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福喜正在连比划带说:娶了位美娇娘,家底儿倒是丰厚,最后是盛有清水的酒樽,几代积累下来,也不是什么正,“……要&,其内投入四条金鱼、一双金箸,酒樽外挂着的两株生葱竟然,也不嫌弃出身,娶回家做了正室夫人……”
姜家的回礼也不含糊,除了将定礼的一半送还,还有各色彩缎、紫罗、金玉帕环、七宝巾环,姜四娘做的箧帕鞋袜之类。家里世代都是做屠户的,生了个女儿真可谓是,被当地一位举人老爷看中,更难得果然是上绿下白,活脱脱个真葱的模样,生怕那双玉葱在酒樽上撞碎了,挑担的下人走得简直。
小黑此时已经长得近乎成狗大小,因为一直被照顾得很好,所以骨架全都长开了,
小皇帝依旧是三灾六病的没完没了。立起来足有一人多高,皮。
“那这件事就麻烦大哥了。”沈三老爷从大房出来,一路上还在考虑着这件事,忽然想起赵氏的弟弟就在前线军中,不知道会不会知道什么内情。
“吃过饭没事,出来走走,在这里看看月亮。”陆云景指着天上的月牙道。
男扮女装气得脸颊涨红,指着地上那男孩道:“你们与这偷儿是同伙不成?”
阿许细心地给小黑也准备了一份,果然见沈福喜露出赞许的神色。
“先帝在时便常夸沈家皆是能臣干吏,如今看来果然不假。”陈太后连连赞许。
赵氏头Ö根都竖起来了,觉得自己都已经能够看到,这狗夜半无人的时候化身为狼扑上床把女儿吃掉的画面。
还有几个顽固老臣,脑子也不知是灌进去了水银还是什么,死脑筋不转弯,说殉葬先帝乃是无上的尊荣,岂能让一罪妇得享?
沈昱靖这才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说:“阿娘,我就在外头,有事叫我啊!”
一旁守死牢的狱卒想是见惯了这样的情形,谄媚地给翻译道:“统领大人,宝亲王是说,他的命两次都是您救的,今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赵氏从厨下回来就看见,沈三老爷站在穿衣镜前面,官服已经穿上了一只袖子,而沈福喜在他另一只胳膊上吊着,死活不肯让他把衣服穿上。
沈三老爷被女儿这样一说,倒也放松了不少,笑道:“福喜这话说得有理。”
“Ö四,我还敢Ö五呢!”陈老太爷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少跟我整这些没用的。”
想到这儿,她也懒得起身了,半欠着身子问:“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你们几个人一起去处理,还弄了个彻夜不归?若不是国丧未出,我还当大哥带着你们兄弟几个干什么好事儿去了呢!”
易公公哆里哆嗦地说:“当然是真的,杂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这样掉脑袋的事情开玩笑,如今也是要找您拿个主意,到底怎么办才好啊?”
沈福喜第一次出城,欢喜的不得了,难得没用人叫,自己一大早便醒了,穿着里衣里裤,趿拉着睡鞋便跑到东内间去,站在帘幔外面问:“阿阮,阿爹阿娘起来没有?”
谁知晚上,赵氏回家之后,沈昱靖又溜过来讨主意。
后面是一些书籍清单,很多书后面都已经写上了注释,诸如对这本书的故事不感兴趣,这本书似乎很喜欢之类的话。
沈昱靖一早便叫人把出门的车马都准备好,自己检查过没有问题,这才去后头请赵氏和沈福喜出来。
沈福喜循声望过去,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个丫头似乎叫阿杜,Ġ头道:“行,那你去拿珠子吧。”
“阿靖那孩子眼光高,我给他寻个通房他都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的,好容易开了窍,即便是有些许不好我都得尽量不去挑剔,更何况人家小娘子还是不错的。”赵氏高兴得合不拢嘴,“我寻思着,郎君最好先去跟姜三郎透个消息,看看他家是什么意思,若是他家也觉得合适,那就先互换个表记,等出了国丧,先换草帖问卜,若是无碍便把定聘过了,至于什么时候成亲,咱们两家再合计也无妨。”
“咦?”赵氏十分惊讶,自己刚叫人去打听这个人,谁成想竟被女儿撞了个正着,若真是一个人,那跟自家还真是有缘分也说不定。
沈福喜瞬间瞪圆双眼,这、这不是老哥画上的那位姑娘么!
沈昱靖眼神顿时慌乱起来,但很快又稳住了,清清嗓子问:“福喜,你怎么知道阿哥惦记着谁啊?”
赵氏端着核桃仁进屋就看见,儿子坐在桌前,面对书本两眼放空。女儿趴在书桌边,两眼Ö直地盯着儿子。
但赵氏这边却也有些不太对劲,整个人情绪都很低落,周围简直快要能看到具象化的低气压漩涡了。
此地都讲虚岁,出生便算一岁,过了年再算一岁,沈福喜在心里换算了一番,自己生日大,所以自己如今实际两岁零三个月,说出来便是三岁。
沈福喜并不知道自己被腹黑的阿爹给骗了,依旧每日满怀期待地等他下班回家,就为了偶尔能吃到几口荔枝膏水。
“行了,在宫中辛苦一日,回来就不要想这些事儿了。”赵氏上炕给沈三老爷捏着肩膀说,“福喜今日已经能不扶着炕桌自己走两步了。”
于是一屋子人看着沈福喜拿着翡翠指环,在田氏和自己的手指间比来比去
此时街上已经有许多妇人在走动,阿许抱着沈福喜,牢牢跟在赵氏身后,周围跟着四个丫头,再外面还有几个家丁护着。
沈昱靖却非要现在就把赵天元带走,一个劲儿地说:“东西稍后叫人送来就是了,我新得了块儿好墨……”
沈福喜努力吞掉不断分泌出来的口水,心道,吃了快一年的流食,换成你怕是比我还馋啊。
赵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会做好人,把得罪人的事儿都让我去做。”
阿阮摇头道:“并未曾说,只是说让老爷赶紧穿戴起来入宫。”
陈氏得了主意,便风风火火地带着人走了。
待人都离开之后,田氏拨弄着腕上的珠串,吩咐道:“阿孟,你拿我的名帖,去云夕观请吴仙姑来。”
阿许一脸紧张地在下面护着,生怕赵继祖失手把沈福喜摔下来。
“你能提前看见?”赵氏一骨碌爬起来,恨不得催他现在就赶紧去衙门,“名录现在应该已经出来了吧?”
“啊?”赵氏没想到会得这么个回答,想说通房丫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可看着儿子黑亮亮的眼睛却又开不了口,不好直接问他喜欢什么样儿的,只得拐弯抹角地问,“阿娘看她们三个还好,怎么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