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年前进京,整天早出晚归,任务繁琐的很,比温仪姐如何,年底正式各项工作做总结的时候,当时赵思诚还,安顿好了就过,”
已经逛完街回了家,正在一边看热闹的欧温仪。
欧暖暖不甘心:“轻易见不到,偶尔总能见到吧?是不是很漂亮,比阿杜姐如何?负责一些文献?跟李想打个照面就再没时,李想也就没怎么去打扰他:“没娶新妇,谁知道有没有租个妾?”
小桃对这?或是在外面养个小,她喜欢岳翻没错,可天底下哪有比呆在阿兄身边更舒服的事儿啊?
李想看了!再多待几年最好:“不扑,你这个簪子上的宝石就起码能值一千贯,我这些东西加一起也不够,不扑。”
不过关扑再盛行,平日里关扑也不可能像三大节日这样夸张啊!别说达官贵人,就连贵妇千金们都走上了街头来关扑,头面饰衣物鞋帽皆可拿来做彩头,甚至还有提供当场典当物品换钱的小店吆喝着招揽生意!哎呀神马赌城拉斯维加斯啊,澳门啊你们都弱爆了,见过这样全民皆赌的赌城么?街头卖鸡蛋的阿婶都要两文钱来一局啊!
李念摇摇头:“亡羊补牢?不过是装个样子给大家看罢了!官家糊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竟能想出联金伐辽这种事儿,便是我等不怎么出门的小娘子也知道,这是驱狼逐虎的昏招。况且辽金放在一起,谁是狼谁是虎还说不准呢!”
李想的名声不错,尽管有些人会说他是个喜好美色的家伙,不过,他收留的小娘子过得很好,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灾民们聪明一点儿的当然会打听哪位大官人待人和善,当地的居民提起来李想自然评价挺好,而那几天开粥棚李想偶尔过来关照过,看起来确实是个待人非常宽和的。所以等到富户们开始集中的过来买人的时候,家里有女孩子准备卖的灾民许多都把目光对准了李想,虽然是打定主意卖掉女儿,可这种情况大家都是逼不得已,有可能的话谁不想女儿过得好些?结果原本想要多买几个能干活的男仆的李想,却又收了一群小姑娘回去。这些小娘子长得好看不好看实在不好说,天寒地冻的都被折腾的不像样了。不过,看那几个有经验的人牙也盯上这几个女孩子的样子,应该不差。
李想笑道“你这都是银子打的碗碟,若让你现在回去,就不怕我匿下了不还你?”
李想听得只想擦汗,只要一提起赚钱,欧温仪一定会斗志昂扬,这位小娘子对钱的执着绝对是其他所有小娘子加到一起都比不了的。
怜怜愣了一会儿,轻轻的说:“儿要做个人,做个站的笔直的人,不要别人怜。我要做李念,不做怜怜。”她慢慢的说完,眼眶已经有些红了:“我是李念,我是李念。”
这么一说别的小娘子也觉得不妥了。欧温仪便准备到后面看看,正好钱奎带了儿子从前头溜达回来,一听这话也急了:“后山虽然经常有人去,很少出事儿,可是野猪之类的东西并不少!平日里不怎么往寺院里靠,可万一撞上了哪里还有得命在!”
李想想起来这些事儿就觉得心烦,他一直想要把女孩子们过去的经历对她们的影响完全消除掉,可是显然根本不可能,青州这么大点儿的地方,谁不知道这件事儿呢?体面一点的人家肯定在意,她们的财富在真正的大户人家面前还真不算什么,而差些的家庭里的单身汉有哪里跟这些小娘子能说到一起去?算来算去竟然只有贫苦的读书人比较合适了——可是苗玉奴的经历告诉大家,读书人要是不要脸,那比村汉还可怕。
一开始是岳飞给李想写信表示感谢,然后李想估计药效快过了做了新的药便顺便附了自己的一封信给岳飞,谁知道四十多天后就拿到了岳飞的回信,正好又要给岳老爹做药了,于是李想就又写了一封信过去……
几间方方正正却有着圆弧形的窗户拱门的南北向的七孔大窑洞倒是没事儿,不过左手边儿的三间小窑洞却塌了一件半。这东西全是黄土盖的,塌了之后满院子都是尘土。
幸好有囡囡跟宝宝两个小家伙,李想的心情才没有一路阴暗下去。这两个小东西实在太好玩儿了,不熟悉的人一定会把他们的性别搞错:圆头圆脑,剃了个光头,满床滚,随时出叽叽咕咕的笑声的是女孩子;而那个安安静静,有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头柔柔的贴在耳边,才几个月就显得漂亮得不像话的却是男孩子。
李清照叹道“可囡囡长了七斤半,现在看他俩,哪里像龙凤胎?就像差了两个月似的。”
李想无语:怎么就忘了这家子是正经的有钱人了么?为了装一个晒水的箱子盖一座房子……好吧,一个小浴室也不算贵了。
李想无语,觉得赵明诚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准爸爸综合症了,显然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李清照刚才说不想吃西瓜,可这会儿看见西瓜高兴的很,一口气吃了三块,吃到第三块儿,却见李想早就不吃了,皱着眉盯着她的肚子。
李想没好气的说“早什么早,你都跑了十几里路过来了。”扭头又看小桃,柔声道“你昨天熬夜做针线,还起这么早怎么受得了!”
岳翻蹭到她跟前,自以为隐蔽的递给她个小小的帕子包成的包,小声不知道嘀咕了什么,李想装模作样的把头扭到窗外,心里简直快要笑死了“这俩熊孩子太好玩了,太好玩了!”
这算是什么答案?赵明诚李想齐刷刷的直瞪他,岳飞无奈,只得压低了嗓音说“看娘子倒像是有了身子的样子……只是,李娘子从未有过,有些不做准儿……”
老头子当时的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他们老岳家的人向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绝对没有反悔这一说。等岳飞带了新妇回家,他一方面很开心岳飞终于还是带了个新妇回来,可另一方面却又生了气“你只顾着你自己成亲,在山东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顺便给你弟弟把婚事定下来呢?”
李想点点头“差不多吧!”
大街上十分的热闹,熙熙攘攘的全是人,一片吆喝唱卖声。
李桃笑骂道“油嘴滑舌,”一边说着一边与岳翻正正幞头“天气热,你别活动的过了头,中暑了可就糟了。”
痊愈的小桃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经过这么一番一番折腾,她瘦了很多,有些婴儿肥的脸变成了标准的瓜子脸,因为处于育期而有些圆忽忽的身材也一下子变得玲珑起来。这个原本俏丽可爱的小丫头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成为一个容色出众的美丽少女;小桃干活儿依然那么麻利,也从来不在人前落泪,可大家都知道,她不快活。
原本一些村人对于李想这样嚣张的打上门来是不高兴的,毕竟这是他们的村子,可看到这个时候一个个也没话说了,全村的脸都被这家子丢光了,女人不用说了,混账到这份儿上实在少见;她家的汉子也是奇葩,媳妇被人揍,他躲在屋里连个头都不冒;还有他家的儿子,今年也十一二了,母亲为了他要卖姐姐,然后被人打,可他从头到尾连个屁都不放,这都什么人啊!
李想默默的听完,喃喃道“怪不得她说先拿了身契,过几日再把钱送来……”欧温仪嗤道“可不是,不把这边事情了解了,那牙婆哪里敢买?打起官司来可不是要亏死!小桃娘打的好算盘,反正阿郎好说话,哄着阿郎把契书还了,小桃过去一年不过十五贯,剩下六年的契加一起也不到一百贯,把她卖了一下子就能得四百贯,还完了还剩三百多贯呢……”
李想对小桃娘没什么好感,可对方怎么说也是长辈,看在小桃的份上,他也不能太过失礼,便冲小桃娘点点头,问道“阿婶过来有什么事儿么?小桃怎么没回来。”
小桃并不怎么在纸坊工作,她始终觉得自己既然是是女使,要的任务就是做好自己的那份工作,整日洗衣服缝补东西忙个不。对于这一点李想十分的不忍,论跟他的感情这些小娘子谁能跟小桃比?可小桃过的比谁都辛苦。
李想来的时间非常巧,竟正碰上冯四回来。
“淋浴?”
李想有种感觉:何怜怜并不像吴知州说的那样太过年幼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说不清家在哪里。能把默写《论佛骨表》《六国论》这种东西当消遣的小娘子,会记不清自己阿爹的名字记不清家在哪儿?开什么玩笑!她心事重重地模样也绝对不该是一个连家在哪里都记不清的不懂事的孩子的表现。李想不擅与人交流,但与之对应的是他极为细密的心思,稍微一推断,他就已经有了结论:记不清家乡在哪里父母是何人,这个说法,显然是何怜怜在撒谎。
李想手心托着那对耳环,伸到怜怜面前,过了好一会儿,久到李想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怜怜伸手把耳环接了过去“谢谢阿郎。”她的声音很轻,可李想却一下子松了口气,出门大半天了,怜怜终于说了今天第一句话。
没错,李想就是这么认为的,十几岁的孩子,最主要的事情不应该是学习么?虽然这几个姑娘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可越是这样子才越该学点儿东西,任何东西都没有自己的头脑与双手可靠。李想从来都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一旦做了决定,立刻通知小娘子们以后每天要上一个时辰文化课。
吴知州对李想为他解决了大麻烦所表示的感谢不只那些钱财上的补助,赵衙差的扶助显然也是李想得到的奖励。虽然名义上是帮助安顿几个女孩子,可他一个大老爷们能干啥?主要的作用其实是震慑,他穿着衙差的衣服跟着李想在村里溜达了一圈儿,又跑到里正那里打招呼,倒没有说自己是来照看几个被拐的女孩子的:毕竟把这些女孩子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找个让她们不被人侧目而视的地儿,虽然说时间久了村民还是会知道,但没必要现在就让这些姑娘又要缩着脖子做人,说不准真到大家知道的时候,这些姑娘早就跟村里人熟悉得大家伙儿都稀罕她们呢?
赵明诚折腾完他的椅子,总算重新又坐下来,一脸向往的问李想“小乙,你有办法给我家里也弄个你说的那什么太阳洗澡盆么?”
李想喃喃的叨念着,忽然觉得气氛不太对,猛一抬头,却看到吴知州跟汤主簿全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脸惊喜。
李想看完信,递给岳翻,果然岳翻惊叫道“啊?那五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仔细的又看了一遍信,眉头拧成个大疙瘩“五哥怎么这样啊!还非要请赵先生派人送我回家,我都这么大了,出门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的,回去干嘛非要人送啊!”李想大汗,心说你哥还不是怕你再走丢了!
汤主簿叹道“这些年人们争相攀比,女孩子的嫁妆越抬越高,别说平民百姓,就是做官的,也有因为嫌赔本把才生下来的女婴溺死的。本就嫌弃是赔钱货,如今被人拐了,来回接送花费不菲也就罢了,偏偏名声坏了,领回家再想嫁人嫁妆怕是要贴的更多,弄不好还会影响家里其他孩子的婚嫁,这么一算,肯定会有人索性不要了。”
李想点头道“正在踅摸位置,这东西需要在有水的地方修,而且,也缺个管事儿的人。”说到这里李想忽然灵机一动“五哥,你说,我往南走走好不好?这几年,南边水多,而且,北面不是很太平,五哥,你,不然你也搬家吧,中原也不安全……”
岳飞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话逐渐就完全听不清了,只是岳翻的大嗓门时不时的窜出一句半句十分清楚地回话“阿爹又去当活菩萨了?难不成今年的收成又被他……”
鸡还好说,放到笼子里喂着就是了,想吃随时让厨子杀。猪的问题可就大多了,家里肯定不能养,没地方也太臭;杀掉?家里的厨子哪里会杀猪。于是李想便准备去镇上请人杀,谁知道岳翻一听就笑了“找什么屠子?不过是杀头猪,我就会!”李想十分惊悚的看他,牛里正实在厚道,送来的猪足有二百斤,这么大的一头猪,岳翻这么个小家伙,能杀?
李娘子豪气的一摆手“管它花多少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这里有三千贯,你拿去用……”
李想忙道“不能随便放盐,盐跟水是有一定比例的……”
话未说完就被冯四打断了“小乙哥说的什么话!这天底下冯四有多少个,小乙哥又能有多少个?什么都能做的人,那还是人么。便是咱家老相公,当日去越州,也曾听不懂当地的土话闹过笑话,也曾被下头的人哄过,也曾因办事不利被官家骂过……可难道有做不到的事儿,就不算有本事的人了?就是头等的厨子,也有只管镂葱花不管切肉末的,小乙哥自去做小乙哥该做的事,冯四也只做冯四能做的事,有甚么想不开的!”
正说着,徐掌柜亲自带了人端托盘进来,骂道“谁要你攒了,早说借你钱让你回家,你偏不肯,在我这里呆了两个月,欠我的钱越来越多,这么下去,我看你也不用干活了,我直接把你卖到南坊里去抵债!”小岳哥缩了下脖子,却还是小声嘟囔“徐大叔是好人,才不会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