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地为她盖好被子,现在满月不在,“我要去仪鸾殿瞧瞧贵妃姐姐。本宫就不配做,不想再耽搁,但还是尽量轻柔地覆在她身上,尽管只是一层,”蕊仪看了胡氏,恨恨地道。”
“说说?萱娘伤了皇长子,伤了贵妃姐姐的心头肉,岂是说说就能算了的?本宫不惩处这个贱婢,蕊仪看看天色。你也要休养几日,我暂时把。
“奴婢的那位长辈说了,奴婢拿去的这种药烧过之后呈褐色。但烧过之后呈黑色,还有一种表面上看。呈黑色的这种倒真对身孕有益。”萱娘想了想,“想必贤妃手上的才,以手比了比那只瓷瓶,要不想办法换过来?”
待敏舒将整把钥匙按到锁上的凹陷处时,“啪嗒”清脆的一声响,锁应声而开。她取出一只小瓷瓶塞到蕊仪手里,“这是按楼兰的古方配的,服了容易受孕,我也只有两份,如今匀你一份。你这几日便开始服用,每日取一勺混着藕粉煮成羹,等到随驾的时候正好。”
“她?我怕……”蕊仪沉吟,鱼凤虽然是魏崇城的妹妹,可她们相互间并不了解,尤其是她一直摸不透曹平都的心思,万一鱼凤是平都的人,事情就很难说了。可是眼下的情形不兵行险招,又更待何时,“她在哪儿?”
一声闷响,水瓢跌入桶底,李存勖转了个身,他面对的是魏州的方向,“等朕亲手结束了这一切,等朕回来,那些事就都不存在了。”
“姐姐的苦,我懂。”蕊仪笑道,相视之间二人有了些默契,淡淡的,还看不出多少痕迹。
蕊仪对镜抿唇,这红是那般娇艳,众人的神态动作映在铜镜里又是那般清晰。她再也不会迷茫无助,这种感觉真好。
还有另一个女孩儿说存勖是她们父亲的学生,可是存勖的老师只有一个,那就是韩元。而她又并不是韩元的女儿,韩元的其他女儿中也没有叫子良的。
“别猜了,是我要见你,外面有人守着。”蕊仪轻叹道,她在离他三步远的阶下停下来,没有再走近。
蕊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侧脸,“皇上,臣妾从不敢有那种奢望。”
蕊仪一见,心下明了,这是做弟弟的让做哥哥的正式见弟媳了,深觉自己不该出现。可是李嗣源在,她又不能退,那样太刻意了,反倒惹人怀疑。
“臣尚未接到旨意。”李嗣源沉声道,蕊仪绕过他向前走去,他无声地跟上,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娘娘近来可好?我……臣是说,前日见到韩大人,韩大人让臣代为问起。”
“什么味儿?”蕊仪深吸了口气,四周弥漫着一股花木的气息,不像是昨日所见。
韩靖远骑马跟在马车外,离窗户近,他耳力又好,蕊仪在车内说了什么听得一清二楚,“才听说你过得不好,怎么现在又雨过天青了?”
蕊瑶吓了一跳,拉了拉蕊仪的袖子,蕊仪向她使了个眼色。两姐妹多年的默契已让她明白,稍安勿躁。
蕊仪心酸,搂紧了她,“好妹妹,以后咱们姐俩相依为命,咱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可能是底下的人忘了。”蕊仪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她要忍耐,刘梓娇啊刘梓娇,你欺人太甚!
“你别小看了她,日后她将宠冠。”蕊宁眼角含泪,嘴角却带着抹不去的笑意,眼中的欣慰更是想忽视都不成。
“老嬷嬷见蕊仪死了,吓得连话都不敢说。我也害怕,一来毕竟爹娘把蕊仪托付给了我,二来,爹爹有了二娘之后,对娘就总是不冷不热的。娘私下来信说过,她盼着蕊仪回去后,能借着爹对蕊仪的歉疚挽回他的心。我不知怎么告诉他们蕊仪已经不在了,我不敢,也不能,我不能让就病在床的娘承受这样的打击。老天见怜,让我遇到了你。”蕊宁叹道。
“王爷就当念在姐姐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给她留些颜面。”蕊仪深吸了口气,掩面而泣,“不然她这病好了,也是白好。”
敏舒笑笑,拉了她的手,“别怪你姐姐,她也是心疼你三妹。”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愣了一下,“我不是说她不在乎你,家里姐妹兄弟多,最小的总是偏疼些。你们姐妹一处,也好照应。”
“娘娘别生气,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这就去把她打走。”蕊仪并未落泪,可话落在满月耳朵里却全是心酸血泪,她从没见蕊仪这样,一时慌了手脚。
“若定要分得清楚又怎么说?”李存勖挑眉,正是和这些半懂不懂的说话才更有意趣。
“她是我妹妹啊。”蕊仪笑得无奈。
“现在叫小鱼了。”魏崇城笑道,躬身扶起他,目中如铁如石。
“她不听说这件事,过几天也得咳血。”蕊仪惋惜地道,她最了解这个姐姐的心气了。
见李存勖老神似的坐那儿不说话,梓娇紧张地看着蕊仪,蕊仪朝她笑了笑,“刚才外面聚了一圈人,此刻怕也还等着。若就这么把人赶出去,外人还当有什么猫腻呢。依妾身之见,对这种人一定要严惩,以正视听。”
“王爷,府外来了个老汉,大吵大闹地非要见刘妃娘娘。”王顺进门来禀报。
“你是说她一直想保住的那个位置?”韩元了然,后位不同于正妃之位,不是只有宠爱和家世就能坐得稳的。
“让我家里几个孩子和那口子吃穿不愁。”奶娘胡氏咂咂嘴,那些个天下太平的大道理她不懂,让他们一家不愁吃穿,就是阎罗王一统了天下她也不管。
都忘了?李存勖笑了,韩元与女儿分别近十年,恰恰相聚,女儿却陡然病得什么都不记得了。同样的胎记,同样的年纪,听了王顺的话,他已肯定蕊仪便是她了。只是不知中间究竟因何缘故,生了这般李代桃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