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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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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惩大诫 天地牢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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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半响,低眉敛衽行了一个标准,只见从东首坐榻?有劳娘子两次奔波,官媒人昂首挺胸走了进去,“依你说当如何,还是库狄氏先忍不住道,请稍待片刻:”

安静智,真不似一个小家女子。当下也不敢轻慢,还了一礼。只听她缓声道,“家父不在,”

挑起葱绿,她心里不由。这份礼仪和气度,冷笑一声道,“然后呢?那是裴寂裴相爷的后人?你当河东公府是什么来,一门如今已出了三位相爷两位公爷,绝不是裴都尉府可以比拟的。不见那媒人也,今日你说不在,明日那媒人若再来,你却说已许了别家为妾……自己想想去!”

琉璃不由皱眉道,“那他想如何!”

程务挺笑道,“程某倒也练过几年眼力,若是看得不错,那墨水是婢女故意往她身上泼的,那一跤也是那个戴粉牡丹的女子故意伸脚拌的。”

琉璃只能低头不语,心里忍不住有些惊愕,她出了跟主人撞衫这种糗,对方当然会不高兴,但何至于因为这种小事这样当面羞辱人?好在她这几年脸皮已经练出了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换一个人,还不得给她们这么刻薄死?就听库狄氏突然笑道,“说了这半天,咱们也要顽些什么才好,对面仿佛已经乐上了。”

只是,不知道是她人品太好,还是珊瑚人品太次,第二天,直到她们俩一道坐着马车到达裴家在城南的别院时,竟然一点意外也没有出。

一进院子,琉璃目光就落在西厢最把角的那小房间上,那间屋子房门紧闭,半旧的灰色门帘有气无力的耷拉在门口。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她住了三年的地方,当时安氏去世,原来的琉璃又病得只剩一口气,便被从原来的房间挪了出来,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家人,从此却再也没有换过房间。至于她自己,从最早躺在床上无人过问,也根本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到后来饥一顿饱一顿的捱着日子,开始悄悄学着需要学习的一切东西;再到开口说话,一面练习琵琶乐舞,一面谋求脱身之道,这三年,给她留下的记忆实在谈不上美好……

琉璃只得上前见了礼,库狄氏便指着那个贵妇道,“这是裴夫人。”

原来库狄氏是今日午前到的库狄家,这次她原是有些打算的,第一个要见的便是琉璃,没有见到人便再三追问,后来还是曹氏悄悄告诉她,琉璃如今已经住到了她那胡人舅父家中,听说还在西市抛头露面的给胡人店铺做什么画师,那胡人甚是嚣张,不但不许他们接琉璃回去,还逼着他们同意以后琉璃的婚事也须由他们做主。

琉璃叹了口气,“此扇屏风必定出自染织坊。”除了染织坊这种官家买卖,民间谁会疯到为了一件屏风雕六套花板出来?

穆三郎进来时,一眼便看见这间雪洞般的房间,窗下放着一张极大的高足案几,上面放了笔墨纸砚等物,靠门处则设了两张矮榻接待来客,榻上只是铺了白底蓝色双胜鹿纹的茵褥而已。琉璃也是一身清爽:浅象牙色窄袖翻领长袍,配着玄色长裤,脚下一双黑色的靴子,头发编成了发辫,一副标准的胡女装束,通身并无一点装饰,然而笑容明媚,一双眼睛光彩熠熠,和那日郊外所见的羞怯女子却颇有些不同了。

这个轻浮的年轻人竟是什么河东公世子?琉璃瞟了一眼他身上的朱衣金带,心知多半是真的,她知道唐人有严格的衣冠制度,却记不清具体规定,因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多问过,如今看来却是失策了!但此时她要退步已晚,只能淡然道,“奴虽为胡人,却非贱户,高祖也曾封爵称公,足下一口一个胡人贱户,却不知这大慈恩寺所奉之佛为何人?又是为何人所建?”

琉璃此时心里已有几分肯定,眼前这位手段玲珑目光锐利的老夫人,十有八九就是那未来女皇的母亲,听她这样问自己,想了一想才答道,“琉璃之于牡丹,不独爱羡,亦是敬服。牡丹之生也艰难,开也缓慢,然一旦盛开,便笑傲群芳,艳绝人间。琉璃曾闻,笑到最后者,笑得最好,大约说的就是牡丹吧。”

过了片刻,伙计果然端了一盘五盏饮料上来,只见五个忍冬纹银带把杯里分别装着绿、白、黄、红、黑五种颜色的浆水,倒是十分好看。舅母让琉璃先选,琉璃推脱不得,只得拿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杯绿色浆水,见她们各自选完,都啜饮起来起来了,这才尝了一口,依然是一股怪怪的酸甜味,只是似乎有些微微发涩,还有一种特殊的香气。

库狄延忠脸色微变,终于道,“这等小事又与族老们有何关系?四郎,你究竟有何打算?”

安静智听到几个人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思量了片刻对三郎道,“明日你若得闲便去史家拜访一次,把十一郎的事情定下吧。”三郎笑应了一声,十一郎怔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低头喝了口酒。米氏脸上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又看了琉璃一眼,目光却变得温和了许多。

安静智心里一动,顿时有了主意,脸上露出笑容来,“你且放心,舅父自有主意,定不会让你那阿爷与庶母拿捏你的婚事。”

琉璃笑着微微一福,“奴是这店东家的外甥女,自幼就学习花样绘制,今日是头次来舅父的店里,相逢便是缘,奴且画个简单的样子,夫人不喜也无碍。”又向掌柜笑道,“可否借纸笔一用?笔要狼毫小笔,纸以熟宣最佳,若无,夹皮纸也可。”

珊瑚笑道,“这可怎么敢当?”却见穆三郎诧异的看了自己一眼,这才醒悟他嘴里说的表妹并不是自己。她这几年已是被奉承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轻视?自觉丢了面子,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奴家姊妹也该回去了,再会!”说完拉着琉璃就走,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对穆三郎冷笑道,“我劝三郎还是莫浪费好料子了,阿姊明日便要去教坊参选!”哼,明日之后,她琉璃就是一个教坊里的女伎,看她还怎么占着这个嫡长女的位置!

我?琉璃略有些惊异的看了父亲一眼,看到他点了点头,才双手一按面前的矮几,从厚厚的毛毡坐席上站了起来,也许是跪坐得久了,双腿有些酸麻,慢慢走了几步才好些。出了帐,冷风越发显得刺骨,她忙紧了紧身上的夹袄,抬眼一望,东边的一处空地上围了一大圈人,不时传来轰然叫好声,忙迈步走了过去。

而且还不能老坐着,当地位尊贵的人走过,或者前来敬酒的时候,必须离开席子,伏地行礼,叫做避席,以示尊重——武则天当政后,女人们就不用酱紫没事老趴着了,行万福礼就好。所谓男跪女不跪。

从过节来看,唐朝皇帝们,真是好领导啊

在这之前呢,一般是每年冬天到春天,把要选的官员需要具备的资格到处张表公布。然后第二年十月前,有资格入选的人,自己动手写上一份厚厚的材料,然后找到五个京官担保,一个推荐,这样你的资料才能被送到吏部和兵部汇集。有专人对照档案核实,确定都没问题了,然后对候选人进行“身、言、书、判”四项考察,看你长得给不给朝廷丢脸,会不会说话,字写得好不好,脑子清不清楚。当然还有考试,是那种考前清场、进门搜身、考试时重兵把守的严格考试(后来还要糊名)。终于考试合格了,再看你的“德、才、劳”条件如何,授予官职。

库狄延忠平日原是好性儿的,对琉璃都不曾动过手,珊瑚更是呵斥都少,但今日烦闷担忧了一天,好容易松了口气又听曹氏唠叨,本来就有些火气了,此时酒性上头,怒道,“莫以为我真不敢打你!”照着曹氏就是一脚,曹氏顿时飞出了半丈多远,狠狠的摔倒在地,脑顶又恰恰撞在了案几的边上,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曹氏用手一抹,眼看着染红了的手指,杀猪般惨叫起来,而珊瑚捂着嘴,呆呆的站在那里,已经一动都不会动了。

库狄延忠也呆了一呆,只觉得有些害怕,又有些烦躁,一甩手转身走了出去,听见脚步声响,竟是直接出了院门。

曹氏本来在尖叫,突然看见库狄延忠已经不见,不由哭得当真惨痛凄厉起来。

琉璃倒是一时有些怔住了:以前曹氏母女欺负自己,闹得厉害了,这位父亲大人必然一走了之,任自己受伤也好挨打也好,都是眼不见心不烦;她原以为他只是待自己如此,没想到其实他对曹氏母女,也没有什么分别。

珊瑚这时已经反应过来,扑上前扶起曹氏,母女抱头痛哭。琉璃突然间只觉得有一点意兴索然,没有兴趣再看这两张脸,低声对小檀道,“我们走!”说完便往外走,却听珊瑚尖叫道,“你给我站住!都是你这贱人惹的祸……”

琉璃转过身来,冷冷道,“妹妹还没学会怎么跟姊姊说话么?是不是还要姊姊代阿爷来教你一教?或是打开大门让邻里们来评评这个道理?”说完也不看那母女俩的脸色,转身便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库狄家门外,小檀才笑出声来,“太解气了!她们活该,依婢子说,大娘该再斥她们几句才好。”琉璃笑道,“理她们作甚,咱们还是快些回去,舅父舅母只怕已是等得心焦。”小檀忙道,“正是正是,快些走!”

回头看了库狄家的大门一眼,琉璃脚步快捷的走向巷口,只是心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她曾经以为,只要逃离了这扇大门就会拥有自由,但多么可笑,她居然不知道,对于她这样的平民女子来说,自由远比她想象的奢侈。在这个风流无罪、放纵有理的时代,那些权贵莫说夺人女儿,便是夺人妻子,也不算什么丑闻,而她,却根本就没有向这些高门大户说“不”的权力。

走在崇化坊的坊间大道上,正是太阳略有些西斜的时光,琉璃这才注意到,今日竟是一个极好的晴朗天气,只是行人似乎格外稀少。天空碧蓝如洗,午后的阳光照着这条安静的黄土大路,也照着路边的新绿色的槐树以及路边房屋灰黑色的瓦片,整个坊间显示出一种午睡未醒的安宁——也许,此刻整个长安城也同样如此吧。这是一个梦幻般雄伟的都城,也是一个由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封闭式方块组成的严整城市,但她却越来越觉得,它其实更像一个秩序森然的巨大牢笼。

而她,在这个牢笼里安心做一个蝼蚁的决定,真是正确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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