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装作什么也没有，郭崇韬匆忙重。坏了名节，筷子从手中滑落落在白瓷盘上，心里有了计较，”蕊仪目光深邃。将来晋封便难得高位，”蕊仪无奈地道，这整个皇室都不承认的皇子。
“皇上了话，我还能反驳不成？何况你一个姑娘家，不明不白地跟来，
啪，他终于又提起李继岌。这个大家都以为，看看她，也不知她这横冲直撞地胆气像谁，你去找的那位才，“说我是醋坛子。你道她真心帮你？连一个蓝才女都容不下，”
蕊仪？还能容得下你，那是另一瓶，鱼凤办事未免太尽心了，“你把另一瓶……”嘴角隐隐有笑意，她换了个问法，“贤妃姐姐少了东西，难道没有追查？”
谁知蕊仪依旧半点不动容，回应着轻哼了一声，“再疼也我没我心里疼，不想带人家去就算了，还借着梓娇姐姐告诉我。姐姐都收拾箱笼了，就我跟傻子似的，憋在丽春台等皇上旨意。”
“有胡氏在，我不过是从旁提点几句罢了。”蕊仪客气地道。
“奴婢特意打听了，贵妃娘娘听了这个消息，只说‘知道了’。”福儿摇头道。
胡氏一哆嗦，也没问她要做什么，赶紧着让人去取。没一会儿功夫就有太监搬了两张椅子过来，韩昭仪破天荒地了脾气，他们要是只按着她的话做，岂不是自讨苦吃？
一连下了三日的大雨，干涸的土地得到了喂养，久旱缓解，洛阳边上的州县纷纷上了折子，感谢天恩庇佑。屋檐玉阶被雨水冲刷后，明亮清透了许多，要知道天公降雨降一场雨比得上几百个认真的宫人，何况是连下了三天。
“那做妹妹的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姐姐好生休养，就不打扰姐姐了。”蕊仪脸上挂着感激地笑，尽管那古怪的感觉更浓了，面上却丝毫不露。
“有，还不少呢，说是要把集仙殿里跟针线布帛有关的都换了。奴婢正奇怪，贤妃娘娘一向简朴持重，怎么一下子就挥霍起来了？”满月说完，等着她示下。
蕊仪摇摇头，她早就知道，又为何还要奢望，“其实不管她坐不坐上后位，皇上心里的皇后一定都是她，也一直会是她。”
自蓝采女之事过后，仪鸾殿、丽春台都得了不少赏赐。梓娇面子上一缓过来就催着蕊仪办那件事，于是，除了册封丽娘为宝林，又草草选了司乐司的掌乐赵瑜茵为才人，司言司女史郑娴巧为御女，连同蓝采女，四人同住袭芳院。
宫里其他女人哭闹起来是梨花带雨，梓娇一闹起来绝对是天崩地裂，不消一会儿功夫，宫里都传遍了。皇帝宠幸个宫女不算稀罕事，稀罕的是贵妃为此闹得如此不成体统。人们都说贵妃也是侍女出身，怕是想到蓝采女就想到了自己，怕哪一天这蓝采女也上了高位。
蕊仪摇摇头，“昨晚我梦见了祖母，她怪我没有把郑夫人照顾好。郑夫人今年也应有八十高寿了，她奶大了爹爹和二叔，有照顾过我和大姐。如今祖母不在了，把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扬州祖宅总不是个办法，你派个人把她接来洛阳吧。”
李存勖颔，没有说话，也看着她，静静地等待着。
李存勖叹了一声，“以梓娇的出身，做了皇后也难免有微词。这也会连累太子，无论是朕在生时还是百年龙御之后，都会有人生出事端。”
黑眸最深处隐隐一丝满意之色，李存勖又受了李存勖和平都的礼，让众人依次坐下。蕊仪正要在梓娇身边坐下，他指了指平都身边的位子，笑道，“表妹说她最愿意和你说话，你们一处，朕与皇兄一处。”
“这就不劳大将军费心了，大将军还是应该先想想自己。”蕊仪冷笑，挑眉看着他，“大将军要是真为本宫好，不如早些回魏州府，本宫一样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要是走晚了，再让本宫看见些不该看的，本宫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到时伤了天家威仪、和睦就不好了。”
那香味儿没了阻挡，扑鼻而来，定睛一看，原本的花木没了大半，放眼看去，竟换成了一片桃林。虽然已过了最好的时候，但经过精心养护，看起来仍是一派灼灼，美不胜收。蕊仪把眼睛闭上又睁开，来来回回地几次，才相信这是真的。
他一走，蕊仪就觉得气闷，这是她第一次来洛阳，却无缘一睹街上景物人风，直接就被送进洛阳宫里，以后也难再有这缘分了。外面万岁声不绝于耳，她在里面只觉得燥热。和蕊瑶在一起虽时常拌嘴，可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子一块儿，拌嘴也十分有意趣。如今蕊瑶没有名分，只能跟其他亲眷坐在后面的马车里，此时耳边的喧闹与她全无关系，一个人坐着只觉得身子底下要长草似的。
蕊瑶看他们脸色不对，也试探着打开一份，她松了口气，目光也落在那辆马车上。蕊仪明了，唤了人重新布茶，轻声道，“梓娇姐姐诞下了茂儿，理应立为皇后，实不知他们怎么还会有非议。”
蕊瑶不懂，一味地埋头哭泣。蕊仪却懂了，那是一种天人都无法改变的无奈。若是蕊宁不生在韩家，凭她的心性，如何会嫁一个如此冷情的丈夫？若她不是嫁过来之后就要受那般冷遇，表面风光，内心里耐着冰冷的孤寂，她也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一个女人，心里没有了情，只有谋算，那她就不再是一个女人，这样她又如何能留住丈夫的心？
梓娇亲自出来，打了个哈欠，把门只开了道小缝，散乱的衣裙遮不住丰满诱人的春色，“是妹妹啊，王爷醉了，有事明日再说，妹妹也回去歇了吧。”
“姐姐请讲。”蕊仪忍不住想把手抽回来，却恁地使不上力气。
“可是，娘怎么会不知道？”蕊仪下意识地抚上耳后的胎记，她不信一个母亲会不知道亲生女儿身上有没有胎记，即使一出生就分别。
见她懂事儿，李存勖笑了笑，也觉得没必要为这没准儿的事闹僵了，“晚上就在你院中的亭子里摆桌小酒，过几日就到洛阳了，今夜就当再赏赏魏州的月亮了。”
“姐姐不同。”蕊仪也说不出缘由。
“难道他还指望我什么？”蕊仪冷笑，他原不动这心思，难道现在动了？想了想，又道，“不管是不是，都不留。不过进来的人不好打出来，你只让她去做那些最苦最累的差事，寻个错，再打走。”
“那都是随兄长送粮草，不过，王爷只见我去见大哥，怎么就没见我去见父亲大人？”蕊仪半真半假地道，转念一想，他既然明着问了，大概知道的不少。既然二人做了夫妻，还是不要全瞒着，“也不瞒王爷，我与大哥是议过婚的，只是爹爹没有同意。”
“那她以后还是会跟您争。”满月没好气地嘟囔。
李存勖携了蕊仪到后园看刚植的花木，走着走着就到了竹方阁。李存勖让众人不必停下，径自领着她往最里面的屋子走去，他这日心情打好，笑得写意：“里面的架子下面我藏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