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取出食盒打开，想着崔灿不但是自己表弟。
杜嘉麟想着这三年来日日。等他过来帮杜嘉麟磨墨，就是因为一起读书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培养出来的。杜嘉麟带着三个伴读上桌一起吃，将里面的饭菜取出来摆好，凤舞就小心地端着自，好把地方腾出，只怕自己向母后和太子哥哥都不好交代。算了，以后他将凤舞看紧一点就是。
凤舞既然已经开口，崔灿自然不好拒绝。皇子伴读与皇子感情好，还是太子妃的亲弟弟，真的不要他了。
凤舞孩子气道：“回叔祖的话，小舞认识很！小舞识字呢，娘亲教过小舞的！”
杜嘉麟不想说出真相，只好随着，难以辩驳。
“小舞谢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和九殿下关心。小舞已经大好了。”
“对了，那个阿黄和黑妹是什么动物？”杜嘉瑾知道不是凤舞主动告诉人的，又放心了些。看来这个孩子还是知道防备人的。当然，知道自己是凤舞最信任的人，杜嘉瑾心里也不禁升起一种异样的柔软来。
黑妹对她一心一意，她说什么它从来不拒绝，这么好的黑妹，却被她害死了……
“太子，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这是要将母后置于何地？”崔皇后拦住儿子，目光冷静而锐利地看着他。
杜嘉瑾淡淡点点头道：“多谢母后关心，儿子知道了。”
崔瑶满脸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女儿道：“殿下放心，臣妾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凤舞借着两颗夜明珠的光，无力地坐在地上，要不是有几只能与自己交流的老鼠作伴，她觉得自己都要疯了。换成几个月前，打死她都不相信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喜欢并且需要老鼠的陪伴。可见世事无常啊！
杜嘉瑾没有回答杜嘉麟，担心现在给了他希望，最后还是失望，他只怕会更伤心。不过，没有找到尸体，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当然，太子这个身体要是真的耗费在了女色上，他只怕会更加不安的。
秦守念一听学规矩就觉得不好。要知道，当初周嬷嬷也是打着学规矩的旗号刁难小羽的。小羽进了宫，母亲会不会让皇后姨母也借着学规矩的名义欺负她？
帮崔皇后射了粽子，杜嘉麟依然兴趣不减，又帮着凤舞射了几个，而后才是他自己要吃的。几个小宫女将他射中的粽子单独捡出来，一个个剥好，洒上霜糖用白瓷青花小碗送到他们面前来。
“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什么要九殿下你练功呢？一来，是可以锻炼身体，让你长得更高更壮；二来是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这是别人可以替代的吗？”
凤仪宫负责坐更的内侍和值夜的宫女听到夜猫子叫，还是一声接一声不停地叫，不由齐齐变色。从未听闻有夜猫子敢进皇宫的，谁都知道夜猫子进宅没好事，皇宫守卫那么严密，怎么会放进来一只夜猫子呢？再说了，夜猫子喜欢吃的东西，皇宫里也没有啊！
“真的？听说画眉叫声很好听，明天我们来听听看！”
“哦？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皇后面上含笑，声音依然温柔，神情甚至还带着几分慵懒的随意，但凤舞却从她的声音里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探究和不喜。
“我喜欢小舞陪我睡！我去跟母后说！”杜嘉麟毫不迟疑地说道。
凤舞早有心理准备，立即明白过来。但她毕竟是个孩子，是不能表现得太聪明的。于是，她带着几分疑惑看了看杜嘉瑾，又看了看颜林。见太子殿下对她含笑点头，她才走到颜林身前，恭敬地跪下磕了一个头，脆生生道：“小羽给叔祖请安！”
杜嘉麟之前一直没开口，他一点不担心姨夫把小羽再带走，但凡他太子哥哥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不过，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紧张的。看太子哥哥和小羽都不说话，他也猜得出来他们心情不太好，尤其是小羽，姨父都没认她呢！以后也见不着了，小羽肯定是在伤心难过吧？
秦守念小时候的衣服很快被取了回来，杜嘉瑾让自己随身的内侍曹公公跟着去帮凤舞换衣服。凤舞觉得别扭极了，坚决让曹公公守在外面，她自己穿好了才出去。至于头，仍然梳成普通的丱就行，这是童男童女都可以梳的型。
杜嘉麟眨眨眼睛，微微愣了一下，说：“要不当个女官？宫里有六尚局二十四司女官，要不给小羽一个掌事女官当当？”
“大哥，差不多就行了，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是了，别脏了您的手。”三皇子杜嘉佑有些看不过去了。
一时间，凤舞不禁神思恍惚，连回话都忘了。
凤舞也着急啊。她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位霸王皇子呢？
“啊？好，我这就去！”麻雀没事叫几声是常事，没人在意，但是凤舞却不同，她是能听懂这些小动物说话的。凤舞感念麻雀妈妈一番爱子之情，赶紧开了窗户爬出去。
到了园子里，秦守念确信附近都没有人，更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低着头小声问凤舞：“妹妹，我娘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哦，”凤舞不以为意地说道，“今天夫人让张嬷嬷带人捅鸟窝呢，我跑出去看了……”
“该死的鸟！……传我的话，让张嬷嬷带人把府里的鸟窝都捅了！”崔氏一边跳脚一边咒骂着，赶紧回去换衣服。
秦羿听到这里，也悄然舒了口气。
“……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家里贤妻美妾你还不知足，竟然学人在外面养外室！我是这样教导你的？竟然还跟一个青楼妓女生了一对儿女，我都替你觉得臊！……我告诉你，我们秦家世代书香，你跟青楼妓女在外面生的贱种我们秦家绝对不认！你以前养在外面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不知道了，你想把人接进府，还想认下她，那就不行！……就是我死了，也不许那贱种姓秦，不许那贱种玷污我秦氏门楣！”
“不，我不去！”这个时候去书房，不就是向老爷示弱认错？崔氏心里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候，谁先示弱，以后谁就必定要低上一头。她要是这个时候向他低头了，明天必定得陪他一个美人才行！可是，凭什么要她让步？家里的狐媚子已经够多了，她好不容易才收拾了打小在他身边服侍的马氏和徐氏，他就抬了个杨氏宠着。如今，她刚刚将杨氏拿捏住，他居然又说要将外面那个出身青楼的抬进来，竟然都生了一双儿女了……
在适应了柴房里昏暗的光线之后，秦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通风口下高高的柴垛上那个小小的女童。
凤舞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冒险。她依稀记得，前世自己好像是被劫匪打中了头？她还能活吗？要是灵魂回去了，那边的身体却已经火化了，她不就成了一缕游魂？
凤舞不想跟她计较，便点了点头，走到东东身边，摸着他的头，忽然看到柜台里面一枚拇指大小动物造型的吊坠很是可爱。
……
凤舞摇头，笑眯眯道：“不用了，我就喜欢这个小葫芦。这些东西，等我哪天要是想要了，再问九殿下要好了。”
杜嘉麟点点头，又强调了一句“我的就是你的”，便抛下此事不再提及。
对于这些赏赐，杜嘉麟其实并不放在心上，他高兴的是得了父皇母后的夸奖，但凤舞却纯粹是因为这些东西而高兴的。这些宝贝件件都价值不菲，等她以后出宫去，有这些东西，至少也能当点本钱做点小生意吧？
可是，他们高兴了，别人却未必高兴。不但崔皇后不高兴，八皇子和他的伴读不高兴，就是崔灿也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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