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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记·晏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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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5玉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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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面容一冷,问她:我想了一,“没有……”

离榻。”

沈闲华?“知道了,淡淡:宫人们手脚麻利地服侍我盥洗?却皆是一言不?”

我低下头,想着昨晚,胸口隐隐作痛,不自觉地看向那只颜色清凉的淡青色瓷杯,生硬道:本宫晚些时候去看看昭,“可是前些日子刚入宫的沈氏,沈太医的女儿,好像一屋子哑巴一样。其中的几人我是很熟悉的,今日他们面对我却都不,空暇时也常常闲聊解闷,一张张明明不同的脸看上去又都一样。我知道,也不知会不会下来,册封旨意没有下来,我的前途是未卜的,他们说什么也不合适,闭口不言是最好的。

其实也没什么太多可收拾的,不过是简单地整理了妆容。半刻之后她便到了广盛殿,一进殿门,就见宫人们跪了一地,手中都收拾着奏折纸张。心中暗道好大的火气,莫不是掀了桌子?

我不知出了怎样的事,惊讶不已地去问宏晅,他告诉我说:“仵作说景氏不是自尽,又查出了些事情,是朕让宫正司去查的。”

我沉吟一笑:“干什么这个样子?主位嫔妃叫低位去不是正常得很?”

婉然面色不太自然,附在我耳边低语几句,我轻一蹙眉:“知道了,不用怕。”就移步往瑜华宫主殿欣华殿去了。

瑜华宫里气氛严肃得闷,只在微风刮过吹动树上枝叶时有沙沙声传进殿里。沈语歆已经到了,低头向我一福:“琼章娘子。”

我点了点头,径直上前向和贵嫔端施万福:“贵嫔娘娘万福金安。”

和贵嫔“嗯”了一声,蕴笑道:“两位妹妹都坐吧。”

我和沈语歆各自落座,见她满脸疑惑知她还不明此行原委,也不便开口,只等和贵嫔话。

和贵嫔抚了抚髻上珠翠,语气轻缓,漫不经心:“眼见着暑气重了,不该扰两位妹妹休息。不过这整肃宫规的事,还是要两位妹妹都在才好,回去都各自叮嘱宫人,好好做分内的事。”

我与语歆都道了声“诺”。和贵嫔扬声吩咐带人进来,两名宦官便半拖半扶着一女子进了殿。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交领襦裙料子算得不错,绣的鸢尾花也精细,该是个得脸的宫女。此时却是髻散乱,一边脸颊微肿着,我侧头看向和贵嫔,温和的笑意里带着深深的不解:“这是怎么的了?这丫头是手脚不干净还是犯了什么大错惹得娘娘如此不快?”

和贵嫔深吸了一口气,笑颜如旧,意味深长:“若真是手脚不干净,去慎刑司就是了,哪需要劳两位妹妹走一趟?”她笑容中覆上了些许寒意,随着她的目光直逼向我,“这事儿说起来丢人,不过两位妹妹是自己人,本宫也没什么可瞒着的。”她指一指下面那宫女,连手势中都带着厌恶,“她啊,叫玉穗,仗着有几分姿色,做事也算规矩,在本宫这儿得脸了,还不知足,偏想让陛下多看她一眼,也不想想自己是个家世什么出身。”

和贵嫔说这话的时候慢条斯理,玉穗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句辩解也无,看样子倒是没冤枉她。明知这一套说到底是做给我看的,我也只能维持着笑容看下去。

沈语歆闻言低啐了一声:“怨不得娘娘生这么大的气,原是个狐媚惑主的……”话说到一半,抬头猛然看见我,意识到了什么,讪讪地闭了口,面上隐有怯意。

我知她是无心之言,向她浅浅一笑示意无碍。和贵嫔接口道:“闲华妹妹怕什么?可不就是个狐媚惑主的?莫说本宫不答应,就是本宫答应又能如何?六宫嫔妃论家世论容貌论才德哪个差了,陛下都未必喜欢,何轮得到她一个奴婢上位!便是得了圣眷也迟早是个失宠的!”

我心里冷笑,和贵嫔这指桑骂槐的本事可真不错,无一句不是直指着我。我垂眸一笑,温声劝道:“娘娘生气归生气,这么议论陛下总是不好的。”

和贵嫔只作未闻,手搭在身旁垫枕上,冷意涔涔:“玉穗,陛下怎么说的?夸你笑起来好看是吧?来啊,把她那一口贝齿给本宫拔了,本宫倒要看看她拿什么做那狐媚子的笑!”

我一颤,玉穗吓得伏地大哭,直喊得撕心裂肺:“娘娘……奴婢知道错了您饶了奴婢这次……”宦官过去押住了她,硬掰开嘴,眼见着钳子便要伸进去,她死命一挣甩开宦官的手,竟直直朝我跪行过来,已是哭成了泪人儿,“琼章娘子……娘子救奴婢一命……求娘子看在从前同是宫女的份儿上救奴婢……”

“哟。”座上和贵嫔冷笑出声,“你倒是会求人,同为宫女?琼章从前是御前尚仪,陛下眼面前数一数二的人,你算什么东西!”她粲笑着看我,一字字说,“你若真有本事做到尚仪的位子,便是狐媚惑主也没人管得了你了。”

见和贵嫔没有宽恕的意思,宦官不由分说地将玉穗拖开,撬开嘴按在地上。我和语歆皆别过头去不忍看,只是一阵阵惨叫不觉于耳,直至疼得晕过去才安静下来。

语歆已吓得脸都白了,我暗自缓了两口气,大着胆子抬起头,见宦官正将一只金碟子端给和贵嫔看,盘中一枚枚白色上鲜血淋漓。

玉穗晕倒在地,满口鲜血顺着嘴角淌出来,浸在襦裙的鸢尾绣花上。宦官连泼了两盆水她才醒来,伏在地上连咳几声,如死灰一般的脸上只余无法言喻的惊惧。因牙齿尽数被拔,两颊都凹了下去,与方才那张清秀的面孔判若两人。

这样的景象,和贵嫔终也笑不出了,冷着脸道:“拔了她的舌头,挑了手脚筋,关到柴房去。”

好狠的心,若是宏晅知道,定不会赐她这“和”字作封号了。

“慢着。”我扶着婉然冰凉的手站起身,走到殿中向和贵嫔一福,“贵嫔娘娘,人死不过头点地。就算她有万般的不是,也不足以动如此大刑。宫中人多口杂,若传出去,旁人还要以为是娘娘心狠手辣。”我抬起头,语中显有威胁,“再者,娘娘觉得,此事若传到陛下那里,陛下会怎么看娘娘呢?”

我说着,笑而看向婉然和林晋,她亦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从前侍奉御前的人和如今的御前宫人总还有交情,就算瑜华宫事事都是她说了算,她大约能看住这些嘴,这也是她不敢赌的。

她冷冷地看着我,我亦毫无惧意地回视着她,明明白白地让她知道,只要她敢再动刑,这事就一定会传到宏晅耳朵里。

良久,她轻一笑,终是做了退让:“既然琼章娘子求情,本宫不好不允。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杖毙。”

她冷视着我,眼中的狠意好像是要把我杖毙了一般。我浅笑福身:“谢娘娘。”

殿外没有传来意料中的惨叫,玉穗她已经喊不动了。只有那沉闷地落杖声,听上去比惨叫还要可怖。待宦官拖着尸体进来复命后,我和语歆终于可以行礼告退了。

我走出欣华殿,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手脚俱是冰冷无比。语歆身子一歪,竟连站也站不住,我扶住她,她就靠在我肩上哭了起来。

回到汀雨阁,我呆坐了很久,心乱如麻。

我知道,在宫中,没有家世背景已难免要受冷眼,若再不得宠日子只会更加难过。可即便难过,也好过惨死。我若因得宠遭人侧目陷害,没有家世相助只怕难逃劫难。

婉然沏了花茶端给我,沁人心脾的茶香此时却半分安抚不了人心。我问她:“那玉穗的尸体……怎么处置的?”

婉然低头喃喃道:“能怎么处置,扔去后山罢了。”

我怅然一叹,叫来林晋:“你去给玉穗置个棺材,带两个人去一起把她葬了吧。以后都记得这个日子,每年烧点纸钱去。”依今日和贵嫔的狠辣,若没有我晋封宫嫔这一茬,玉穗大约也是难逃一死。但若不是为了做给我看,她也许不用受那般折磨。再往深里想,若没有我这个先例在,她兴许也不会去做那惑主之事……

就算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在她求我时我吓得愣住没能及时出言也还是我的错处。这是我在成为宫嫔后牵涉的第一条人命,但大约不会是最后一条……

我要避开。

“婉然,去把瑶昭仪那日送的桃脯拿来。”我突然要那桃脯,婉然愣了一愣,但见我脸色不好也为多问,立即去取了来。

我抚了抚盒子上的海棠花纹,打开盒盖,木讷地将桃脯一枚枚吃下去,甜得嗓子甜腻,却甜不到心里。

婉然在旁看得怔,唤了我几声,我也无心应答。吃了大半盒,我才像还了魂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盒子里剩下的一颗颗橘红色,目光挪也挪不开,声音略哑地苦笑着,自言自语道:“若是刻意要避,总还是避得开的,对么?”

作者有话要说:《晏然传》的第一滴血……嗯……【←节操呢——】

接下来几天均有更新……求收求评求调戏~~~

咳……前几章一直说逢十章节放品秩……但还木有到第十章好着急……

于是这里先贴一下吧……

《宫记·晏然传》后宫品秩

ps这是阿箫自己用各朝代的攒的……大部分都比较常见,不常见的那几个……是北齐的

【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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