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等等我啊。拜托您别跑,回来了嘛。别跑,
啊!贵,她觉得一。喜宝擦著流,日夜兼程地。
打开带有薰香的信笺,白纸上有著雅致绢丽的字迹,简单写道:
呃,是啊,气喘吁吁。一把老骨头,实在追不上,可以稍稍松口气,轿子从後门进,
唉。所以也,优闲日子就要结束了喔……
谁问你这个了!她是在说……说他衣裳为啥不穿好!又说是读书人,在姑娘面前也太过无礼了——莫非他祖姑娘祖姑娘地穷叫,黑老头眉角一弯。但心里压根儿没,皱巴巴的眼睑跟著下垂。我姓巴,这里的人都叫我巴爷;那边那个像只白熊的,姓戚,是戚爷。
她站直身,上前捞起一昏死雉鸡。
没。回了声,而後道:喜宝,你是不是受暑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嗓音依旧润雅,仿佛在这烈日下的一道凉沁清流。
漫画看了好多,一焦躁的时候就会想去租书店或书局乱逛,不过写稿的时候只看漫画,不碰小说。因为不想闲暇时还得面对字字字。
你真是那个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最佳范典了。即便是离开了战场,也能不用一兵一卒,等敌人凋零衰弱,给予迎头痛击,她真觉得不可思议。
难怪她老看到他总是会写一些看起来很秘密的东西,虽然她不晓得内容是些什么,但她明白那是送到皇宫里面去给某人的。
青衫男子只是淡道:伴君如伴虎,严嵩坐权太久,皇帝对他失去耐性,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会有如此下场,怨不得人。
当年他计画离开朝廷,严嵩一直想找机会杀他,但那时京城因战而乱,他也趁此远走,待平息後,他早已和其他人迁至南方,严嵩也就此失了他的踪迹。而鞑靼南侵一事,则是如他所想,会令得严嵩的官位产生裂痕。
严嵩生性贪婪,加以掌握大权,他早料有朝一日必定会令皇帝厌烦,当此,便是拉他下位的最佳时机。
射将先射马。严嵩党羽众多,直接挑战风险过大,多少臣子因为想要对付他而遭诬陷处死,就连他的义父也是因此而逝。所以,得慢慢地一个个来削减他的势力,而他那同样只会贪污的儿子,就是一个致命伤。
他提供了一些计策罪证还有可以运用的名单,给予小小的推力。
严嵩享尽尊华,如今却失去一切,不让他死,他却必须活得比死还更痛苦,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此生不得善终。
她沉默,知他其实不太爱提往事。
朝中第一大奸臣,先是儿子贪渎被联合上谏弹劾遭处死,接著他自己也被革了职,抄其家产,完全失势。在他想逃亡东洋之时,又被人给抓了去,从此以後只能天天对著一个坟墓,没有儿子给他送终,哀悼自己剩余的残破岁月。
他坏事做尽,被他诬害的忠良数也数不清,或许到断气前,也想不起他所面对的墓究竟是哪个仇家。
青衫男子凝视著远方,似是自语,轻道:
富贵荣华,功名利禄,到头来,真正拥有的,又是什么?官场,不过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而他,是从那地方出来的,或许早也算是披著人皮的妖魔之一。
你不爱的话,就别想了,反正事情也已经结束了,不是么?红女子看著他,眼瞳清澄。
美丽的青衫男子昂起脸,和她对视许久,才缓缓露出一抹笑。
如果他心中真有妖魔……
大概也会被你收服。忽然道出。
咦?她皱眉,道:你别说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他垂眸,神秘地微微而笑,再抬,面目已然温柔。向那红女子递出白玉般的手,他道:
麻烦你了。语音十分温雅。
红女子睇著他,伸手一拉,将他整个人带上马,让他坐在自个儿後面。
真怕麻烦我,就快点学会骑马!真是。
嗯……他似有若无地应了声,往前微靠去。我觉得没那个必要。笑了声,他环臂环住她的腰。
她的身上,总是有阳光的味道。
你!她又羞又恼。你再这样,我——我就踹你下去!这人,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
他的坏心眼她好早就领教过了,尤其是阿爹出事的那一次!
他淡淡地蹙眉,看来好令人心怜。咱们不是成亲很久了,为什么你总是不习惯?极柔的话语,贴在她的耳边。
薄薄的醉人气息就抚在敏感的肩颈,她差点跌下马。
你闭嘴!脸比头还红。
他老喜欢这样有意无意地逗她,他没现自己……自己很诱人么?她好怕有一天她会饿虎扑羊,做出什么可怕的行为。这……这种事……别说成亲很久,她一辈子都不会习惯的!
瞅著她漫起一片红潮的颈子,俊美的青衫男子微笑。挑逗自己的妻子,真的是……会让人上瘾哪。
察觉他安分了点,红女子不再缩著肩膀,拉紧缰绳,开始加快度。
别再玩了,不然真的会摔马!严正警告。
他不在意,掬起她灼人的丝轻吻。在妻子莫可奈何的瞪视下,微笑道:
咱们回家去吧。
孩子们等著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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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六回奸臣
之中记载——
嵩握权久,遍引私人居要地。帝亦浸厌之……(中略)……皆伏诛,黜嵩及诸孙皆为民。嵩窃政二十年,溺信恶子,流毒天下,人咸指目为奸臣……(下略)
又两年,嵩老病,寄食墓舍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