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慕容意之陈安槐┃配角:主角:所以楔子和正文会有些小分离:虐恋情深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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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爱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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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不见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只写了这个段子,结果有朋友要求写一下关于陈王世子的后番,于是才产生“印紫苔”这个故事。葵花没有宝典
被爱的人,杜渊慕容。习惯易被。
离开长安那天,本以为会应景地下一场滂沱雨,冲刷繁华,淋尽浮尘,洗出一个干干净净素面朝天的长安城,来一送他这位浸淫其中十载却仍难参透其中真味的杜翰林。还是自作,
想来。殷殷切切地提着一把竹青伞,却连本就不多的家当也全落在旧居里。
如此潦倒可笑的自己,还以为,这汇集三千红尘的长安城,会为自己微微动容呢!
哈哈哈。杜渊从驿外柳树下站起身来,拂去衣上黄尘,看着手中的竹青伞,笑了三声。
路过的阿翁见到他疯疯癫癫的样子,露出鄙夷的眼神来。
杜渊无奈地叹气,再端详了一遍手中伞,青色的缎面,绣着翠绿的凌霄,藤蔓细致地盘旋缠绕,于不显眼处开出零星几多花来。
记得当日他曾指着伞面吹毛求疵:“哪有花是翠绿色的呢?”
那人正专心绑着伞骨,闻言随手取一根竹篾,抽在他手背上:“你懂个屁。”
他捧着被抽得生疼的手,一边吹气,一边看着那人凝眸垂首的侧脸,不自觉笑起来。
剑眉星目,俊逸潇洒的陈王世子,他心中暖呼呼地想,竟然在亲手为自己做一把伞。
那又怎么舍得撑呢?
杜渊回忆起,好似那日的阳光,也如而今,灿烂热烈,像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让整颗心都是熨帖的。
只是那日的人心,如今却大不相同了。
杜渊有时会陷入无穷的问题的困扰里。比如究竟是境遇决定心情呢,还是心情影响境遇?是因一物而铭记一人呢,还是为一人而珍惜一物?或者,是自由阻挡了感情呢,还是感情绑架了自由?
这些他从来没有想出答案过。
而最近他这种爱钻牛角尖的心态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从清醒到入睡,始终在回荡一个问题:
是这浩浩荡荡引八方来朝的长安天下容不得他呢,还是他,再也忍不下长安城?
这样来来回回推敲思索了一阵,没个结果,脑子倒疼起来。杜渊摸了摸后脑还未愈合完全的伤口,扬唇笑了。
有少女提着装满桑葚的竹篮走过,见到他翩翩而立,羞红了脸,随手折一枝不知名的花,朝他轻轻扔了过来。
杜渊接住,含笑抱拳道了“多谢”。
看吧,他杜渊也是风流倜傥的,才不像那人贬损的,“下里巴人”,“惨不忍睹”。
倒是又想起初入长安时,他骑着青鬃马,从章台街下缓缓而过,不经意抬头一笑,就有姑娘掷下香巾团扇,花枝柳条来。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呢。
乡下来的小子,哪里见过如此热情的长安?一时看得眼也花了,撞到人都不知道。
“嘿!看着路啊!”
听闻有人这样说着,低头一看,闯进一双写尽了铅华喧嚣,偏偏万里莽原一般宁静内敛的眼。
那内敛里隐隐有与生俱来的尊贵霸气无声流散开,吓坏了莽撞的自己,赶紧下马,忙不迭作揖赔罪,连声说着失礼抱歉。
耳边只不过听见一声轻笑。再抬起头来,人早已不知去往哪里。
若不是后来,他又在宫宴上不小心惊了圣驾,陈王世子忽然从旁替他求情。圣上不追究的时候,世子也那么轻笑了一声,他还不知道,自己就此,跌进永生不可倾覆的漩涡里。
啊,如此,似乎他又想问了:究竟是那漩涡太无法逆转,才让他们生生纠缠错过,还是彼此纠缠了错过了,才可以称之为漩涡?
真是奇怪了,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总有问不完的问题呢?
怪不得,最后再没人忍受得住,再没人替自己求情了……呢。
得得的马蹄从身后驶来,在他旁边停下。五大三粗的车夫吆喝了一嗓子:“杜爷,走嘞!”
突兀的催促让杜渊心里忽然慌起来。踮着脚望着远处,目光恨不得把整个长安城逡巡个遍。
“再不走可赶不上渡船啦,杜爷!”过了许久,车夫耐不住性子了,又道。
杜渊慢慢一寸寸拉回视线,想扬起嘴唇来回应车夫一个笑脸,努力一番,笑得像哭。
“好吧。这就走。”杜渊道。
说着,再看一眼手中竹青伞,由于握了太久,伞柄都被微微汗湿了。
他终于还是长长叹气,将那把伞轻轻靠在柳树干上,顺带着将那枝花插在伞上。
走了。长安。
杜渊钻进马车,车帘放下时,最后一眼,留恋不舍像宁静的水面。
可是,静水流深啊。
杜渊闭上眼睛。
真的别了。长安。
再不见了。
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