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笑笑,下意识地:”
傅红。正要撒娇,休养一阵子也就好了。“没什么大事,不在意道。不想叶开竟陡然出掌,将它挥:“翎儿的事就交给我吧,这几天你好好休息……”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一阵“柯哩柯哩”的鸟鸣声打断了。
小隼欢叫着从窗外飞进来,轻车熟路地冲向叶开怀里,不过是前,
一边摩挲着他,一边道。
小隼躲避不及,被掌风扫到,才趔趄着落回到傅红雪,半空里强自挣扎了几下,委屈地叫了两声,偏过头奇怪地看着他。“叶开:
,你怎么了?小隼它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它?”
叶开垂下眼脸,看着自己的手,似有愧色:“对不起,许是躺得久了,眼神不济,我刚才没有认出是它。”
傅红雪盯着叶开的脸,细细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没关系,你只是太累了。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叶开点点头,吩咐道:“秋伯,带傅大侠到西厢安置吧。”
傅红雪起身,与叶开告辞,跟着秋伯去了。
夜很静。
浴盆里蒸腾的水汽扑在脸上,松弛了傅红雪紧绷的表情,却无法松弛他紧绷的神经。
叶开……很奇怪……
若依他从前的性子,久别重逢,断不会反应如此平淡。
傅红雪想起上次坠崖,叶开以为他死了,后来见了面,惊喜得手足无措的样子。
世人皆道叶开尽得小李飞刀真传,一代少年英雄,端的潇洒自持。却不知叶开在傅红雪面前,从不吝于表达感情。
被傅红雪误伤了,要哭,看到傅红雪受伤了,也要哭,傅红雪不领他的情,要哭,傅红雪领了他的情,还要哭。
以致傅红雪竟产生了一种错觉:叶开这辈子的眼泪都在傅红雪面前流光了。
叶开待他亲密,他也待叶开与旁人不同。
所以这次叶开的态度,才让傅红雪有一种深深的违和感。
更奇怪的是,叶开竟出手伤了小隼。
这小东西自从来到孔雀山庄,就被叶开宝贝似的养着,旁人便是一根羽毛也动不得,这次却被叶开自己一掌打伤了翅膀,这不能不令傅红雪惊讶。
他原以为,叶开也被人掉了包,可是刚才细看他的脸,却没有发现易容的痕迹。更何况,他手心里的刀疤,也正是灭绝十字刀所留,作不得假。
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叶开究竟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呢?
傅红雪被这种疑惑深深困扰着,却理不出头绪,不由心绪烦乱,靠在浴盆边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傅红雪看到了一只蝴蝶。
这世上不论多么美丽的生物,只要巨大到一定程度,就会让人觉得恐怖。
它的翅膀平展开,竟如一个成年人张开手臂那么大。
白色的斑纹在漆黑的蝶翅上蔓延着,组成了一对妖异的符号。
周遭雾气森森,傅红雪看着这只诡异的巨蝶,极力克制着心底泛起的冰冷和恐惧。
突然,巨蝶双翅一颤,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雾气如潮水般退去,傅红雪才感到心上那种无形的压力渐渐平缓下来。
就在这时,傅红雪看到了叶开。
不是今天平静冷淡的叶开,而是从前那个情感充沛的叶开。
这地方……好像是断魂崖……
叶开神情哀痛,状若癫狂地伏在崖壁上,对崖底大喊着:“傅……红……雪……傅……红……雪……”
一遍又一遍,直喊得声嘶力竭。
傅红雪想要上前扶起他,告诉他傅红雪没有死,傅红雪就在他身边,却兀自动弹不得。
他只能立在那里,看着叶开去崖底寻他,却只带回一把刀时绝望的表情;看着叶开为了发泄心中苦痛,生生将那双灵巧白皙的手砸得鲜血淋漓,不由心痛万分。
傅红雪曾被困龙钉封住周身大穴,也是动不得分毫,却远没有如今这般熬煎:我倒宁愿此刻立时死了,也好过眼睁睁地看他为我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样想着,便阖上双眼,泪水却禁不住簇簇滚落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又听叶开哭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难过,你不难过,是因为死的不是你亲生的儿子!我现在就杀了你亲生儿子,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锥心之痛!”
傅红雪闻言心头巨震,急忙张眼望去,却见叶开抽出一把三寸七分长的飞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不!叶开!”
傅红雪心下大恸,好似自己也当胸中了一刀,挣扎着喊出声来。
只一声,就觉手脚上那种束缚感消失了。
傅红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靠在浴盆中,盆里的水早已退却了温度。
鬓发被泪水打得精湿,竟也浑然未觉。
刚才的一切,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是一场梦。
傅红雪长叹一声,抚上心口,只觉那里仍在隐隐作痛:叶开……
阳光透过窗子的缝隙照进来,给房间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这将又是新的一天。
☆、喋血
孔雀山庄的早晨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