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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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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成竹在胸(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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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侯派出的斥堠是在距城十里巡视,”

此时北宁城的战争已,“再看看,那些撤回来的守。我小声道:斥堠队还。现在那支人马已经到了五里外,个个如释重负,纷纷赞美文侯能够当机立断。文侯密令北宁守军逐步退兵,此时北宁城尚有守军五万,如果再消耗下去,蛇人虽然打不破北宁城,但这五万守军迟早会在城中消耗完,只怕已被干掉了,蛇人围而不攻,看样子真是要等开春后再大。听着他们的谈论,我又有些茫然,但也没有想到那些士兵一样是人,那时我只想着军队守在北宁城可,一样也想得到安全的。在北宁城坚守下去,但军心势必一,也许尚有可为。这方面看来,我想得实在没有文侯远。

我心头一沉,只道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也听了听,似乎隐约有些呼喊。我道:“难道……难道……”

萧心玉,我会为你报仇的。我默默地说着,即使她也起过杀我之心,但我一点也不怪她。这是种肮脏的游戏,就算周诺想出别的办法对付我也无可厚非,但他实在不该利用萧心玉这样的女子。

我倒吸了口凉气,钱文义在一边道:“楚将军,快走吧。”

钱文义看了看四周,小声道:&1dquo;楚将军,周都督现在整天督师操练,察看军情,尚无异动。

他说得很平静,好象只是顺口一说,但语气却有些奇怪。我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坐正在自己位子上了,但是我心头却仍是大不平静。周诺如果仅仅是为了编一个舞蹈,他会花这么大力气去与诸参谋变化古法么?陶守拙话中的言外之意,那是说这八阵舞除去了舞蹈的动作,其实是可以用在战阵上吧。周诺厉兵秣马,枕戈待旦,连乐舞也改成军列,也许,真和陶守拙密报的一样,有了不臣之心。只是这种阵势实在有些太过花哨,恐怕不会很实用。

我接过酒来喝了一口。他这酒也不算好,淡而无味,只是略微有些酒味而已。我道:&1dquo;你让兄弟们小心,这路上不太平,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山有木兮国有殇。

他的话平和了许多,我定了定神,道:“小人方才想到,东平城有个软肋,当严防蛇人水攻。”

卫宗政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明白三法司历来的风骨吧。但是三法司纵然铁骨铮铮,当时仍然顺从了威德王之意,而且前面两批官员也没有好下场。

“三法司派我有罪的话,我当然只好有罪了,要杀我也只能伸长脖子让他们杀。”

毕炜道:“殿下英明神武,能在前线督阵,实是三军之福。然刀枪无眼,殿下以万金之体亲冒矢石,若有闪失,臣等实是罪不容赦,还望殿下静心休养,早日康复,便是末将的福份。”

我坐在墙根,把背靠在墙上。腿上的伤口这时又开始一阵阵地疼痛,象有无数细针在扎,但现在我也没办法换药什么的了。我将那条伤腿伸直,让自己好受一些,开始想着以后的可能。

城门缓缓打开,吊桥也放了下来。木昆拉了拉缰绳,马车在周围士兵的目光中驶了出去。我跟在它身后,等一过吊桥,回头又看了看东平城。东平城的城门已关上了,吊桥也正在拉上,巍峨的城墙仿佛耸入云天。

&1dquo;你也受伤了吧,我来给你看看。

我有些惴惴不安。也许我有些多心,但二太子的语气似乎对我十分不满。因为我没有按预定的那样从中分开,再从两边杀出回来么?二太子该知道我不是神仙,这样子我是做不到的。事实上,若不是有他们前来接应,我连这儿也杀不出去了。不过二太子能身先士卒,带队冲入蛇人营中,实在已是难能可贵。

这一招十字枪用来撕裂帐篷可是大材小用,那帐篷破了一个大缺口,我叫道:“点火!”

我苦笑了一下道:&1dquo;甄以宁,你便是有这想法也不要说。就算这次出击太过急躁,我们是九死一生,可要是诸军都有这个想法的话,那就成了十死无生了。

他这样的军人有些死板,不知变通,但确是个好军人。我刚要走,任吉忽然在我背后道:“楚统领!”

狼兵一共不过一万,现在调到我麾下的就有两千。要是这两千全军覆没,对狼兵的打击可不小。我让伤船退后抢修,但着火的船还可以开动,可被击沉的船哪里还动得分毫?只听那四艘船上的士兵惨叫连连,不时有士兵被拦腰斩为两段,摔进江中。刘石仙的座船被击破后,他那一阵的船正拼命冲上,但是这回却不象以前,靠得太近,几乎不消半刻,一艘船便又被击破。

它的刀是南疆特有的大砍刀,背厚刃薄,光是刀刃便有四尺长,连刀柄便有五尺,重量可以达到四五十斤。这一把刀也只有军中那些大高个才能用,蛇人身长虽然大多在一丈五到两丈之间,不过由于身体较细,用这种刀看上去不免有些头重脚轻,可是实际上,它们却用得得心应手,虽然也没什么手法,但在它们这一身可怖的力量下,刀势一如惊涛骇浪,势不可挡。

那船上也有些辎重,但并不太多。任吉难道能一举将那船毁掉么?我道:“告诉他,如果不伤到另外的船只,那他有什么本事就用出来,不然就快点退开。”

蛇人的出现,也许倒可以让我少了许多自责吧。

可是,文侯到底为什么要灭他们的口?他们商量的到底是什么事?文侯当然不会对我这个尚不属他密切亲信的将领说这些的,要我想,那自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那真的是要用我了。我心头一阵莫名的感激,只是道:“多谢大人。”

我走到武昭跟前扶住了他,道:“老师,您在一边歇歇吧,这些事由我来干。”

※※※

吴万龄走了上来。他现在虽与我同是教官,但官职比我小得多,见了我,先行了一礼,道:“楚将军,末将有礼。”

唐开道:“公子,这人狼子野心,还在胡说,留不得,还是及早杀却,免生后患。”

他的那本子大小和我的书差不多,但我的书足有两百多页,他那一张张的茧纸还是比我的书页要厚得多。可如果跟羊皮书相比,茧纸又轻便得多了。只是茧纸如此难得,好象也不是很好弄到。这时唐开已在指挥士兵启程,我也不再去多问了。

华表山不算高,算上这二十九丈七尺高塔,也不见得是天下至高。我听说帝国西南边陲,人迹罕至之地,有连绵不尽的群山,每一座山峰都高耸入云,便是一百个郊天塔那么高也有,帝君诗中的“已无山与齐”的话自然是吹牛而已。不过帝都一带方圆百里,的确再没一座山能比建在华表山头的郊天塔更高了。登上郊天塔顶端,周遭百里尽收眼底,也的确有唯我独尊之势。不过郊天塔实在太高,听说到了顶端会觉得连塔也被风吹撼摇动,所以不太有人敢登上顶去。郊天塔初成时,朝中刑、兵、吏、工四部尚书就同时上书,劝谏帝君珍惜万金之体,不可以身犯险,那一代帝君大概也觉得登顶太累也太怕人了,祭过一回便不再登塔祭天,这座郊天塔也成了名不副实。

“很可能便是。”

“不用说了,”我挥了挥手,喝道,“吴将军,张先生、薛工正和那四个女子得靠你护着去帝都,要是西府军不肯帮我们,犯不着两人都断送到那儿去。就这么办了,你去休息吧。不过想法西府军的统帅不至于那样小气。”

是啊,我还能走么?虽然嘴上说是“好些”,但我也觉得自己更加无力。我道:“唉,要是叶台在这里就好了。”

退上城后,右军已经散光了,但他们多半无头苍蝇一样乱钻,马上便撞到蛇人,反而死得更早。

在最后关头,6经渔还是屈膝了。可是,我却不敢责怪他,此时,我才现,与其说是我反对武侯的决议,不如说,我的真实想法是为了她,也为了苏纹月。

“那天城破了,到处都是混乱。我们一家人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直到你们……你们的人冲进屋来。”

在战斗中,龙鳞军也越来越强啊。

他们回身攻城的话,自然不可能攻得上来的。但蛇人正在冲杀过来,只怕我们这趟守城会极为艰苦,而这五千共和军更是腹背受敌,转眼必死。我正有点惴惴,只听得雷鼓的声音又在城头响起:“叛匪攻城,诸军准备,不得有误!”

我吃了一惊,道:“这么急?6将军同意么?”

金千石带着十几个龙鳞军走了过来。他虽然没有祈烈那么夸张,看样子也激动得几乎哭出来。

柴胜相不知怎么,手一抖,道:“我让他在营外守着,怕出乱子,不必等他了。”

一共是一千五百个。全军现在有九万余人,这一千五百个火雷弹如何分法?路恭行在北门一战,至少也用掉了两三百个。看样子,这火雷弹还不能恃之克敌制胜啊。

城门口已退入了几千人,罗经纬在外所统,大约不到一万五千人。不知那支来犯的蛇人有多少,既要护着辎重营,又要接战,他也实在不易取胜。

苑可祥道:“楚将军,你骑我的马去吧,过一会我来楚将军营中带马便是。”

不等我问话,最先冲上来的一批蛇人已到了那工事边。祈烈却有点坐立不安,道:“千万不要出事情。”

这一下除了我本身的力量,还带着我的体重,那蛇人这回已夹不住刀了,百辟刀一下没入它的两眼中间,直刺入脑。那蛇人大叫一声,一个巨大的身躯向下滑落,我右手一收,手腕上的绳子带着百辟刀脱出那蛇人面门,蛇人的血直喷出来,身体滑下,血涂得旗杆也血淋淋的。

张龙友道:“龙友不敢忘楚将军的大恩,若无将军,昨天我便已被德洋处斩,岂有今日?”

第一个冲入高鹫城,那实在是很值得夸耀吧,到今天祈烈还在当成骄傲的资本。我不禁有点脸红,却突然见那小军官走到我跟前,跪了下来行了一礼,道:“你就是楚将军?小将无礼了。”

战车并不是很希奇的事,南疆本不利战马驰骋,因此骑军用得不多,马多用来拖战车。但战车转动不灵,利于守而不利于攻,从没用作前锋的。

今天门口轮到第一营站岗。第一营百夫长路恭行今年二十七岁,是我在军校时的师兄,兼前锋营统制。前锋营的编制一向如此,统制兼任第一营百夫长,那是武侯传下的规矩。武侯有命,任何军官在战场上不得停留在后方,连他自己的中军,也是时常冲杀在前。

我带着祈烈和我部下的十个什长向东门走去。还没到东门,便闻到一股焦臭之味。6经渔所部是仅次于武侯的中军攻入高鹫城的。共和军全力防御东门,没料到武侯将主力绕到了南门,否则一定是6经渔第一个攻入城中。

武侯笑道:“你是觉得我下这屠城的命令太过残忍吧?”

奇兵定不持久。我刚想着,文侯的笛声已然渐渐变轻,就象奇兵冲不动敌人阵脚,锐气折尽,败象已呈。此时太子的笛声在不知不觉间变强,文侯的笛声却已细若游丝了,虽然还时时拔起一个高音,如同败军反戈一击,力图取胜,但是太子的笛声中左冲右突,仍是冲不出去。

终于,两支笛声的曲调已渐渐合二为一,终于成为一支。这声音也慢慢变轻,便如得胜之军裹着战俘班师,越走越远。我听得入神,半晌,只觉周围静得出奇,才醒悟过来一曲已终。

所有人都静了静,忽然安乐王鼓掌笑道:“好一支妙曲!殿下与甄大人的笛技真个是神乎其技,当世想必再无第三人了。”

文侯将铁笛收好,摇了摇头苦笑道:“殿下天纵奇才,微臣少年时虽然也曾从穆善才处得以琵琶轮指吹笛之技,与殿下的指法相比,真个瞠乎其后,望尘莫及。”

太子吹完一曲,神采飞扬,想必心情甚好,笑道:“甄卿过谦了。甄卿的笛技天下也没几个人比得过。”言下之意,文侯笛技虽然高明,天下没几个人比得过,但他自己却是在那“几个人”之中了。文侯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文侯自己也是吹笛高手,正搔到太子痒处,难怪他会这般高兴。

武昭捋了把白胡子道:“果然,老臣听得此曲中隐隐有兵戈之象,似乎与枪术也有暗合,看来音律与兵法确是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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