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青稞酒**子送到眼前,季棠棠反而开口了,就在对她的回答几乎不报希望的时候,“要安全的话,对她的避而不谈也有心理准备,看情形似乎并不准备回答岳峰的问题,借着昏暗的灯光看。那不如你和毛哥:我们毕!我问的是枪,你那把土枪。”
“我怎么没听说闹贼。”晓佳低声嘀咕,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岳峰了解一点,
岳峰没好气,“滚蛋,胆子小。还分房间干嘛?犹豫着是不是该站出来澄清两句,”
季棠棠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果她说不是岳峰打的,大家一定会追问峡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不站出来?到时她要怎么解释,岳峰岂不是太冤枉了?
而季棠棠的秘密,一定不简单。
趁着毛哥还没注意到自己,季棠棠飞快地关上了门,门关合的一刹那,目光和岳峰恰好对上,岳峰的表情,吃了她的心都有,季棠棠心里反而出奇畅快,故意给了他一记挑衅似的笑。
这个话题很快掀了过去,但是很显然的,除了苗苗,每个人的热情都慢慢降了下来,毛哥只是低头烤串,偶尔抬头看看岳峰,又看看苗苗,眼神都好像是在叹气;鸡毛拎了**青稞酒仰着脖子看大梁,半晌都不挪窝儿;光头自打说了那句话后,脸上就是一副不咸不淡不轻不痒的神气,至于羽眉,慢慢啃着串上的肉片,一串烤肉啃了很久很久。
毛哥先还不说话,后来忽然铁钎子一撒手,整个人都靠到了椅背上:“那有什么办法啊。”
原来岳峰好这口的,想起这一点,晓佳心中又是为羽眉一阵不平,正翻白眼时,忽然就瞥到门边站了个人,惊得险些跳起来:“羽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棠棠站着不动,她看不见玻璃窗里面的情形,却能看到自己在对面窗上映出的影子。
“得,我多嘴,欠抽。”光头嘻嘻哈哈把话题绕过去,又看季棠棠,“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跑到格桑去住?”
“什么请求?”岳峰奇怪。
季棠棠不说话了。
怎么又是凌晓婉家?
果然,这里有一处通往外头的甬道,直径跟下头的洞中洞差不多,仰头可以看到两三米高的地方有通往外头的口子,乱蓬蓬的似乎是被灌木遮着,但还是能透进日光来。
阿坤,贺文坤,名字里都有一个坤字,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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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不久,天渐渐黑下来,偌大店里只有这寥寥几个人,都搬着凳子围着锅庄烤火听音乐,季棠棠待着无聊,先回房去了,回房前问毛哥:“有网么?”
“嗯,十块钱一位,有菜有汤,自家手艺,别嫌弃。”
“带了!”季棠棠腾出一只手来拍拍背包,“登山鞋、冲锋衣、抓绒衣、防水的军裤,都带了。尕奈那边很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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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哥吃了他一呛,讷讷松了手,一时打不定主意是该跟还是不跟,这么一犹豫,岳峰已经走出好远下去了,再回头看,光头和鸡毛也找了手电,哆哆嗦嗦的一路跟在后头,再远一点是羽眉和苗苗,女孩儿家毕竟胆小,不敢走的离旅馆太远,毛哥叹了口气,大步向着岳峰走的方向追过去。
追了一段,远远看到岳峰的身影,他只是站着不动,隐隐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毛哥心中咯噔一声:到聚龙河了?
聚龙河是尕奈当地的一条河,名义上是河,实际上水量和小溪流也差不多,宽的地方两三米,窄的一米多,深度过膝,最深的地方也就到大腿根,绕着尕奈外围环一圈,最后曲曲折折还是流进尕萨摩峡谷,在峡谷里还有一段子是暗河,水量虽小,倒是持续的很,最干旱的时候也没见有断流,而且纵深很长,据说一直流到峡谷外头,最后七绕八绕归进的是黄河。
虽然天气冷,这两天都下了雪,聚龙河还是没有全冻上,水声哗啦啦不绝,岸边垂着冰凌子和雪块,雪块之间顽强地探出几根枯黄的草来。
岳峰站在河边,嘴唇抿的很紧,手电垂下来,灯光照着一小处水面。
毛哥慢慢过去,挨着岳峰的身边站定,把岳峰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拖的道道到这就没了,看来是涉水走的,没法跟了。”
岳峰没说话,又站了一阵子,拔腿就向着河流的方向走。
毛哥真急了,一把拽住他:“我说的话你听见没?下水走的,没法跟了!”
岳峰急红了眼,梗着脖子撂狠话:“龟孙子有种就别上岸,这两天下雪,上岸了就有脚印,爷总能找到。”
“找你妹找!”毛哥也火了,狠狠揪住岳峰的衣领,“峡谷里丢的人,你找到过吗?那个凌晓婉怎么样?当初多少人去找?找到半根汗毛没有?这人要是一直藏在峡谷里的,对地形能不比你熟?能不知道把脚印盖了?而且他手里还有枪!黑灯瞎火的,你打个手电进去,那就是个靶子!人家猫背后给你来一枪,妈的老子连你的尸首也找不到了。跟我回去,天大的事,明儿白天再说!”
岳峰伸手去扯毛哥的胳膊:“明天?一夜过去,棠棠不知道还有没有命了。”
毛哥心一横:“她中了枪,现在有没有命都难说,她伤在哪?”
岳峰突然就不说话了。
伤在哪了?
他记得,当时季棠棠是往那个人直扑过去的,那人枪管上举,正好死死抵住她小腹,然后枪就响了,近距离放枪,连打偏的可能性都没有,枪声又响又炸,过后有一股子硝石火药味,是火枪,这样的枪贴着她开火……
岳峰全身的劲一下子就泄了,他攥着手电筒,嘴唇白的可怕。
毛哥慢慢松开了手:“岳峰,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大家伙儿有商有量的,羽眉和苗苗还在呢,还得寻个借口把她们瞒过去。”
岳峰还是没有动。
毛哥叹了口气,伸手从岳峰手里拿过手电,向着河流流向峡谷的方向照了照,有风过,岸边几根枯草晃了晃,影子摇在水面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静默中,身后传来鸡毛的声音:“哥几个先回去呗,冻的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