本想绕道而行,但梁萧存心扰乱,听秦伯符说要绕道,他便道:“放着大路不走,偏要走小路,太笨了些。我知道了,你定是害怕遇上老和尚那样厉害的高手,比不上人家,没得丢人显眼。”秦伯符皱眉怒道:“胡说八道,那位大师是天下间屈指可数的人物,岂是这些货色可比?”梁萧扳起手指道:“屈指可数,这么说老和尚的武功该是天下十名之内了。老和尚你是打不过的,故而你的武功必在十名之外。这样好了,我把脚趾也算上,”屈趾一数“,或许有你一个也说不定。”秦伯符面色铁青,怒极反笑道:“你这小鬼算是老几?老子何等人物,轮得到你来评说?好,我倒要瞧瞧,那里有什么了不得的高手?quot;当即他打点精神,一把拽起梁萧,朝着打斗处大步行去。

一时间,秦伯符执黑,和尚走白,两大高手玄素双引,参差两分,裂地制兵,阵如雁行,就这么有声无声、惊世骇俗地下了三十来子。梁萧不通棋理,全然不知输赢。瞧了一阵但觉肚饥,忽地想起自从惹祸逃亡就没吃过东西,当即伸手入怀,摸出一个油纸大包,里面有他日间偷来的烧鸡,当时忙着向猪屁股挑衅,暂用油纸包好,揣在怀里。

梁萧闻言,觑了黄脸客一眼,忖道:“他原来叫‘病天王’!他一只手便将马拉翻,气力可真大。”想到自己早先还想与他斗殴,甚觉羞怒,“原来他不是怕我,是不屑理会我呀?”

梁文靖足下划了个圆弧,劲贯双臂,正要应对,萧玉翎却一步拦在他前面。萧千绝左手一凝,定在半空。师徒二人对视半晌,萧千绝突地哈哈狂笑,笑声中,他转过身来,一脚一个,将地上晕厥道士尽数踏死。

梁文靖心中惨然,闭目不忍再看,谁知梁萧忽地大叫一声:“好一个‘挑字诀’呀!”此时奇变突生,众人均是屏息观战,场上一派寂然,这一声既是突然,又是童声,越显清亮。别人不明其意,萧千绝却明白之极,他挑瞎云万程双眼的那招正是“如意幻魔手”中的挑字诀,霎时间,他倏然驻足,掉头看来。

萧玉翎乍见此人,笑容顿时一僵。梁文靖只觉她手掌变冷,讶然道:“玉翎,你怎么啦?”却见萧玉翎眼神茫然,嘴唇颤抖,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靳飞沉吟道:“你说得这两件事,我都是有耳闻的。这凤翔先生虽说行的是侠义之举,但做起来却拐弯抹角,不够爽快。”韩铮道:“对啊,贪官恶人就该他妈的一刀杀了,何必故弄玄虚?”

罗松打量他一眼,冷笑道:“姓罗的七断八续,也是块硬铮铮的石头。足下再囫囵十倍,也是一坨狗屎。”众人轰地笑出声来。黑脸道士脸上青气一闪即没,嘿笑一声,一矮身,冲罗松当胸一拳。罗松转身让过,一把扣中道士手腕,未及转念,不防那道士左拳又至,右腕则如怒蟒掉头,向后一拖,将他马步拖动,向那左拳撞去。罗松大惊失色,抬脚便欲踢那道士的下身。

文靖令旗展动,城上露出一百来尺的大口子,蒙军的最凌利的“锋刃”登上了城头,身后的蒙古的大军发出震动天地的欢呼,但这些最英勇的战士还没来得及冲杀,只看到对面箭镞闪亮,一时乱箭如雨,刀光如雪,死尸和头颅纷纷落下,砸在下面战士身上。缺口重新封上。

蒙哥从箭囊里取出一支羽箭,单膝跪倒,仰望苍天:“我!勃儿只斤蒙哥向长生天、向大地、向伟大的祖先发誓,不破合州,就如此箭!”

蒙哥摇头道:“这虽然是个万全的法子,但耗时太久,不合我蒙古速战速决的兵法,想当年两度西征,纵横万里,前后也不过数年时光,如果依你的法子,岂不要十年时间,才能破这个宋朝么?”

“千岁精于词曲,不妨填上一首,让她唱来。”李汉生怂恿道。王立连声叫好,使了个眼色,手下人立时将笔墨奉上。

“嘻嘻”一笑,玉翎人刀如一,刀光有如匹练,斩向萧冷。“看刀!”她刀锋到了半路,才叫这两个字。

“我说过,这‘三三步’只是入门的功夫,往上练去,三才化四象,还有“四四步”,“四四步”之后还有五五‘梅花步’,六六‘天罡步’、七七‘大衍步’,八八‘伏羲步’,练到九九‘归元步’时,才算是大成,到那个时候,你便似鱼游大海,鸟上青天,不拘成法,随心所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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