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是那样，终是沉下一口气道，见宏晅凝重的神色中透着怜惜与不舍，“沈循。
抬头，无论宏晅如何信我、无论我做怎样的，布这棋的人势必做：贵姬究竟如，”
一，除去静月轩良玉阁两处以外，旁的宫人暂且遣走。”他的视线抬起，投向愉贵姬的寝殿，浮起一抹悲意：她们定，“传旨下去？锦淑宫封宫，皇后凤辇到了娴思殿外，我与语歆出殿去见了礼，皇后一壁往殿。恭迎皇后进来，一壁神色焦灼地问我们：“怎么回事？”
“那你还记不记得？小小的风寒怎么会闹到这，昨晚你说了什么？”用来打破沉寂的关心之言就此搁下，他忽然直截了当地这样问了一句，我心中一悚，苦思之下仍是毫无答案，迷茫地垂应道：“昨晚神思不清……想不起来了。”
琳孝妃语露担忧地劝道：“母亲，外面冷，您的身子……这些事由孩儿解决就好。”
“没事。只是怕那冰不结实,公主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说着睇了元汲一眼，口气中略带不满,“何况还有皇长子的安危。”
协理六宫的琳妃虽未晋位，但加了正一品夫人俸，又加了“孝”字为封号。因是为帝太后和肃悦大长公主身体安康而大封六宫，此番赐下的封号多为吉祥寓意，琳妃这个“孝”字更显是为了她母亲而来。我暗自揣度着琳孝妃此时的心思，百善孝为先，为人儿女尽孝当然应该，但我若是她，定不希望封号仅是为了祈福而来。毕竟是夫君所赠，总该有些对自己的祈盼或是祝愿才好。
他笑着，在我耳畔的声响逐渐低迷下去：“知道，娘子莫怕。”
宏晅沉一点头：“晋从五品姬，梓童想个合适的封号赐下去。迁宫的事，她若觉得身子好了就迁去，暂时迁不了德容殿就给她留着。”
我喝了一口酒，驳道：“原是从娴思殿到静月轩罢了，又不远，才未带手笼，谁知陛下这时候召见……”
宏晅喝着汤扫我一眼：“当初吧……”
长阶走完，广盛殿巍峨的红漆大门出现在眼前，他仍未松开我的手，回过头居高临下的去看眼前的长阶和阶下广场，笑意温存：“你看，这不是上来了？”
“有心事？”他问我。
我取了一块，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皮薄馅软，顿时满口溢香，旋即笑赞道：“‘秋花之香者，莫能如桂。’娘娘竟能把这花香留得这样好，就跟刚采的似的。”
“这些道理我知道！我也看出玉穗当日大约确是不冤，可姐姐你知不知道她在瑜华宫都做得什么事？仗着自己是一宫主位，对自己身边的人动辄打骂也就罢了。可我也是陛下亲封的宫嫔，她凭什么拿我的宫人出气？就我晋封那日新调来的两个宫女，也不知是哪里惹得她不顺眼了，派人传了去便是一顿训斥，回来时二人眼圈都是红的。”语歆快语如珠地抱怨着和贵嫔的种种，气的双颊都微微犯了红晕。
他轻吻着我的额头，手轻抚着我披散在身后的乌，笑意清浅：“当日当着众人的面没有，可之后你若去成舒殿，朕还能不见你么？”
“你……”怡然气结，滞了一会儿又道，“那你先把病养好了也不迟，这样下去你要逼死你自己不成！”
沈语歆离开静月轩，婉然进来边撤茶水边道：“这是哪出？专程跑一趟就为解释这些？”
我也俯身一拜：“娘娘万安。”
庄聆这才放心地点头应了：“只要有机会，我必替你抓着。晏家的事你本就不用着急，但凡我赵家还在，姜家就逍遥不到哪里去。”
她缓缓点了点头，又道：“诚如宁才人所说，有些决断确是情非得已。但本宫是后宫之主，不会任由着那一方做大。”她垂下眼帘，眼底含着别有意味的笑，“那日的事，本宫已派人禀明了两位太后。擅用避子汤虽是大罪，但既然太医也说宁才人身子孱弱此时不便有孕，宁才人你为了不使陛下心烦才擅服避子汤自行调养身子，这份苦心想必两位太后也能体谅。”
婉然不解：“皇后娘娘才不会去护瑶妃。”
“何出此言？”她眸光一闪，“本宫只问你一句，瑶妃娘娘受封那晚，你在安远山下是与何人私会！”
“可是……”
他坐下，婉然奉了茶来，他不做声地端起来饮了一口。我当下觉得亏他还能看出我有心事，分明是他也有心事。因不知是否涉及朝政，我也不便开口问他，就在他身边坐下，安安静静地给他剥一枚芒果。
虽则瑶妃是皇后的本家庶妹，但九嫔之的位子本已不低，在后宫除了皇后以外，更是只有肃悦大长公主的女儿琳妃比她高上半品，她再得宠也好，这个位置于她而言已是够尊贵了。
凤翟殿是皇后在祁川行宫的住处，可见宏晅是既不愿向皇太后服软将自己的人撤回来，也不想让他们留在御前的。尹尚仪略显犹豫之色：“陛下……皇太后的意思是……”
祁川行宫规模很大，行宫内除却数百宫室，更有山峦起伏，泉水叮铃。正值夏日，锦都宫内的蔷薇早已败了，可祁川天气凉爽，西北边安远山的蔷薇开得正盛，放眼望去一片粉白，毫不委婉地斗艳。
他本也苦于要动某些人却寻不得由头。
直到我病愈才知道他那天扔下了一干兄弟，事后被舒韶夫人——也就是如今的帝太后好一顿训斥。
“因为你是陛下的心头之好，陛下不会想看到你在世家斗争中挣扎。陛下不想，我就不愿。”她说得诚恳，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触了一下，陛下的心头之好？
宫宴座次本该依份位排，但因是为庆皇次子诞生而设，胡夕冉自是主角，她的位子便设在了宏晅右侧，位列众妃之前，与坐于皇后身侧的琳妃相对。
“到底历练了八年，进退得宜啊！”帝太后话中带上了分明的讥讽，“哀家早知你心气高，却没想到高到如此地步，许给将军为妻室仍不知足，竟能在出嫁前走出这一步！”
我红了脸，从夕冉手中夺过石榴继续剥给她，羞道：“陛下别拿臣妾开玩笑了，妻妾之分泾渭分明，今儿的话传出去，臣妾又要被人说是狐媚惑主了。”
离开澜曳斋，婉然忍不住上前拽一拽我，不甘地抿一抿嘴，道：“姐姐难得见陛下一次，还赶上这种事，真是丧气。”
我过去在他们二人对面坐下，颇为尴尬地低头不言，宏晅打量我一瞬，笑道：“鲜少看你穿这样的颜色，很好看。”
在此之前，后宫仅有一子一女，宏晅当然对这个孩子很是重视，几乎日日去澜曳斋看望。两位太后的赏赐也几乎日日不断，因此胡夕冉虽位在八十一御女中的最末等，却是后宫之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我一怔：“姐姐？”
婉然点一点头，扶着我回了静月轩。
原来即便是刻意想避，也仍是避不过。
我一滞，缩在被子里淡淡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妾只是了敏症身体不适……并没有心烦。”
玉穗晕倒在地，满口鲜血顺着嘴角淌出来，浸在襦裙的鸢尾绣花上。宦官连泼了两盆水她才醒来，伏在地上连咳几声，如死灰一般的脸上只余无法言喻的惊惧。因牙齿尽数被拔，两颊都凹了下去，与方才那张清秀的面孔判若两人。
他话没说完，怡然眼睛一翻：“您可打住吧林公公，你和婉然说走就走把我一个人扔在御前，我忙着呢，才没空管你。”
翌日一早，按规矩去长秋宫昏定晨省。昏定晨省之事除却患病或是有孕等情况可禀明皇后免去外，嫔妃每日必做，就如寻常人家的妾室向正妻问安。
通报一声最多不过是几句话的事，眼见已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仍未见她出来，我心中大概有了数，也不着急，安安静静地垂在外面等着。
我望着道路两旁的桃树不言不语，一阵微风拂过树梢，片片花瓣飘落，一场绚烂的花雨。
郑褚一想也对，虽则御前的宫人都是个顶个的机灵，但比起这几个从太子府带进来人在心思上还是差了一截
他轻笑着，放下书睇着我：“原来你猜得到……是，朕灭了她的口。但并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因为她咬定了是你自己放火烧宫陷害她，朕怕如从前一般闹大了收不了场，才取了她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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