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蕊仪轻咳了两声，不同于存，那是一双眸光犀利的眼睛。我必已慌做一团，目光所至正是王彦章的眼。再这样下去还不得把门拆，这还得了，断不能像军师这般冷静，”蕊仪并不是看不出她眉，等待着喷。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宋军师不愧为女中豪杰，让我好生敬佩。若是易地而处，她警告地朝他们，也不同于嗣源的沉稳内。仿佛时刻酝酿着一团烈火，只是觉得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指了指前面的假山林，你的夫君就在那里，“过了这里就是北。皇上虽没开口让你们见面，但在外面说上几句话，”
。倒是允了。”蕊仪冷冰冰地道，真不知道嗣源平素是怎么应付他这位郡主夫人的。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种事说多了难免走了样，又跟皇上有关，老爷也就不敢说了。”郑夫人为难地道，这事儿老爷明言下过禁令，要是让老爷知道是她嚼的舌头可了不得。
对着她，却把一家子人都问候了，没有一点偏废。蕊仪暗暗点头，这倒不是一个一味攀龙附凤的人，“郑夫人请起，怕夫人拘束，把人都打了，夫人随意坐。”
“我从不指望有一天能攀一门贵亲，更没指望靠女儿飞黄腾达。无论是子从还是子良，我都希望她们一世平安喜乐，她们将来嫁入门当户对的书香门第就好。”中年男子叹道。
“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话冲口而出，蕊仪呆住了，她这是怎么了？她猛地转过身，扶住窗框，不想面对宋可卿。那些她都要抛下的，她想过，想了很久，都是她曾经已经决定了的……
“过半个时辰，到那边找我。”蕊仪指了指对面的胭脂店，又塞了二十文给他。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萱娘笑了笑，低垂着眼，“宫里的女人什么时候不是勾心斗角的，各有各的心思打算，可是又有谁能十成十地达成心愿？各退一步，求个合适的结果也就够了。眼下娘娘退一步，帮她救出王彦章，她也得退一步啊。”
7788小说网
蕊仪安置了一下，身边除了萱娘，再没有熟识的宫女仆妇。一下子落了单，她们所能依靠的只有征战在外的李存勖和此处的李嗣源。蕊仪带着萱娘到西院拜访，心里窝着一股火，为了眼下的处境，也为了他没有信守他们之间的承诺。
平都上前，亲热地拉住蕊仪的手，呵呵一笑，“你只管回去，我们妯娌间聚聚，不必担心。”
蕊仪说罢掀帘而去，步下马车时淡定从容，依然仪态万方。她看了平都一眼，平静地道，“舍妹未曾入宫，她仍然是韩家的人，跟此事无关，不知夫人可愿意高抬贵手，放她回魏州？”
一连行了两日，虽然还隔着几座山，已能碰见些从魏州城出来的百姓。护送的军士多曾在魏州驻扎，这时每向前行一里路都更感亲切一分。时常有人谈起在晋王府时的旧事，几个婆子、宫女也不甘冷落，趁着小憩的时候，主动说等回了王府要好生张罗些吃食犒劳他们。
车轱辘咕噜咕噜地转了起来，马车缓缓起行，蕊仪掀开茶色幕帘，不顾仪态地探出头望着李存勖。李存勖朝她点点头，转身回中军大帐去了，她喉中哽咽，很想放开嗓子朝他喊一句告别，可一腔不舍最后只化作沉沉的一声“保重”。
“那里面可是有郭大人的侄女，真不知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像谁！”蕊仪叹了一声，喃喃地轻道，“有你也好，就像大姐说过的，守望相助。”
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敏舒颤抖着推开她，重重地喘着粗气。蕊仪淡淡地看着她，不见得意之色，但也没有忧心，“原把姐姐比班姬，没想到姐姐只有才情似她，心思却完全不能想比。”
她可以收拾行装了，蕊仪放心了不少，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刘茂，“皇长子虽然年幼，但已有乃父之风。不过宫里没有年龄相仿的孩子，他这个年纪难免闷了些，不如皇上为他找几个伴读，再或者干脆收位义子，将来也能多几个人帮他。”
刘茂怯怯地看向她，一听之下以为还要住到丽春台去，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小嘴瘪了又瘪，“韩母妃打人，打萱娘！”
“娘娘，韩昭仪来了。”仪鸾殿尚宫蕴溪轻声禀告道。
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传来，萱娘咬着袖子惨叫，一旁的太监想起来要堵她的嘴，被她一甩头挣开了。她叫得凄厉异常，不像是在挨板子，倒像是在受千刀万剐。
蕊仪穿过丽春台的桃林，望着无花的桃树，她淡淡地一笑，这几日没有见到李存勖，桃树也不用浇水，不出所料地觉得寂寞了：“都打听清楚了？”
“你出宫去，为本宫送一个口信给你的主子，然后就不必回宫了。”蕊仪摇摇头，微微一笑，“还犹豫什么？你说你想跟着我，是为了帮我，那眼下就是机会。”
“是。”满月大眼珠子一转，转身从柜子底层取出一件尚未缝绣好的宫装，指了指，与蕊仪会心一笑。
“朕明日再来。”无奈地长叹从胸中溢出，李存勖匆忙离去。
“娘娘去了就知道了。”满月低着头在前面带路，眼中笑意盎然。
李存勖不语，他欣慰于蕊仪的识大体，但梓娇同意选妃已是退让，他又不可完全不顾她的面子。可是早上刚下的诏命，又怎可朝令夕改？
“娘娘起了么？”门外一阵响动，萱娘语中带着些许焦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急三忙四地跑进来，“娘娘，出事了。”
黑暗中二人对视，谁也不肯让谁半分，李嗣源让她放手，而蕊仪要他偿债……
蕊仪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宠溺。皇后、太子，说不动心是假的。她可以不在乎这些，但如果这一切意味着他与自己的长相厮守，意味着谁也不能轻易将这份温暖从她手中抽走，她会比任何人都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