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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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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香浮动 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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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下,只见木偶,却是傀儡双煞,“你奶奶。走近一看,忽见远处有人。将近杏林,爷爷回来没有,”

常望海一跳。

她又问起晓霜父母近况,晓霜略一迟疑,说道:“都还好了!”凌水月又问:仓皇而来,布袋煞也脸色?似乎都受了极重的伤,破口骂道:“放你妈的屁!“是啊是啊:”那女声却,你这么一说,果真有些臭气,一齐来扳他手臂,就像是放他妈的。他们未及奔近,那人突发一声大喝,双臂使力,将那头牛拧翻在地,拍手大笑。

此时天空越发黯然,层云叠起,如苍色大纸上泼了一团浓墨。狂风疏一阵、紧一阵地吹着,拂过江边野草,簌簌有声,蓦然间,一个炸雷在二人头顶响起,苍莽大地为之动摇。

梁萧低头不答,伯颜见他无精打采,心头不悦,正要呵斥,一名千夫长匆匆进来,急声报道:“大丞相,宋驸马杨镇挟持益王赵、广王赵逃出临安,向南去了!”伯颜正被西北军事扰得心烦无比,听到这个消息,双眉倒立,厉声喝道:“岂有此理!”这一喝声若霹雳,惊得那千夫长打个寒战,扑通跪倒。

梁萧两眼望天,只是冷笑。伯颜虽与脱欢不和,但觉当众扫他面子,说不过去,正自犹豫,脱欢已摆手道:“罢了,我与梁大人也是旧识,跪拜就免了吧!”

梁萧微微苦笑,抬眼望见前方已是长江,当下摇动手柄,木鸟向江水俯冲下去,落在江面上,顺流漂去。

两人兵刃皆为青黑,缠在一处,凝滞处如黑蛇绕枝,矫健处若乌龙乘云。九如斗得兴起,连呼痛快。正自大呼小叫,忽听山外一个声音喝道:“老秃驴,是你吗?”声如闷雷,震得群山皆响。九如神色一变,脱口骂道:“是你爷爷。”

夜深时,梁萧只觉双腿如灌铅水,疲惫不堪,坐倒在一棵大树下,望着远处村镇,黑森森、冷幽幽,形同地狱。倏忽狂风凄厉,刮得枝叶哗哗作响,便似人马哀哭一般。

伯颜皱眉道:“海都足智多谋,善于用兵,乃是圣上的劲敌。圣上如今犹豫难决,让人传话说:”联两度攻打大宋,两度无功而返,眼看伯颜此次便要成功,海都又来生事,若为南方招泽之地,丢了北方大好基业,好比得了羊,丢了牛,得不偿失。‘是以命我与宋廷议和,划江而治。“

刘整赚足面子,甚是得意,捋须笑道:“方才我确是说了气话,想来想去,当今之计,还是招降为妙。”众将皆想:“这老东西果是个老滑头,一会儿朝东,一会儿朝西,时时不忘见风使舵。”

张弘范乘机逆流奋击,宋人水师前遇圆木,后遭炮弩火矢,无法可想,一时纷纷跳水求生,又经半夜激战,宋军水师全军覆没,舰船残骸散满汉水。自此,襄樊二城彼此绝援,各为孤城。

梁萧听得这话,顿有知己之感,正色道:“好,若是算不出来,我再说给你听。”阿雪笑道:“哥哥这次怎不骂人了?阿雪算不出,可是要挨骂喔!”梁萧白她一眼,道:“我解上几步,人家就明白。你这顽石脑袋,就算我解一百遍,你不明白还是不明白。”阿雪撅嘴道:“阿雪本来就笨嘛!”梁萧瞪眼道:“笨就了不起么?”阿雪依在他肩头,嘻嘻直笑。

云殊身在空中,舞动竹篙,结成一张三丈方圆的大盾,密密层层,将箭矢荡落江中。但弩炮之力终究太弱,云殊虽用上自身纵跃之力,仍难及远,被这箭矢一扰,势子倏缓,离江心石台尚有五丈来远,便无以为继,落向江心。要知此处水流被巨石一阻,变得湍急无匹,人一落水,立时会被卷往下游。宋军眼见功败垂成,无不失声惊叫,元军则欢呼四起,声震大江。

阿术的祖父速不台曾与哲别、拔都两度西征,扬威绝域。是以钦察营的军士都很敬畏阿术,但却瞧不起汉人。一则因为言语不通,二则依大元律令,色目人低于蒙古人,却高过汉人,他们地位不如蒙古人,总想在汉人身上找回面子,便是遇上史天泽这等名将重臣,也从不下马行礼。加之作战骁勇,冠于三军,凭着功劳更是横行霸道,从不将汉军放在眼里。

那持鞭的粗矮汉子抓起一桶冷水,正要泼醒她再打,云殊忽地一皱眉,扬声道:“沈利,你也打够了吧!她不过一个女子,你就算杀了她,又有何用?”沈利怒哼道:“什么话?我两个兄弟都坏在她同伙手里。哼,打她算是便宜她了,便是剐了她,也难消老子心头之恨。”众人恨透梁萧,纷纷叫道:“对,剖腹挖心,祭我师弟。”“还是剐啦,大伙儿烤着吃了吧!”这些人尽是江湖上的粗人,亦侠亦匪,杀人剐人的勾当干得多了,只觉对待恶人,无论男女,都该如此。

梁萧微微侧身,那使刀汉子手中一轻,鬼头刀已被夺过。梁萧反手回刀卷来。汉子不料这寻常军士竟有如此武功,大惊之下躲闪不及,不料梁萧刀在半途,突地偏转刀锋,一刀横拍在他太阳穴上,壮汉遭此重击,闷哼倒地。此时间,忽听土土哈一声大喝,梁萧回头看去,但见他将长枪夹在腋下,神力迸发,将瘦汉凌空举了起来。这大力一抛,那瘦汉握不住枪杆,向后飞出。但他武功娴熟,一个筋斗翻身落下,犹未立稳,土土哈已飞身抢至,长枪不及掉头,着地横扫。他天生神力,这一扫何止数百斤力道,汉子小腿中棒,惨号倒地。

大军越走越远,哭声已不可闻,可仍在众人耳边盘旋,梁萧回头望去,但见丘山重重,再无一个亲人,不由心生惆怅,想起少时学的一首诗,叹道:“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土土哈道:“我还没娶亲,娘常催我,可我不中意那些蒙古女子。你妹子待人很好,不像其他汉人女子那么多心眼,我一看就喜欢,若你答应,我用这九匹钦察马做聘礼。”梁萧道:“聘礼就不用了,但得看我妹子的意思。”顾视阿雪道,“阿雪,你怎么说。”阿雪脸上倏地血色尽失,咬着唇道:“哥哥让阿雪嫁,阿雪就嫁。”土土哈一听,只道大事已定,喜道:“好啊,我禀告了娘,就来迎你。”

梁萧抹泪起身,四顾之间,几有隔世之感。赵四家的道:“你若是不嫌弃,就搬在这里住好了,左右这也算你家。”梁萧想了想,道:“这样也好,我让那五个活宝住道观!我搬下山来住,省得他们老在身边聒噪。”

到了晚饭时分,梁萧方才回来,神色虽然缓和许多,但阿雪仍瞧出他心中失望。只得悄悄摆好饭菜,怯怯地将稿纸递给梁萧。梁萧一看,九题中对了两题,算是略有进步,但仍与自己心意相去甚远,当下也不夸她,吃了两口饭,放下筷子,叹道:“阿雪啊,你若把做饭的本事用一半到算术上就好啦!”

梁萧握锏在手,甚觉沉重,却听胡老一骂道:“没出息,如意幻魔手又怎么着?老子看他偷学了萧大爷的功夫,哼,逮着他,萧大爷一定有赏。”胡老千一听,大觉有理,他的铁锏本是一对,于是又抽出一支,生怕兄弟们抢功,猛地跃上,挥锏喝道:“小子偷学武功,还不束手就擒?”

梁萧忍不住道:“中条五宝,你们啰唆半天,那老穷酸究竟是谁?”“中条五宝”面面相觑,忽地五个脑袋一凑,嘀咕一阵。胡老一说道:“小子,你既会萧大爷的武功,怎不知道老穷酸的名号?”胡老十点头道:“对,咱们哥五个,想称量称量,看你是否真是萧大爷的后辈。”倏然上前,一招“二郎担山”,左掌横拍,右掌竖劈。

儒生嘿然道:“你说归藏剑天下第一么?哼,我用这枝梅花与你交手,你若能将枝上的花儿击落一瓣,就算你赢。”此时虽是深秋,但山高风寒,梅花已然结出细小花蕾,花蕾吸透了露水,莹润润十分光艳。

梁萧笑道:“这人倒也有趣。倘若遇上,也让他帮我铸把剑。”了情摇头道:“可惜欧龙子绝迹江湖,已有多年了。”梁萧一怔,叹道:“是么,那真可惜了。”了情笑道:“也莫泄气,万事皆有缘法,若然有缘,必能遇上。至于另一个人么,却是用剑的大宗师。此人文武双全、学究天人,只惜一生多难,习文时直笔犯禁,屡考未中,沦为小吏。他虽然潦倒,却热心时务,上书朝廷,针砭时弊。结果触怒权贵,被严刑拷打,流配三千里,家资尽被抄没;父母也遭差人殴辱,相继病死。”说到这里,了情悠悠一叹,一时默然。

哑儿受了呵斥,很是不服,但师命难违,只好瞪了梁萧一眼,匆匆打了个稽首,再猛一拂袖,转过身去生气。这时间,人群中急匆匆又钻出三个人,却是另外三个偷驴的少年,为首的一个圆脸少年双手叉腰,大声道:“三狗儿,你没事吗?”白脸少年一怔,叫道:“哎呀,你们怎么回来了?”那圆脸少年道:“我们走了一程,见你没跟上,知你定被抓啦,就回来看。”他挺起胸脯,向道姑大声道:“驴子是我们四个人一块儿偷的,三狗儿有伤,道长要打,就打我们三个,不要打他。”

楚仙流微微一笑,忽地转身,竟将背脊卖给梁萧。他这一转突兀至极,梁萧收势不及,只听哧哧哧三响,三剑尽皆刺在铁木剑上,劲力回弹,震得他手臂酸麻。楚仙流朗朗笑道:“小家伙,还有一式呢?”梁萧势如骑虎,硬起头皮使出最后一招“心丧如死”,剑到半途,楚仙流身子疾转,梁萧手上一轻,宝剑竟被他夹手夺过。梁萧反手成爪,疾拿楚仙流脉门,怎料手心又是一沉,“铉元”剑柄又被送了回来。这一夺一送,梁萧浑然不及转念,一时手握宝剑,呆在当地。

却听雷震喝道:“小畜生,再吃爷爷一拳!”又是一拳击出,梁萧未及闪避,忽觉左方一掌快速袭至,心知必是楚宫,正要后退,却不防楚羽悄然绕到他身后,挥舞竹筹刺来,黑暗中刺中梁萧左胁,梁萧禁不住痛哼一声,不待楚羽再下杀手,展开“五五梅花步”,向后掠出。

如此折磨,端地生平未有,梁萧周身痛楚,一股傲气却始终不灭,闻声叫道:“不服!”声气虽弱,但却异常决绝。韩凝紫目中凶光暴涨,欲要再施“冰龙吸髓大法”,又恐梁萧太过虚弱,性命不保。思忖再三,满腹怨气无处发泄,挥掌将石桌拍落一角,顿足转身,恨恨出门去了。

梁萧双眉一皱,淡然道:“这也算难题么?难题未免太多了些。”韩凝紫脸上时青时红,一双美目死死盯着梁萧,梁萧对“天机十算”耿耿于怀,从不肯自认出身天机宫,是以神色始终坦然,韩凝紫瞧不出破绽,眼中怒意渐消,代之以茫然之色,忽地放开梁萧,冷笑道:“想来天机宫自命清流,也教不出你这等泼皮小子!”

阿冰道:“就看那雷行空板着脸走上前来,一伸手,叫道:”拿来?‘柳莺莺却说道:“你把梁萧给我,我就给你纯……’她话未说完,雷行空向前一蹿,握拳向她打去。”阿凌哦了一声,插口道:“打中了么?”阿冰道:“雷行空号称岳阳楼以西拳法无对,忽然施袭,柳莺莺怎么敌得过?顿时挨了一记重拳,虽未倒地,口角却淌出血来。”梁萧只听得血往上冲,恨不得跳将起来。

梁萧虽在难中,听得这话,也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但乐子一过,又觉心酸。他自幼孤苦,听说这少女没爹没娘,大是同病相怜,说道:“小丫头,你把我放了,咱们前事一笔勾销。”圆脸少女却摇头道:“不成不成,阿凌姊姊让我追踪你和那个柳姑娘,说有机会,就把你们抓住,唉,我也不想抓你,但主人交代过,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梁萧怒道:“凭你那几下子?哼,换作以前,哼!”圆脸少女嗯了一声,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反正你都被我逮住啦。”

楚宫眼珠一转,哈哈笑道:“姑娘发现什么好东西?楚某倒想瞧瞧。”柳莺莺轻轻一笑,答非所问道:“楚老大,你妹子一心帮你,不惜得罪夫家,你就不管她的死活了?”楚宫一怔,寻思着铁盒固要讨回,但若不顾妹子死活,却为天理所不容,二者权衡取其轻,楚宫纵然气闷,也唯有咬牙冷笑,再不作声。

伯颜瞧着二人背影,寻思道:“此事错综繁复,再见师父,须得设法化解才好。但如何开口,却费思量。”饶是他才智过人,片刻间也想不出化解之法,无奈忖道:“当前之计,唯有想尽法儿,不让师父与这孩子会面。”当下翻身上马,率着一众亲军,投北去了。

龙入海吐了两口鲜血,双手撑地,欲要挣起,但却终究不能。蓝袍汉子也足下踉跄,摇晃数次,举手拔出金枪,创口顿时血如泉涌,蓝袍汉子也不瞧伤势,双目凝视金枪,点头道:“好金枪,可有名号?”龙入海微喘数下,抬起双眼,目中尽是倔强之色,嘿笑道:“有名号,便叫龙入海。”蓝袍汉子一怔,哈哈笑道:“好,枪如其人,果然壮哉。”

梁萧坐下来道:“莺莺,以后去哪里呢?”柳莺莺沉吟道:“楚老头既然冤枉我偷了那个什么‘蠢羊’铁盒,哼,本姑娘便当真偷上一偷,给他瞧瞧。”梁萧拍手笑道:“照啊,正该如此。”柳莺莺得他附和,大为喜乐,展颜一笑,继而又皱眉道:“我的柳笠丢在酒楼啦。”梁萧道:“戴那劳什子有什么好?瞧不着你,反叫人气闷。”柳莺莺不禁笑道:“小色鬼,你很爱瞧我么?”梁萧没由来脸一红,点了点头。柳莺莺心中甜蜜,笑道:“好吧,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不戴那个劳什子,让你瞧个够。”梁萧喜道:“是啊,你生得这么好看,就该让大家都瞧见的。”边说边拉住马缰,说道:“我来牵马。”柳莺莺听他夸赞自己美貌,心中欢喜,含笑走在他旁边。

柳莺莺被梁萧一挤,又羞又急,反手打他一拳,想将他推出钟外,拳上用了内家真力。梁萧甚觉疼痛,回肘反击,但铜钟狭小,二人拳脚扭在一处,施展不开,忽地身子一震,天旋地转,原来那铜钟被九如一推,滚动起来。二人皆是不防,柳莺莺身子一仰,梁萧则向前一扑,两人顿时抱在一起,柳莺莺嗔道“小色……”鬼字还没出口,梁萧一不小心,嘴唇紧紧封住她的樱口。

九如见群豪去远,转入庙中,见梁萧与柳莺莺方才架起干柴,尚未点着。柳莺莺抬头见他,笑道:“有劳和尚啦!”九如摇头道:“你这小姑娘酒量不错,做事却不痛快。”说罢扯了两段祭神用的红布点着,再抓了两块干柴放上,又取出个大红葫芦,喝了一口,扑地喷在火上,火焰一腾,顿时烧得旺了。敢情葫芦里装着极烈的烧酒。梁萧忍不住道:“大和尚,你这样亵渎神灵,喝酒吃肉,就不怕佛祖怪罪,罚你下地狱么?”

梁萧叫道:“吹牛吹牛!”楚婉冷笑道:“你不信拉倒。反正此事南武林早都传遍了,你打听打听也能知道。”梁萧听她如此一说,再不吱声。却听楚婉续道:“且说云公子使出那剑,不但全无喜色,脸色反而灰败如死,盯着那面白纱屏风,慢慢地道:”阁下究竟是谁?‘那人笑道:“你师父没告诉你么?’云公子叹道:”当真是楚前辈么?晚辈斗胆,还请前辈指教一二。‘那人道:“老夫已是死灰朽木,久已不动刀兵,指教二字愧不敢当。不过今日阁下来得不易,老夫也静极思动,罢了,我便隔屏献拙,写几个陋字,请云公子品题品题。’他话未说完,已有人奉上墨宝,当下那人便隔着细白纱屏,写下三句小词,念做‘柳丝长,桃叶小,深院断无人到’。”

群僧跟着追出,但九如步履若风,须臾不见人影,弘悟沉思九如所言,脑中灵光忽现,不由得哎呀一声,心道:“这和尚装傻弄痴,但句句机锋,不正是要点破我的心障么?”思来想去,自觉若不逮着九如问个明白,这一辈子和尚便是白当了,当即叫道:“追,追!”连滚带爬,追上前去,众和尚只道他要抢回铜钟,也各持棍棒,跟着猛追。

绿衣女内力精强,梁萧虽有借力法门,仍觉吃力,边斗边退,片刻工夫,已退到火真人身前六尺。绿衣女被梁萧屡屡戏弄,越打越气,拍到第七掌,猛然聚起毕生功力。方待拍出,忽听梁萧轻笑一声,眼前一花,梁萧人影倏然而没,但她掌力却已收敛不住,直直拍向火真人。但绿衣女心念电转,索性挟掌向火真人冲去,火真人正谨守大门,以防绿衣女逃脱,见状大感意外,举掌相迎,但仓促间内力提起不到四成。霎时间,只觉对方劲力若冰刀雪剑,透掌而入,顿时“哎呀”一声,一个筋斗倒翻出去。饶是他以“火”为号,也被这一掌打得灭了,好似心也冷透,脸色惨白,牙关得得得响个不停。

那女子话没说完,粗大嗓门截住她的话头,怒声道:“二娘,你胡说什么……”似乎一时气结,说不下去。那女子想是自己理亏,被丈夫如此喝斥,也没回嘴,只是抽泣。那粗大嗓门高叫道:“我和二娘继续追那贱人。你们护送少爷回堡,若有闪失,哼,小心你们的脑袋。”众人齐声应了。却听那女子恨声道:“不错,真要怪的是那姓柳的小贱人,不把她零割碎剐,难泄我心头之恨。”两人说定,摆棹北上,余人也骑马赶车,各自散去。

这时间,梁萧忽地拾起宝剑,踏上一步。明归面色一沉,森然道:“臭小子,你要做什么?”梁萧将剑在腰间一插,大步上前。他方才击败明三秋,余威犹在。明归不自禁倒退半步,扣住晓霜后颈,厉笑道:“你再上前一步,大伙儿便来个玉石俱焚。”花清渊急道:“梁萧,不可鲁莽。”

梁萧倒在地上,反而占了便宜,见势一路滚出,只听得头顶罡风呼啸,轰鸣声震耳欲聋。好容易滚到无风处,抬头一看,场中人均是脸色发白,铜球则大多落定,满地乱滚,却不见了明三秋的影子。梁萧弹足踢开一个铜球,纵跃而起,大笑道:“胜负已分,明三秋自作自受,完蛋大吉。”

花无媸冷笑道:“只怕没这么简单,这个什么东鳞西爪功,以你的天资,可不是三五年工夫创得出来的。我倒是奇怪,你怎么学到花家的独门功夫?”明归慢条斯理地道:“你记得当年萧千绝闯山之事吗?”花无媸道:“那有什么干系?”明归道:“当年在石箸双峰下,天机宫高手尽出,与他交手,那一次人人都出了绝招。老夫凑巧留了点儿心,虽没记全,却也记了个五六成。况且三十年来我时时留心,从没闲着。至于心法,虽然花家为长久统治一方,只允自家一门通晓三十六绝,但殊不知天机武学与数术相通,彼此皆有脉络可循。不过真正融会贯通者,却不是老夫,而是我侄儿三秋!”他娓娓道出多年谋划,了无愧色。众人瞧着明三秋,只见他笑容始终不改,不由纷纷忖道:“平日里看他谦冲和气,没料到竟能自创武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正自发呆,吴常青忽地跳起,劈手给了他一个嘴巴,厉声叫道:“疯小子,吃错药了么?”梁萧挨了一记耳光,才略略清醒了些,但又不能还手,心中一时好不憋闷。吴常青又注了一碗茶水,一品之下只觉滋味大减,想必是方才落入了泥屑。他嗜茶如命,一时气恼无比,瞪着梁萧大吹胡子。

她随手在地上画来画去,说道:“但九宫之中,又分阴阳奇偶之数,却是取自河图阴阳之理,九宫图有四十五个方位,每一个所在又包含着一个八卦。”她边说边算,推演河图洛书相生之道,然后又画出两个图,道,“五行也能化作九宫,左边这个叫洛书五行成数,右方这个叫洛书五行生数,由这两个数,便可九宫演八卦。如此相互推演,以至无穷……”她由浅入深,口说手比。梁萧本是极聪明的人,听了两个时辰已然明白不少,拿起书来只觉再不是满目陌生,喜得他抓耳挠腮,又拿出一本书,问道:“这个又怎么说?”花晓霜翻看了一下,笑道:“这和古算术不同,该是今算术了。《九章算术》堪称集古算术之大成,今算术则源自汉代刘向,汉代的张衡与曹魏的刘徵也有论述,但真正自成一家的,却是北朝大家祖冲之。他以方廓圆,计算圆周率。后来在《洞渊九算》中,有人将这一法子推演变化,数形相合,计算未知之数。据说我家先代有人用这法子解到上九层的‘天’层(按:便是计算欧洲算术的x正九次方,有人将这个误解为九个未知数)与下九层的‘暗鬼’层(相当于x的负九次方)。到了后来,家曾祖元茂公创建演段法(按:类似后世算学中线性方程组求未知数),将数形分割开来,进而化为‘天元之术’,而且曾祖将‘天元术‘推至四元,可求太阴、太阳、少阳、少阴四大数。”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可惜呀,这部分太难了,我也不大明白。”她说到这里,但觉有些头晕气喘,便自怀里取出金风玉露丸,吃了一粒。

梁萧原本不懂阵法,加之这些天为了报仇,心中所想只有武功,二则得了月影机缘,明白其中窍要,是以一通百通,循着这个法子看去,满目石像,无一不成绝妙武功,不由得眉飞色舞,把心事尽皆抛到九霄云外了。因这“两仪幻尘阵”不断运转,八百石像也如流水般从他身边流过,好似一个活灵活现的武学宝库,予取予求,让他逐一领悟。

三人入了林子,花清渊正盘膝而坐。他见梁萧无恙,不由展颜微笑。梁萧略一迟疑,问道:“你……那个伤口……还痛么?”花清渊笑道:“亏你拿到解药,这会儿不碍事了。”梁萧心想:“若不是因为送我,你也不会那阵子出城,更不会遇上坏人!我拼了命,也要帮你拿到解药的。”他心里这么想,嘴里却决不说出,又道:“花大叔,你刚才使的剑法好厉害,杀得那些大恶人连还手的工夫都没有!”他与花清渊同经患难,心生亲近,“花大叔”三字自然而然就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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