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禄,做错了事。
“我才刚到,真是个小丫头,会走霉运?
好像谁说过,担君之忧,
自打她签了卖身契,便成了他的人。”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选择,她一定会说……小金老虎,该偷还得偷啊,谁让她对钱财之物偏生就像中了邪火儿似的热爱呢?
夏初七哭笑不得,被内裤罩头不。两天都没有给过东西吃,月毓姐姐肯定。更准备说,成了他的家奴。就像那糯米叶儿粘在,
他声音极富磁性,迷得她呼吸一紧。
皇室庶子过继给臣子,
她轻松。本朝只此一出,溜到了那天关押傻子的马号。
从后门偷摸着出了回春堂,她往驿站方向去了。
“呵,怪只怪这小子命不好。我们家主子爷有个稀罕的玩意儿,被这傻子他小娘子给偷跑了。可那小娘子却溜了,只剩这傻子眼巴巴地跑到驿站门口来哭着寻人。这不,让守门侍卫给逮了回来。我们主子爷说了,要是到明儿晌午他家小娘子还不拿东西来换人,就把这傻子给剥皮抽筋,掏空了心肺,再填上草灰丢到清凌河里去肥鱼——”
“竟是钟鼎文?”
一张古朴老式的长型方案后面,靠窗处有一张花梨木雕嵌的软榻,那男人的脑袋就靠在软垫儿上,双腿叠放着,姿势安逸闲致,表情漫不经心,手拿本书静静在看,没看出来哪里有老孙头说的“劳思伤神”,这让她再次怀疑起那只小金老虎的重要性来。
在回春堂虽说从早忙到晚,但管吃管住还能学着点这个时代生活常识,她也乐得勤快。心里想着,等那贱王爷班师回朝了,得个自由身,往后也打理一间医辅出来,赚钱置宅养小白脸,真真儿人间美事。
夏初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样儿的东西。
想到被他关在这黑天瞎火的地方整整三天,她便不想让他好过。
不该啊!那时天色昏暗,她样子又狼狈……
只见呼啸的北风中,一队队排列整齐的金卫军,摆出龙蛇样的阵势镫镫而行。破雾的光线,照在他们制作精细的铜铁甲上,闪着幽幽的寒光。弓兵、骑兵、枪兵,火铳兵……人数之多,仿佛延伸到了天边。在威风八面的金卫军中,一面篆刻了“晋”字的帅旗在北风中凛然飘动,仿佛还沾染着鲜血的颜色。
况且,她目前也没地方可去。和穿越小说中那些飞檐走壁的女英雄不同,大晏王朝户籍制度严苛,走哪里都要官府路引,尤其对女子多有约束,一个姑娘家想要背井离乡讨生活,可以说寸步难行。
“我家相公,他才不会休了我。”
夏初七咳嗽了声,拍下他的背。
“鎏年村隶属哪个府县?”
夏初七千可忍万可忍,就是不能忍别人置疑她的医术。
瞳孔微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范氏哪肯善罢甘休?
“没啥反应。”梅子说完,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头,“咦,也是哦,按说,人人都在夸咱爷好,咱爷应该欢喜的啊?”
对于单细胞生物,夏初七不能向她解释,稍稍一想,便转了话题。
“梅子,你可听过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
“大都督?”梅子眼睛一亮,便兴奋了起来,“那可是出了名的俊美男儿,只是我没福分瞧见就是了。”
梅子说,锦衣卫只听命于当今老皇帝,指挥使东方青玄更是位高权重,左军都督掌锦衣卫事,授太子太保,如今是老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他还有一个貌若天仙儿的妹妹,前几年被指给了太子爷做继太子妃。那太子赵柘已年过不惑,可他那妹子却比皇长孙赵绵泽还小两岁来着。不过么,等太子爷继了位,那继太子妃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他便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舅爷了。
说到这儿,梅子突然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楚七,还有个事儿,我说与你,你可不许说出去……”
八卦女一般都喜欢这么吩咐人。
可事实上,却不知道已经说给了多少人听。
夏初七眨巴一下眼睛,搂了搂她的肩膀,“我保证。”
“我也是听府里几个嘴碎的婆子私下里传的,不晓得真假,听说东方家那个美人儿妹妹,原是要指给咱爷做王妃的。可后头也不知怎的,那太子妃刚过世不久,万岁爷就又抬举了他家……”
啊?
赵樽还有这样的八卦?
也是,晋王妃哪有太子妃尊荣?
夏初七笑眯眯的听着,想着赵十九被他大哥给抢了老婆,觉得痛快了不少。接下来,听着那京里的八卦,好笑的,她便哈哈大笑,伤感的,她便假装苦着脸,把个梅子给糊弄得差点儿把祖宗十八代都交底给她了。然而,却没有听来关于那“七小姐”的事情。
一整天,她都在驿站里做些无关紧要的杂物。
大概心里头装着事儿,一直心绪不宁,迫切的想要见到赵樽。
可偏生就这么奇怪。
她不想见他的时候,总能见到。
她现在特想见他了,却怎么都见不到。
驿站来的几位大人,听说是川陕布政使司的藩台大人、还有锦城府的府台等几位,赵樽在驿站里设宴招待了他们,几个人吃了酒申时才乘了车马离开驿站。可这些事儿,夏初七都插不上手,连赵樽的面儿也见不着。
落晚时,她扫着院里的落叶,正寻思要不要晚上去玉皇阁堵他,外头就有人在喊。
“楚七,有人找。”
谁会来找她呢?
放下扫帚跑到驿站西城门,她一眼便见到了坐在门外石墩儿上的兰大傻子。一张黑脸上好几道明显的抓痕,身上新制的袄子也破了洞,棉花从那洞里钻出来,在冷风里直荡悠。
“草儿……”他红着一双眼睛望她。
“傻子?你怎的来了?”
夏初七与几个守卫打了招呼,冲出去扯住他的胳膊便四处查看。
“咋的了?谁欺负你了?”
傻子扁了下嘴,没敢看她的眼睛,却只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你了。草儿,我去求王爷,求他别撵我走。你在哪,我便要在哪。”
仔细查看着他脸颈上的伤痕,夏初七语气重了几分。
“别扯偏的!说,谁打你了?”
傻子不惯撒谎,在她的威逼下,很快就老实的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