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这样是想给自己心头一刀,
床,林君含定然不想那。含在嘴里怕化掉,那样跟记挂了一辈子又有什么分别。也要死得干脆痛快。即便是死,过来细细的亲吻她的,痒痒的,不用上战场了,亦不用经受那样的风吹雨打,才发现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白皙精致。付江沅越发贪恋这个女人,真真的是捧到掌心怕碎了,就是不要这样不。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脸颊泛,林君含一下便醒了,不由得缩紧脖子。“别闹了:迷迷糊糊。”
“我若带你离开,你跟不跟我一起?是觉得她虽然失忆了,”
付东倾哑然,却和以前一样机智防备。摇头笑道:“没有,只是随便问问。见我三弟这两日心情不错,想来是和五小姐相处得非常融洽。”
付东倾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一见这架势“哧哧”的笑了起来,心想,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掐灭手里的烟道:“不管他,等到段家的人来了,我们只管好生招待就是了。”
付江沅已经换了衣服坐到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几只瓶子,几种药掺和着吃,小半把药片,看着就让人导尽胃口。就见他皱着眉头咽下去,喉结微微的滚动,滋味一定不好受。
下午还要接着唱,那边吴老板已经吆喝着大家吃饭休息。
他退到厅门外去。
只说:“既然精神不大好,就没找医生好好的瞧一瞧吗?”
几个高官子弟再不复那得意洋洋的嘴脸,只吓得浑身发颤。
站稳时,手臂轻轻一挥,在空气中划出弧度之后方才站稳。那脸便从宽大的水袖中展露出来。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这样一个白衣素色的美人,竟然好似一株梨花。
起风了,白色的柳絮幕天席地,付府一棵棵的苍天老树,每到这个时节便如下雪一般。有几朵透过窗子飘进来,无根的浮萍一样沾到黑丝绒的落地窗帘上,亦像开出了花。
她说回来取几样东西,王思敬和近戍侍卫便一直候在厅外。林君梦没有呆上多久便下来了,手上提着一个精巧的箱子,倒也不设防,顺手交给王思敬,让他拿到清风苑去。
王思敬神色里难掩的慌张,下意识的想将王修文护起来。
从付江沅的起居室内一出来,叫上张孝全。
付东倾的车子一开走,从夜幕中走出一个人来,嘴角阴险的一动。心中讷讷:“林君含这一回是奔着鬼门关去了。”那一丛晕黄如月的光火映着满是横肉的脸庞,诡异至极。
她艰难的吞咽口水:“三少,你将我四姐放了吧。”
是因为她伤了他心爱的女人?
于是,林君梦想要留洋,她便一起帮着她游说家里人。她大着胆子跑去军事重地胡闹,也是她在父亲面前为她开脱。后来她爱上了一个伤害过她的男人,她亦决定一泯恩仇……生在督军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看似轰轰烈烈的人生,结果或许会很惨烈。因为肩膀上的责任太重了,有的时候可能根本就是不能负荷之重。有一个人快乐终归是好的,林君含常常想,能看着自己的妹妹轻松自在,而她们又长着相同的嘴脸,便觉得自己也是快活的。人有的时候不怕辛苦,只怕心中的光火湮灭,连点儿希冀都没有了。
他不肯去见她,即便不想也知道她为何事而来。在他看来,林君含和林君梦姐妹情深,她一定是为着那个女人求情来的。
林君含听他这样问,抓起一边的军帽道:“回督军府。”
付江沅尤自打开车门,一大步跨了上去。
付江沅听闻是有关绥军的只言片语,下意识蹙紧眉头。
只道:“有些事情以后不要再提,既然已决意忘记,当做从没有发生过,还提它做什么。”
枕着手臂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做了梦,是青云城那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他拂开花枝慌乱的前行,顾不得欣赏满目花红,一心在找寻一个人,这些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就在那浓艳似火的花海深处,他终于见着一个人,张口便叫那人的名字。却是一个激灵惊醒过来,那名字依旧噙在嘴边,他醒来了,听得不甚清楚。怔愣的喘着气,一下一下,连同胸口一起剧烈起伏。
“你的意思是她的心中有我?”
下人一走,林君梦打开衣橱,很刻意的拿出一件旗袍换上,接着坐到镜前开始上妆。虽然时间短暂,还是化了一个十分精致明媚的妆容。
付江沅喉结动了动:“会不会认错了?”他狭长眼眸淡淡眯起来,眼底的红血丝总觉得发慎。昨夜林君梦伤到了手,她像是极怕疼。而他记忆中的女人却是隐忍的,他记得她雾气蒙蒙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只倔强的不肯掉下泪来。他抬头看向张孝全,唇齿动了动却未发出声音。
林君含的心底泛起酸楚,转过头去不看她。自己已经很不幸了,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同样不幸。如果掩盖一切能够让她感觉幸福,那又有什么不可呢?
又怎么可能。
付江沅微微一怔。
付江沅看他一眼,唇角微动,眼底却殊无笑意。
林君含叫她:“五妹,我自己来吧,你先出去招待客人。”
督军府做生日宴,本没打算大肆铺张,门口聚集的车子还是从街头排到了街尾,直绕到另一条街上去。警戒比平时严了几倍,每一个进入帅府的人都要经过仔细的盘查。
只是脑子里关于林君含的生活琐碎微薄,以前关注绥军却并不特别关注她,就算知晓绥军有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四小姐,对于她的生活却一无所知,更不会派人去打听。所以即便将脑子中掌握的资料全部调出来,仍旧想不明白那个男人跟她是什么关系。他甚至不认得那个男人,这个问题似乎令他相当困扰。
半下午的时候张孝全从江城返回来了,在督军府下人的引领下去花园中叫上付江沅,只说有事要同他汇报。
付江沅和林君梦从电影院中出来就已经不早了,只是整个青云城中仍旧热闹非凡。
林君含只问他:“修文睡着了?”
付江沅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只说:“就想来看看你,担心你这段日子过得不好。”
须臾,王思敬走出来,一脸歉意:“三少,我们四小姐合衣便躺下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并未带服侍的丫头,您的衣服只能明日再还了。”
林君含将手一扬:“我不穿,我要洗澡。”她真的是醉了,无所畏惧,亦不知羞耻。转身就要往水中去。
室中没有灯,只燃了一排蜡烛,吞噬着空气静静的燃烧着。那一点儿烛光映到脸上微微摇曳,忽明忽暗,仿佛虚幻的电影镜头。
梁琼笑得一脸横肉堆积起来,越发显得凶神恶煞。接着请她去里面坐,顺便聊一聊同清军和解的事情。
林君梦怔了下:“你说什么四姐?三少他真的肯帮我们了?”
当即道:“医生明确嘱咐督军需要静养,所以今天就算了。”
他从林君含在军中任职开始,就做为她的副官鞍前马后。所以就算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
“如果那些人执意问起,便只能说老督军身体不适。”
而她这样似乎又有一丝故意,仿佛是刻意下的什么蛊,就是叫他心软,就是叫他没有办法,就是叫他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
王思敬板起脸来:“早嘱咐你这里人多车多,你偏不好好的看着他。”
最后林君梦还是来了,补过妆,仍旧显得面容憔悴。原本水灵的大眼睛,这会儿肿得跟桃子似的。
林君梦仍旧有些晕头转向,侧首道:“你说几个月前的酒会上?”
付译心中暗暗叹气,走过来打量他。知道他心中有气,即便随了大家的心意决定迎娶段芳华,想来却是扭着一股劲的。
“江沅,你现在还年轻,有些东西定然是想不开,心中觉得不痛快。可是再过几年,你便慢慢体会我们的良苦用心。”
付江沅蓦然抬眸,那眸中只是荒凉,却无半点儿睡意。他的眼睛本就狭长深邃,这一刻更加令人看不明白,漆黑幽长。
只道:“我既然同意迎娶段芳华,那便是同意了,你们无需再多说什么。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