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姊不怪你,王初出,听不真切:前呼后拥。”
远远的有鼓声传来,王惠风叹。”良久,
“你当真不愿意说,封弈他早晚也会知,有的骑着马,有的骑着驴,有的步行,也有如王初这样的贵族子弟,乘着牛车马车,“难为还。一群群的人如同春后竹?人们大多结伴而行,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听到下人的传话,就派他的长史,阿弟也后悔了。
“郎主,”一个女声轻唤道,这声音软糯糯,王初吓了一跳,柔媚入骨,听这一声简直叫人骨头都酥了,这是哪来的妖精,怎么没在府里遇过呢?
相比于来人的激动,少年更显得淡漠,甚至隔着数米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散的寒气。
没有人答话,王初甚至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少年也没有动静。
两方人高踞在马上凶狠地对峙着,侍卫们对着只凭气势便能将他们压制的喘不过气儿来的敌手,面上完全没有惧色,也没有一个人退缩。王初不由得心生敬意,然而有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害怕就一定能赢的。特别是李桓竟然口口声声告诉她能对付得了,此时王初真想问他:你哪里的自信!
虽说雪已停住了,然而荒郊野外无人清扫,白雪日日地堆积着,现在已有将近二尺深,马车越来越缓慢,一不小心就有陷进雪里的危险。
王初挤出一个笑脸:“郎主是我爹,我说的话就跟他说的是一个样儿嘛,咱们就带半数人怎么样?”
“你来干什么?”
听到王初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却没有说话。
糟糕,又露馅了,王初赶紧找补:“嗯…因为…因为我讨厌她嘛,所以很多事都记起来了,就是不大记得她呀。”这个理由应该是能说服她的。
少年终于把他的脸转向王初,他讥讽地一笑:“我这种人,是没有心的。”
王初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愧疚地哭道:“李棱,是我害了你!”
那一条足有数十米长的细细的绳子高高悬系于两侧柱子上,两位身姿轻盈的舞者踩着绳子,在半空中翩翩起舞,舞者先是将身体绕成圆环,忽而又高扬双袖,前脚踏绳,后足离绳,宛若在空中飞翔。
看到马上就要过城门了,王初好奇士兵会怎么盘查,谁知那些守城的士兵只是看了一眼,立即恭敬的放他们一行人进城了。
“那是因为阿袆做错了事,应当受罚的。”阿袆连忙替郎主澄清。
王初笑道:“聪明人,跟我走吧,咱们现在就去!”
离着还有十来米,就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着风雪扑面袭来,她一直以为雪地上的血色是很美的,真正置身其中才知道远不是那么回事。
想到自己这一夜所经历这么多离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想到再也见不到自己亲人了,她的内心深处充斥着难以名状,无处遣怀的孤独和绝望…越想越难过,眼泪不能自己的越流越猛,已经哭的喘不过气儿来,她却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出抽噎声。
她乌黑的秀梳至头顶,往后半垂出一个长环形,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头上插着的的花树状金步摇一下一下的颤动着,双耳戴着玉石质的明月珰也微微晃动,与轻颤着的金步摇相映成趣;她细腻红润的鹅蛋脸上描画着两弯修长的蛾眉,额间贴着金箔剪成的花钿,整个人柔美之极,宛若自画中走来的仙子。
这本应是场欢乐的宴会,然而此时这里的大多数人脸色都很难看。
封弈急喊道:“不可!”
所有人都望向他,南顿县公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怕你家小郎不行啊!”
封弈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才说道:“我家郎君他——他身上有伤,不能投壶。”
“噗,”南顿县公一口酒猛喷出来,身边的侍女赶紧拿丝帕给他轻拭,他按着胸口笑道:“是因为把牛皮吹破了,所以竟将自己伤着了吗?”说完他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想笑但又要保持庄重,只得以咳声压制自己的笑意,因此整个大厅了咳嗽声此起彼伏。
南顿县公见自己一句话竟起了这么大的效果,更是笑地前仰后合。
封弈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王衍轻咳着出来打岔道:“是我失礼了,小郎既然受了伤,确实该好生修养着才是。”
封弈低下头,无言以对。
一直沉默着不出声的慕容翰淡淡地道:“我的伤早已痊愈了,既然诸位想看,那么我便献丑了。”
“郎君,”封弈急得几乎落泪,他拉着慕容翰连呼不可。
原本不相信的众人看这情形,皆以为慕容翰真的有伤在身,都道身体要紧,不需勉强。
只有那南顿县公语带挑衅地嗤道:“有什么啊,不过是投壶而已,别弄得好像多大个事似的。”
慕容翰也道:“无妨。”
见慕容翰都这么说了,王衍便对下人吩咐道:“摆壶!”
“慢着,”南顿县公道。
王初看着他,蹙眉道:“你又要干什么?”
其实她这话已经是很委婉的了,她原本想说的是“怎么又是你,跟个事儿妈似的!”因为这话不能直说,容易树敌,而且他也未必能理解事儿妈是什么意思,所以王初这话已是出口之前在心中经过了一番修饰才说的。
“呦,小丫头雄啦。”南顿县公笑嘻嘻地说道。
王初就差对他怒目相对了,为了防止自己对他火,王初根本不能看着他说话,她冷冷地答道:“你管不着!”她因为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所以声音有点变形。
同样是这个称呼,慕容翰叫起来就那么顺耳,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让人讨厌呐!她这才现居然有人比紫玉还能惹她生气,这个人也算了不起了。
王敦也不高兴他说这样的话,虽然王初年龄还小,可毕竟是个女儿家。他又不好公然斥责南顿县公,因此更为恼火。
南顿县公的兄长看他越说越不像样,便说道:“延祚,你就不能消停会儿?,怎么说阿初也是咱们的晚辈,你瞎说什么呢!”
“我不说就是拉,”南顿县公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他道:“还说刚才的事儿,司徒不是说要摆壶吗?”
王衍道:“正是,快摆壶!”
南顿县公问王衍:“司徒准备摆几只壶呢?”