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铭衍收回悬在空中的手,目光依然冷冷淡淡,嗓音也不带什么感情:单宁蹲在?自己坐到驾驶座上,纯色的杂色的。
霍铭衍不答话,默不作声地把单宁带到路边停着的车上,”
早到的值。“喝酒了。要什么有什么。您喜欢什:“什么云家人?”
单宁说:“我给你找猫,这边的土猫我都认识,凶点的温柔的,都是腿长脚长,
单宁眉,单宁追问。再不济我去给你买个血统特高贵的,长毛的短毛的蓝眼的金眼的都行。语气非常不赞同,”
猫老大:“不要仗着你的主人现在喜欢你就要求这要求那,等他不喜欢你了,这些事都会变成你的罪状。正好坐在单宁的办公桌旁,”
单宁都跑了,其他。霍铭衍拿起桌上的工作记录翻了翻,没说什么。
单宁八月忙,霍铭衍也忙。主要是联邦纪念日快到了,霍铭衍要到市中心参加各种活动,他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到了这种时候却特意被拎了出来。没办法,他长得出色,又颇有元帅之子的气势,哪怕什么都不做,坐在那儿也能镇场子。
霍铭衍转头看他。
单宁绕开种着夜来香的院子,沿着花坛石栏飞快往前走,从人变成猫,体型变了,视野也变了,夜晚变得十分清晰,听力也和嗅觉一样敏锐,连对面三楼那对情侣嗯嗯啊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霍铭衍说:“对。”
霍铭衍说:“好。”他抿了抿唇,又补了一句,“你收拾一下,也搬过去。”
单宁在心里盘算完了,一抬头,却见霍铭衍正坐在床上看着自己。
单宁从来不相信天上能掉馅饼。既然知道玉八卦不寻常,他得好好弄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否则就像你得到一把宝剑却使不动一样,太可惜了!
再往对方手腕处看去,单宁看见了上面带着的一条青绳链子。
单宁慢悠悠地说:“你们字丑。”他把保证书放在桌上,一掌拍在上头,抬眼瞅着喊屈的摊贩,“字丑就算了,还全部照搬上次的检讨,觉悟太低,四天。”
霍铭衍的眼神专注又幽邃,直直地往单宁心里最软和的地方戳,单宁的小心脏很没出息地颤了颤,觉得自己只要待在看得见霍铭衍的地方就永远都逃不出霍铭衍的掌心。他想把霍铭衍抵在床上胡乱地亲,也想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地陪霍铭衍躺在床上。
单宁心里像是有只猫爪子在恼。他停了单车,跑到霍铭衍身边虚心求教:“‘嗯’是什么意思?”
单宁叼了根烟,没有抽。事实上他不抽烟,除了少年时期好奇抽过一次,往后他都没再碰过,只是叼着烟有助他思考。
霍铭衍说:“你接受得很快。”对于鬼魂、轮回这些玄妙的东西,单宁好像眨眼间就接受了。
霍铭衍微微弯下身,亲上了那看着自己发愣的猫儿。
孔利民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起另一个消息:“女尸那个案子,南城区那边不是着手调查了吗?我朋友和我说,今天去找那女尸的丈夫发现他脸上被猫抓了好几道抓痕,看着都快毁容了。他家没养猫,周围人也没猫,也不知道那猫是哪来的,邪乎!”
老成说:“让你来跑圈的那一位。要不是有仇他怎么哪都不去就来我们这儿,还罚你跑圈。”
单宁知道安可萱过去的经历。他没说什么,只将注意力集中在玉八卦上,搜寻着将安可萱带到她丈夫面前的方法。有了白天“看面识人”的经历,单宁知道这玉八卦带给他的不仅仅是“从人变猫”这么简单,它可能还带来了很多解决这些奇异遭遇的办法——哪怕这些办法看起来多么离奇、与他所熟知的科学知识相差有多远。
“没什么,习惯就好。”值班老师笑容可掬,“别人说西城区不好,我看还挺好,至少车不多。我们这放学时间要是换成别的地方,那可得堵上一个小时,车子全塞那儿,乌泱泱的一大片,等着的人恨不得自己能插上翅膀直接飞出去。”
霍铭衍开口:“‘嗯’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没什么,习惯就好。”值班老师笑容可掬,“别人说西城区不好,我看还挺好,至少车不多。我们这放学时间要是换成别的地方,那可得堵上一个小时,车子全塞那儿,乌泱泱的一大片,等着的人恨不得自己能插上翅膀直接飞出去。”
霍铭衍点头:“嗯,找单宁。”
霍铭衍扯过一旁的薄被裹到单宁身上,顺手关了屋里的空调,淡淡地说:“去穿衣服。”
毕竟烟嘴是按照乳-头的触感来造的。
陆家人说,这也是元帅的意思。
单宁决定不接这个话题了。他看向江面:“你大半夜站这里做什么?”
孔利民说:“对,就是这样。所以他挑上安可萱这个女孩,一来是因为同样是单亲家庭,他很了解安可萱渴望的是什么,二来是因为安可萱与他第一个老婆有亲缘关系,他设计杀死安可萱时有一种近似于报复的快感——他将安可萱臆想成当初想要‘拆散’他和他第一个老婆的人之一。”
没想到安可萱真的出了事。
单宁拧起眉头:“那就不管了?”
霍铭衍:“……”
霍铭衍注视着他。
虎斑猫看了他一眼,尾巴大幅度地摆动着,身体依然绷得很紧,一双幽绿色的瞳仁透着森寒的凶光,厉声警告:“外面的世界没那么有趣,你们这些离了人类就活不下去的家伙最好还是乖乖在家里窝着。”
“你参与了?”老成转头看向单宁。
单宁扯了扯自己手腕上的青绳链子,没扯动。想到自己变成猫的时候这链子也稳稳地戴在猫爪子上,单宁明白自己是被这玩意儿讹上了。
孔利民早料到了宋扒皮会生气,毕竟这边已经“圆满结案”,他却把案子转交给水黄街区那边,等同于啪啪啪地打了宋扒皮的脸。他也不怎么在乎,走进宋扒皮的办公室挨训。
远处的人行道上有结伴归家的学生,也有父母或者祖父母牵着孩子说说笑笑往回走。
“挺安静的。”单宁评价。
猫老大的情况不方便经常挪动,更不能把它送回南山。霍铭衍给店长姑娘付了钱,暂且把猫老大留在店长姑娘这里让店长姑娘给它治伤。
黑猫紧张:没事了,谢谢。
其实这和单宁、和霍铭衍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场面够热闹,比干坐着听会议有趣。
直至生活被搅得一团乱,他才发现他们这样的安稳和快乐有多脆弱,他苦心维系的一点点宁定和幸福,别人轻轻松松就能毁掉。刚去服役的时候他像条疯狗,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后来经历的事儿多了,躁动的心才渐渐平息——要死多容易,想好好活着才难。
单宁愉快地拎着两杯豆浆回城管大队,一杯搁自己桌上,一杯拎到老成面前晃啊晃,一边晃一边还笑眯眯地说:“猜猜这豆浆谁带给你的。”
单宁抓着霍铭衍的手腕:“让我亲你一下,亲完你再接着睡。”
另一边,单宁已经到了南山那边。他把南山跑了大半,居然没找着猫老大它们的影子。单宁有点失望,从另一条路下山,到处嗅了嗅,想找出猫老大的踪迹。
孔利民叫单宁、老成一块出来吃饭,给单宁说案子的事。
如果霍铭衍没出现,他很可能就这样过完一辈子,像老成、像孔利民一样,找个普普通通的伴侣,做着普普通通的岗位,到年纪再大一些,就可以学着自我调侃、可以学着从过去的人生里挑拣出值得称道的东西来吹牛,仿佛自己已经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