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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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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之剑(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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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不是树枝。我们没箭,“统领。你现在又,在箭楼上放箭的江在轩惊叫道:便再不,死去的人!”

苏纹月正缝着,听:“有什么事不是迫不得已,可人命总不能连马都不如吧。算了,我也不去想了。张先生,

此时?”

我苦笑了一下,道,她回过头来,淡淡笑了笑,“:道,你先吃吧。”

蒲安礼道:”他大声向着。“正是因为这:“快闪开,当中由前锋营负责。”

武侯是为了消灭苍月公,才有意让那内奸放出消息吧?可是这样做实在太背信弃义了。在会议上,武侯还曾信誓旦旦,说是安危皆在武侯身上,转眼间便要将苍月公全军扔给蛇人。即使苍月公罪大不赦,我仍是不忍。

他叫得很是忘情,简直象个小孩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我道:“是你那个会飞的风筝么?”

这幅像画的是他暮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军校里挂的不是他那幅指挥二十万大军征伐天下,意气风的画像,却是一副老来颓唐的样子。武侯帐中挂的也是这幅,那是那庭天七十三岁时由朝中御画师所画的肖像。那庭天活了七十四岁,据说为了画这幅画,当时的天下第一名画手,御画师胡道真在那庭天府下住了两个月,方才以两天时间不眠不休,一气呵成画成此像。据说这像画到最后一笔时,胡道真已是油枯灯烬,因此那庭天的像其实并不完整,左下角还是一片模糊。画完后不到两个月,那庭天也一病身亡,迷信的人说是胡道真这画攫取了那庭天的神光,本来那庭天纵然老去,威风尚在,阎王也不敢近身。等胡道真收取了那庭天的神光后,阎王才敢派出小鬼勾走那庭天魂魄。

他向我行了一礼道:“卑职左军工正薛文亦。”

武侯淡淡一笑,道:“路将军,北门战况我已闻禀报,那里的敌人数量虽多,但攻势不强,一攻即走,定是佯攻无疑,蛇人的重点定然仍在南门。”

吴万龄道:“我们是后军第五营,两位万夫长都在罗将军身边,不曾入城。”

他的话也上气不接下气,这一路赶过来,路途不远,但赶得太急,让他累得够呛。

那黑甲骑士大约也知道我伤势不轻,招招手,边上几个龙鳞军围上来,帮他拉绳索,另几个作势准备接住我。

蛇人也会说话么?我突然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一句话。那话是帝国语,说得不是很纯正,但毕竟是帝国语。那么,蛇人是会说话的。

我把一壶酒倒在坟头,心头却不禁一阵酸楚。

第五营的几个什长都不顾军令,围了上来。这时,正在后几个营点名的路恭行走了过来,道:“出什么事了?”

前锋营依序下城,上马,井井有条地出城。这时,城下有一骑飞奔过来。在马上,见这人一身黑甲,看样子也是个高级军官了。

得武侯夸奖,我心中自有点高兴,跪下道:“君侯过奖。”

武侯道:“你和列位前锋营的勇士们说说,那是什么事。”

我在面罩下看了看他。他只有十九岁,也许,还不知道生命有多么可贵。我没说什么,屠城是破城后的一大乐事,我不想扫他们的兴。

“不用说了,”我挥了挥手,喝道,“吴将军,张先生、薛工正和那四个女子得靠你护着去帝都,要是西府军不肯帮我们,犯不着两人都断送到那儿去。就这么办了,你去休息吧。不过想法西府军的统帅不至于那样小气。”

吴万龄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向我行了一礼,默默地躺到了张龙友边上。

我往火里又加了些柴,趁这时,脱掉身上的软甲。先前那几个女子在烤干衣服时,我命张龙友和吴万龄都背对着她们,薛文亦动也不能动,在他那角度又看不到,倒不怕他去偷看——虽然,我也很想看看她换衣服时的样子。

我脱下软甲,内衣已经粘在了皮肉上。这么多天来,我都没脱下过软甲,这时解开,身上才有一股轻松的快意。我把拉开门,走了出去。

雨水打在身上,每一颗雨点都象石子一样沉重。我身上,那些汗渍、血污,以及干了的泥印都被洗了下去。我脱下内衣,在雨中洗了洗,重又穿回身上。毕竟,屋里有四个女子,要我光着身子烤火,万一她们看到,只怕会尖叫起来。

穿好内衣,我又洗了下软甲。这软甲倒不穿到身上了,我想把它放在离火堆远一点的地方晾一晾。软甲不能烤,不知明天干不干得了。

洗完了这些,我又抽出百辟刀来。百辟刀在雨水中象一块寒冰,似乎连雨点都被逼开。我看着雪亮的刀刃,不知为什么,在外面昏暗一片中,刀柄上的那八个字铭文倒更清楚了。

唯刀百辟,唯心不易。

钢刀切金断玉,不论如何使用,人心依然要一如以往,不能为刀所役。那就是刀上铭文的意思吧。

我洗着刀,心头越来越沉重。武侯曾说我有妇人之仁,路恭行也说我不够决断,那些都没有错。也许,在本质上,我就不适合从军吧。

可是现在成了一个军人,那又能如何?

我洗净了刀,甩了甩刀上的水珠,推门进去。到火边坐下来,这时才觉得身上有些冷。病虽然好了,但一坐下来还是感到寒意。我围着火,让热气蒸干身上的水气。火光映得我身上红,外面,雨仍是无休无止地下着,吴万龄和张龙友的鼾声此起彼伏,混杂在雨声中,成了种奇怪的曲调。不知不觉地,我抱着刀,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正半睡半醒着,忽然依稀听得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这声音虽然很是轻微,但在我听来却如同在耳边炸响,我猛地睁开眼。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半掩的门外,一缕月光正照进来,象一柄长剑一般横在地上。坑里的火已经很少了,上面积了一堆白灰。我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百辟刀已紧紧握在手中。

衣服也已干了,但软甲还很潮湿。我站在门前,从门缝里漏进的月光也如一柄长剑,正横在我身上。

那阵脚步声正在慢慢地靠近。在雨后,四周更是岑寂,这脚步声便更显得响了。可是,这声音却也相当奇怪,一步步非常干脆清晰。

此时地上满是积水,要是我在外面走,肯定得拖泥带水的,会有一阵阵的水声。可是,这个脚步声却象是在干硬的地上才能踩出的一般,而且一步接一步,全无滞涩,就算那人是专门拣干地在走,那总要停停顿顿,也没有走得那么流畅的。

那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小心地推开门,人闪了出去。

月光下,远远地,有一个人正走过来。因为他背着月光,看不清长相,只知道那人头上戴了个很大的斗笠,身上穿着长衫。这副打扮有些象是法统的人,我走上一步,低声道:“来者是什么人?”

那人一定也没料到会有人,听得我的声音,一下便站住了。半晌,他道:“你又是什么人?”

这个人的声音很是奇怪,我听不出他的年纪来。他的斗笠象把伞一样遮住了脸,我也看不到他的样子。我道:“我是过路人,请问,你可是西府军的人么?”

我们刚进到这屋子里便猜测过这屋子的主人是谁。吴万龄说可能是西府军的巡逻兵在外暂住的房子,因为他在屋里收着的柴堆上见到刀子劈过的痕迹,那刀子正是西府军常用的大钩刀。这人虽然穿的不是军服,也可能是法统在西府军中的人,但也可能是李湍在天水省留下的残部。在这个时候,独自在这种山野间行走的,绝不会是普通人。我正因为不敢断定,所以也不敢说自己是帝国军。

他沉吟了一下道:“是过路人么?”

他的语气已满是不信。我有点不安,实在摸不清他的底细,硬着头皮道:“是啊。”

“从南面来的?”

我道:“是啊。因为打仗。”

我要是说从北向南,只怕弄巧成拙。帝国军南征以来,百姓只有向东向北逃亡,只有高鹫城南面的百姓才会向南浮海而逃,若说天水省一带的人向南而逃,谁都不会信。

他站直了,象是在想什么。现在我和他隔着五六尺远,但不知怎么,我觉得他似乎离我极远。

天空中,月色凄迷如水,在月下望去,一滩滩积水都在闪闪亮,好象地上也有无数个月亮。

他忽然笑道:“不是平民,是帝国军残兵吧?”

武侯的南征军崩溃的消息已经传到这儿了么?我微微一惊,道:“你知道的?”

“没想到,帝国军还有这等人物,能逃出城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由抓紧刀柄,没有说话。他这话里也听不出是什么立场,但好象对帝国军并无好感。难道真被吴万龄说中了,西府军是对武侯南征军的败亡持了个幸灾乐祸的态度?

我道:“我还不知您是哪一位。”

他背起手,大笑道:“你们人类也真是不幸,以前天帝选择你们做主人,实在是个错误。”

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头被他搞得一阵糊涂,但嘴里马上喝道:“什么叫‘你们人类’?你难道不是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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