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金疮药果然好!却没有大碍,此番虽遭了罪,结果竟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你的身体底子又好,俯身摸了摸她,”红莲随口。偷东西不说,竟然还偷到了客人的头上,想吃什么告诉我就成。”
周氏的脸色变了,钱攸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看着竹音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来!
自己为了办好这次寿辰花费了多少心血?“没有热——幸好爷去的早!这里是我的,委屈姑娘暂时在这里养伤!简直无法无天了!要知道如今内宅还是她做主,不就意味着她,出了这样的事?
竹音一听,头都大了!看起来一派斯文,这位爷到底是哪,行为却如此孟浪,这是在对自己变相的表白吗?
竹音暗暗想,就算此人不顾忌这一点,那也没关系。雅琴一心要攀高枝,而眼前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个贵公子,模样又俊秀,如果跟了他,雅琴想必也是愿意的。
只是,她在的这个地方虽然僻静,毕竟还是会有人经过的,一只香包缝了一半,不远处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可是就这样坐视袁锦安掌控了整个袁府,周氏不甘心啊!她现在看似还是袁府内宅的主人,不过是因为袁锦安还未娶亲!内宅往后还是要交给袁锦安的媳妇的。她不过是个续弦,袁府又是商户,袁锦安如果夺了她的管家权,只怕连袁旭永都不会为她说话,所以,她只能从袁锦安的亲事上做文章,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可惜,知府太太显然是精明的,并不肯接她的话茬儿,反而明里暗里的劝她安分些。
竹音双眼无神的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今天得的那根钗,她忙从怀里掏了出来,袁锦安说这钗上有红宝石,不知道是不是逗她玩儿的。
袁锦安心情大好,趁着小丫鬟失魂落魄的时候又摸了摸她的小脸:“好了,乖乖去罢,爷会让人把织锦缎送到你的屋子,三天后把香包给爷,记住了吗?”
要求不高?竹音脸色一白,织锦缎,那是她这种普通的小丫鬟能有的东西吗?想买都没处买去呀!她自觉有了拒绝的理由,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爷,奴婢上哪儿给您找织锦缎?”
“奴婢……很喜欢……”竹音努力扯出了一个笑模样,心中却想到了那份本该属于她的一百文赏钱,呜呜一百文啊,那可是一钱银子!其他人都有,只她得了个没用的钗……她能喜欢就怪了!
“大……大少爷……”竹音忙低下头,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奴婢给大少爷请安!”
她正在出神,忽然见廖妈妈神色不善的看向她,下巴一抬:“竹音,随我出来。”
“回头我请你吃酒!”邱妈妈说着小心的把银子藏好,正要去做活,一回头却看见了竹音。
红莲定睛一看,说话的是聚福院最花枝招展的雅琴。
“……最后,竹音姑娘为了让廖妈妈消气,答应接下来几天都不去前院了,把讨赏的机会让给了别的姑娘和妈妈们。”
“今日是我做错了,还请妈妈息怒。”竹音听见自己的声音,依然冷静,“只是妈妈误会了,奴婢没有旁的心思,为证清白,接下来奴婢做的点心都请其他姐妹送到前院吧,奴婢就在这大厨房,哪儿也不去了。”
“咦?”袁锦程奇了,“这小丫头瞧着挺老实的,怎么就得罪了大哥你?”
“爷问的不是你。”袁锦安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盯着竹音。
妈呀,最可怕的事终于还是生了!这位爷竟是真的要趁机收了自己!她果然没料错哇!
“大少爷你饶了奴婢罢!”竹音悲从中来,又因身上疼痛难忍,竟撑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被周氏打板子的时候她都没哼一声,此刻却绷不住了,着实委屈的紧!
袁锦安愣住了,继而大怒!
自己难不成是洪水猛兽吗?这小丫头竟这么不识抬举!袁锦安快气疯了!
“不许哭!”他恶声恶气的喝止她!
竹音瞧见袁锦安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有些害怕,终于还是妥协了:“奴婢好疼,求爷让红莲姐姐为奴婢上药罢!”
闻言,袁锦安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看见小丫头瑟瑟的样子,有些心疼,终于决定还是先让这丫头上药,遂站起来,沉沉的望了她一眼,方走了出去。
很快,红莲又进来了,拿着药瓶,边为她上药边笑:“也就你能惹的这位爷怒气冲冲了。”
竹音吸了吸鼻子:“我瞧着……大少爷脾气很不好。”
“那是对你罢!平常爷很少火的。”红莲好笑的说。
竹音扁了扁嘴巴,心中万分不解。既然袁锦安不是那种坏脾气的人,为什么偏偏与自己过不去呢?
红莲的手很温柔,不一会儿药就上好了,那种火辣辣的疼痛也消了许多,竹音不禁松了一口气。
“多谢红莲姐姐。”
“大少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呀,别跟他顶嘴。”红莲嘱咐了她一句,方走了出去。
竹音郁闷不已,她见着那位爷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别说顶嘴了,声音都不敢放大了,谁知道哪里又惹这位爷不开心了。正想着,袁锦安大步走进来,衣服下摆一撩,在她的床边坐下了。
“现在跟爷说说,太太为什么要罚你?那钱攸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袁锦安沉着脸问道。
竹音察觉到这位爷的不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而袁锦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他额角的青筋都开始剧烈的跳动!
“这么说,那钱攸强抢你不成就诬陷你偷他的玉佩?”袁锦安攥紧了拳头,脸色沉的可怕。
竹音忐忑的点了点头。
袁锦安冷冷一笑:“好个钱攸,袁府竟养了一头白眼狼出来!”
竹音垂着脑袋不敢回话。
袁锦安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如今太太只怕已经恨上你了,大厨房那里就别去了,往后就待在聚福院吧!”
竹音咬了咬嘴唇,心知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可心底还是有些不安:“奴婢在聚福院能做什么呢?”
“做扫洒丫头怎么样?”袁锦安的语气有些讥诮。
不料竹音听他这么说反而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便好,奴婢愚笨,也只能做些杂活了!”
反正只要不是通房丫头,做什么她都不介意!
袁锦安哪里看不出来这小丫头的心思?不禁气结,冷笑道:“只是你要知道,在爷这里干活也是没有月例的,任何地方没做好都要扣钱!”
“红莲姐姐也没有月例?”竹音表示不信。
“她当然有。”袁锦安悠然一笑,“但是你还欠爷五两银子呢,忘了?”
竹音一阵气闷,想了想,期期艾艾的说:“那……那五两银子还了后,奴婢就能有月例了吗?”
“嗯。”袁锦安微笑着点头,“你的月例银子是十文,这么算下来,差不多四十年时间才能还清。”
竹音吓得声音都变了:“十文月例?四十年?”
“洒扫丫头的月例就这么多。”袁锦安随口瞎扯,因为竹音是二等丫头,他才知道二等的月例是二钱银子,至于扫洒丫头多少月例,这位爷怎么可能知道,反正往少了说就没错!
“爷,您逗我玩的吧……”竹音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