爰夫顿了顿,陪他老人家喝喝茶水,说自己上巫山找巫,我还有不得不做的事?这扯谎又能扯哪里才好,自己这么轻易招了,心想师傅定然与吴老,你也有放不下的心?那么等我们再次遇见,若不是不希望自己解开封印,封印方法千千种,为何偏偏用兔爷命做抵偿的命印?只怕他压根不希望自己解除封印才对!
这封信是给未来的你看的。他们明日定然会快马,求他放了兔爷一命,那老头哪有那样好求,我们能否释然?
“你会杀了我吗?刚刚死亡的实感太强烈了,”问出口后爰夫也惊住了,恍惚中真的好像土豆向她胸口刺了一把冷剑一样。
吴老见此丝毫不见怪,本来就略显狰狞的面,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哭笑癫狂饮,无药可解!发起疯来无人能拦,只能任凭状况发展,不氏也连忙跟在爰夫身后冲出门去!
血已经流的够多了,自己的心也够苦了,能减少一个伤亡就减少一个吧。吴老说他妇人之仁,留着那个孩子以后必定会有大患。以后?谁知道呢?即便是成为仙人,能够占卜易卦,最后的结局永远都在变,他们又哪一次料想到了结果?
“那师傅,我一直想问你。我从人们眼中能够见到一股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颜色和形状,可是唯独看不清楚自己的。刚刚我见到的那个女孩后,竟然看到她同我一样,看不清楚。可是我第一次有一种奇怪的波动,感觉好像能看清些自己的气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来者同样身着一身青色的老妪站在身后。老妪面容虽已苍老,但风韵犹存,柳眉凤眼,可以想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她略显斑白的长发盘成了利落大方凤冠发髻,发髻上没有佩戴琐碎的珠翠,只是横插了一根青翠透亮的翡翠爵钗。老妪伫立在他们身后,无言注视着他们,可是仍然能从她面色不改中察觉到她的愤怒。
背负了千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都化作了两个人无言的泪水,难以遏制地流下。
他望着旁边的女孩,如果是娶她……
他见如今大势已去,杀手们皆已自尽,就想自己何不干脆将罪过都推在死人身上?此次的损失伤亡惨重,如果此时皇帝派兵前来围剿,他们还会有被灭族的危险!在皇帝派兵围攻自己之前,马上上京请罪,才是他洗清嫌疑的上计。
他的左臂却有着鲜血滚滚地淌下来!
不需要?不需要!
第一次,她不愿相信师傅的话。
女孩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望着师傅,不知如何作答。
民间传言,皇后与皇帝十分恩爱,两人举案齐眉,所以皇帝也没有再次娶妻。皇后身为南蛮部落中最强部落首领金太元的妹妹,金娜珠。当年凭借倾城美貌,被称为草原明珠。当年她不但有着异域女子特有的精致美丽,身材也十分的凸凹有致。即便现在已经年近四十,也仍然依稀可循年轻时后的风貌。
不氏爷爷每天上午都会教他们识字读书,后来他除了收土豆为徒,还在孔翠的苦苦哀求外加十几套衣服的贿赂下,终于答应收孔翠为徒弟。而且封土豆为开关弟子,孔翠为闭关弟子,宣布以后再也不会收徒弟了。
“啊?”土豆被爰夫推到了柴房中,顺手把门一锁。
不过,哪怕面前是通向阴曹地府的独木桥,他也会无谓无惧无悔地踏过去,只要爰夫在彼岸。
这是她曾经最困惑的问题,当她还是众人供奉膜拜的巫族嫡女的时候,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学会的舞蹈动作,她却要花费一倍的时间才能勉强学会。无数次,族中的长老爷爷们,用怀疑担忧的眼神望着她。无数次,周围的女孩笑嘻嘻地着指着她说,傻瓜,笨蛋。
吴老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忽然背着的双手刷地一声伸直,动用了两侧的少阴脉冲关闭了所有的门窗,屋内一下子陷入了昏暗。
这羊角锤是为了用来拔下人的头颅而专门设计的,先用锤子将人砸晕,在用羊角钳将人头拔下,为了防止砍头时鲜血四溅,所以特意将锤柄设计成两米长。
现在爰夫有些明白了,在路上,翠花将吃的东西分享给她。那么她将煎饼送给了这个男孩,他就不会饿死了。
翠花惊讶地回过头,兔爷也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只见床上躺着的爰夫迷迷糊糊地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坐了起来。
不过,她离开了那巫岚阁的象牙塔,就注定会了解到这个她将来要守护的世界的真是样貌。真实中,有很多美好珍贵,同时也有很多的无奈与肮脏。
现在,就是将他们带回来的杂种也彻底赶出巫族!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七岁女孩,他已经是势在必得了。
“他,可能不是人。”孔德猜测道。
清铭此次收到了部落首领的秘密信函,派她贴身随行保护已逝的金太元首领的唯一血脉。同样要求她趁机分化青龙国皇族与巫族部落的势力,趁机加大妖族势力,笼络妖族,为他们将来的逆谋做好准备。
不过清铭若干年前突然绝迹于江湖,不曾再有她起舞的传闻。可是即便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没有人能够取代她一舞倾城的位置。
千年的光阴中他独自守候在这里,经历了十余代的巫族嫡女的变更,倾尽自己的全力守护她们一生。不过随着地势的变化这里不再适合居住,巫族族人逐渐迁徙到了更遥远的地方,可是他却只能守候在这里,守候巫族的宗堂,等来的只有更替的巫族嫡女的牌位。
此刻追着爰夫的一小部分人已经赶到,可他们并没有迎接爰夫回去的意思,而是亮出了屠刀。
“贤弟,慢一点走吧……”
“贤弟,大哥我有点岔气了……”
山路上沙石坑洼,一不小心就会绊倒,两个人都紧盯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走着,深怕一不留神就摔了一跤,再一不留神就很可能滚下山崖去。
突然爰夫刹住了脚步,在她身后的神人万分感激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贤弟真……”
“体贴”两个字活活被噎了回去,神人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是绝路一条。
如果想越过这座山脉前往北方的太行山,就必须通过只有一尺宽度不到,只能容纳一人的羊肠小道,两座山的距离目测就有几百米远,远远望去就如同一条细细的羊肠线。
最骇人的竟是那小道两边都是万丈的深渊!
羊肠坂道!
相传曾经多少人落身死于这深渊之下!
爰夫咽了咽口水,紧了紧身上的包裹,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好,万事具备,向前迈了一步。
还没来得及迈第二步,就被神人生生地拉了回来。
“贤弟啊,你怎么这么冷静啊,咱么先在这里合计一下……”
回头望着这胆小的大哥,爰夫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大哥,腿又被惊吓得开始抽筋了,连忙帮他捋顺了经脉。
她抬头望向夕阳,眼看就要日落西山,他们绝对这里不能在这里耽搁,一定得在天黑之前过去。
“大哥,好些了么?咱们走吧。”爰夫又一次踏上了羊肠坂,然后又一次被神人拉了回来。
“贤弟,咱们先在这里歇一歇,明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